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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9章九夫人宗蓼羲

  叢紹覺得自己必須說點什麼。畢竟,他是旁人眼中的兄長。「舍妹年幼,不懂宮中規矩,攪擾了諸位雅興,還請許大人見諒,諸位包涵。」

  「哪裡。」許丘回禮。

  隨即是一片附和聲。「豈敢,不敢。」

  叢紹是紅人,一戰成名,再戰封神。在座的列位不一定想著與之交好,但一定不願交惡。何況,還關聯著王府,哪一個不長眼的不給幾分薄面,在挑事。

  可能,也就是嚴紓了。只當是一個小奴,擺擺威風,不想是騎虎難下。

  宗太后一再推波助瀾。

  慕容需是看不透,只能去問明白人。「王爺,覺得此事該如何處置,才妥當。」

  慕容策看著苗頭不對,想著快點離開是非之地。「本王忽覺不適,還請太后,恩准,本王向許大人告辭。」

  「王爺,還是等一下再回王府。守好殿門,無准不得進去。」隨後,宗太后朝著酒兒招了招手。「你過來,到哀家這兒來,讓哀家好好看看你。」

  酒兒慢吞吞地走過去。

  「哀家的小可憐。」宗太后拉起她的小手,心疼地握著,望著。「你也愛吃紅豆年糕。」

  「愛吃。」

  「這就難怪了,和哀家一樣。你的衣服是嚴繼,嚴大人撕破的。」

  「算是。」

  「你也聽見了,皇后說是,錯在你,可是要把你杖斃的,想不想哀家給你做主。」

  酒兒委屈地點頭。

  「那現在就去告訴皇上和皇后,告訴這裡所有的人,你到底是誰。」

  酒兒猶豫了,回望了一眼憂憤的慕容策。「可不可以……不說,我的名字。」

  「不說,哀家可不好給你做主。」宗太后決然甩開她的手,端坐身子。

  酒兒舉目四望,瞻前顧後。宗凡鼓勵地朝著她點頭。酒兒咬了咬唇,心一橫喊出來:「我是宗蓼羲。」

  嚴繼說:「你說,你是誰?」酒兒心虛地低下頭,沒有勇氣再出聲。甚至,她都不敢去望慕容策。

  小奴變成王妃,事情可大不一樣。輕薄小奴可以不了了之,調戲王妃可是大罪,難逃一死。

  嚴紓臉色發白。「明明是王府的僕從,怎麼就成了九夫人,她若真的是,叢將軍為何以兄長自居。請皇上,治他欺君之罪。」

  叢紹說:「稟告皇上,微臣自幼與九夫人一起長大,情同兄妹。」

  嚴紓心不死。「這分明是構陷。母后怎麼可能會認不得自己的侄女。」

  宗凡說:「家妹嬌養閨中,鮮少出門,年稚嫁入王府,皇姑母一時,沒認出來也不足為奇。」

  翟鏡仁和柳錕對視了一下。翟鏡仁是「罪臣」的後人,見不得光。如果被酒兒說出去,不止,他一人,恐怕柳家也是難逃一劫。不過,事情過去那麼久了,都沒有出事。即使這樣,他們的心還是懸在半空,汗毛都豎起來了。王爺與酒兒形影不離,一個宗家人知道王府的一切,還不等於已是被宗太后拿捏在手心了?

  慕容需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問:「王爺,這位到底是九夫人,還是僕從?」

  此刻的慕容策彷彿遭了霹雷般,釘在原地。呼吸和心跳滯住,周身僵硬,思緒凌亂得一塌糊塗。承認了,不免冠以欺君的罪名,矢口否認,便是天下笑柄。「皇上,宗大人已是講明,本王無話可說。」

  算是確認了酒兒的身份。宗太后說:「蓼羲若只是端王的九夫人,哀家可以像端王一樣忍了。但她還是宗家的九小姐,真就沒辦法忍了,哀家向來眼睛里容不得沙子。皇後有一句話說得不錯,不可太寬縱了。不如,拉出去杖斃了。」

  嚴紓說:「母后睿智,所言極是,今天是喜慶之日,不好責罰,還請母后高抬貴手。」

  大難臨頭。嚴繼驚得,酒醒了大半,規規矩矩地跪好,說:「太后饒命啊,冤枉啊,微臣並不知道她是九夫人,就是她的女兒身也是剛剛知道的。」

  「不知者不怪,請母後放過家弟!」

  宗太后說:「皇后,剛才也是說了許多不敬的話,還是想一想該領什麼罰。」

  慕容需說:「國舅爺只是吃醉了酒,行為癲狂了些,望母后恕罪。」

  宗太后直起身子,說:「如果不軌之人都故意喝了酒,拿著吃醉了當借口,行不軌之事,忤逆之事,還有那,謀反之事,難道都可以饒恕嗎。」

  慕容需被說得沒了話。

  叢紹說:「絕不可饒恕。調戲王妃乃大不敬,恭請皇上嚴懲。」

  郜連煦跟著說話:「微臣附議。」

  常華出列,拱手施禮。「微臣也附議。」

  好好的一場百日宴,瞬間上演了朝堂紛爭。宗太后逼迫在場的人表態。「兩位喬大人是怎麼想的?」

  喬度和喬里齊聲說:「臣等附議。」

  剩下沒有點到名字的,紛紛離席。頃刻間,多數人都跪了下來,同意懲治嚴繼。還在座位上的寥寥無幾。

  嚴紓望見穩坐的慕容策,扭轉膝蓋,將跪立的身子朝向他。「王爺,你不能見死不求啊!王爺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二夫人的情面,就饒了嚴繼這一次,他再也不敢了。」

  見她這般,亂了尊卑,慕容策跪伏在地上,不敢抬頭。「皇嫂,萬萬使不得,折煞了。」

  嚴繼已是被拖下去,一路還在喊著:「冤枉,饒命啊……小酒…九夫人救我……」

  慕容策很快清醒過來,意識到宗太后的如意算盤。側了側頭,望向許丘。

  許丘捧著肚皮,走出來。「俗話說得好,子不教,父之過,今日是小女的百日,不宜見血光。太后,皇上?是不是將人送回嚴府交由嚴丞相處置好一點?」

  「國法是國法,家規是家規,家規代替不了國法。」宗太后說:「來人,嚴繼無狀,輕薄王妃,杖責三十,交由端王懲治。」

  三十,不算多,就怕不是杖責,而是杖斃。

  果然如此,將人杖斃再送到王府,貌似在和端王結盟,實則利用死敵除去勁敵。從此,死敵和勁敵勢同水火,宗太后,乃至宗氏坐山觀虎鬥,坐收漁利。好狠的一步棋。

  禮公公收到宗太后的眼色,緊忙來到施刑的偏殿,悄聲吩咐著。「他要是活命,你們就沒有命活。」

  嚴紓坐不住,起身要去施救。

  宗太后看穿她的心思,發了話。「嚴紓,你今天若是離開皇后的座位,就永遠不要再想坐回來。」

  宗太后早存了廢后的心思,一直在尋找下手的機會。雖念及親情,但更舍不下皇后的權杖。嚴紓只能坐回座位,再不敢造次。親生姐姐都放棄營救,遲疑著是否求情的人也都禁了聲。

  偏殿里,棍子高起,重落。嚎叫先是一聲高過一聲,後來變得微弱,漸漸沒了動靜。

  酒兒不忍心了。畢竟,落難時,嚴繼也出手幫過她。「皇姑母,嚴公子一直是那樣的,也不是第一回了……」

  「皇后,你聽聽,還不是第一回輕薄王妃了,看來三十棍子都少了。」

  「不是的,皇姑母,酒兒不是那個意思,酒兒是想說:嚴公子看著不像好人,但也沒有那麼壞,在渭西的時候,也幫過酒兒的,所以,皇姑母不要再打嚴公子了,可不可以?」

  「蓼羲,你還小,不明白這裡的事情,坐到哀家身邊來,聽聽曲子,吃點東西。」宗太後轉而,對著下面說:「誰再敢求情,便與嚴繼同罪。奏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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