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頭好疼!這是在哪兒?」
李越掙扎著睜開沉重眼皮。
映入眼帘的是一扇半開的竹窗,窗外淅淅瀝瀝的下著小雨,遠處霧海翻騰。
窗沿旁,放著一張竹桌,竹椅。桌上有燭台,有個毛筆架掛著幾根大小不一的毛筆。一方硯台。
牆上掛著一把寶劍,整個房間看起來古香古色。
「活著真好!」
頭隱隱作痛,翻身坐起,檢查全身上下。
身上有些剛傷痕,並不重。但是李越卻驚恐的發現:自己變矮了,而且身上古銅色的皮膚變的白皙。整個人好像十五六歲的樣子。右手臂多了一纏繞著閃電的劍形紋身。紋身很精緻,顯得活靈活現。
「我這到底怎麼了?返老還童?這紋身哪來的?」
李越一時心亂如麻!
「吧嗒,啪嗒!」
外面傳來了踩雨水的腳步聲。李越定了定神,緊了緊袍子,端坐床沿。
腳步聲不疾不徐,聲音先後一致。
吱呀,竹門推開,探進來半個身上子。只見來人一張國字臉,二十歲出頭。頭髮挽成道士髮髻,額旁髮絲帶著雨滴,兩眼甚是有神。對李越微微一笑,漏出白皙整齊的牙齒。
「小兄弟,你醒啦?感覺怎麼樣?身上的傷口還疼么?」
「小兄弟?」
李越微微一愣,掃了一眼自己變得白皙細嫩的皮膚。吸了口氣,急忙起身抱拳行禮。(李越是練武之人,而且看眼前這人的古風道士裝扮,應該是古風狂熱愛好者)
「多謝這位大哥關心,現在好多了。就是頭疼的厲害。」
來人轉過身抖落油紙傘上的雨水,依門旁放好。抱拳回禮道:
「在下衡山陸謙,敢問小兄弟尊姓大名?」
「不敢當,我姓李,名越。」
李越看他穿著打扮和說話方式極像電視劇里的江湖人,微微詫異。
「原來是李兄弟,來來來,我們坐下說」
「好的,陸大哥請坐。」
李越拉過竹椅請他坐下。自己坐回床沿。
「路大哥,這是什麼地方啊?是誰救了小弟?」
「哦,這是南嶽衡山祝融峰。小兄弟是家師昨夜帶回來的。」
南嶽衡山?我昨晚明明在香港,怎麼跨越幾千里到這來的?
李越微微皺著眉頭。
「請問貴師尊姓大名?」
「家師江湖人稱莫大先生。」
南嶽衡山?莫大?李越只覺得腦子一懵。
「難道是笑傲江湖裡的南嶽衡山掌門莫大先生?」
「我這是穿越了?」
李越以前空閑也常看小說,金庸先生的經典之作更是耳熟能詳。定了定神問道:
「不知現在是何年月?」
陸謙微微詫異。
「現在是明武宗正德一年。怎麼小兄弟年月都不記得了?」
李越心裡一凜,忙道:
「哦,是小弟頭部受傷,記憶有點混亂。現在只依稀記得小弟父母雙亡,別的都不記得了。」
同時心裡想著:
「看來我是真穿越到笑傲江湖的世界了。這個陸謙沒在笑傲里出過場。現在怎麼辦?嗯,裝失憶吧。」
「哦?小兄弟可嚴重?」
李越不等陸謙問下去,趕緊叉開話題:
「還好,不知令師在何處救下的小弟?令師可有說過?」
「昨夜師父從衡陽趕回山裡,說是看見小兄弟你渾身浴血躺在路旁,當時還下著雨,就背回了山裡讓在下照料。好在都是些皮外傷。」
「謝過陸大哥照料之恩。」
李越說著起身拜謝。
「小兄弟不用太客氣,只是舉手之勞罷了。對了,小兄弟你練過武?不知師承何派?」
「小弟胡亂練過幾年拳腳,無門無派。」
「小兄弟渾身氣血旺盛如龍卻沒半點內力修為。而且全身經脈暢通。真是奇怪。」
「這……小弟也不知。」
修鍊環境的不同,李越後世天地靈氣消失的末法時代,修不出內力,只能儘可能的開發身體。這些話自然不能跟陸謙說。
陸謙也不以為意,道:
「小兄弟餓了吧?我這就去喊唐叔做點粥過來。
陸謙這麼一說,李越也是感到餓了。練武之人氣血強大,當然也需要更多更好的食物。
「這……那就麻煩陸大哥了。不過,請備多點食物,小弟很能吃。」
說完,有點不好意思。
「哈哈,好的!小兄弟真性情。」
陸謙為人方正豁達,倒是不以為意。哈哈一笑撐起雨傘出門去。
待陸謙陸謙消失在雨霧中,李越鬆了一口氣。便在屋中架起馬步樁,全身肌肉微微起伏。這是李越想事情的習慣。
「看來暫時是回不去了,這個世界很危險,動輒有性命危險。我沒有內力,肯定不敵那些高來高去,劍氣縱橫的高手。」
「想辦法加入衡山派,有個落腳處再謀其他。」
李越心裡做了決定。
「身份倒是個問題,只能裝失憶了。走一步看一步了。」
李越嘆了口氣,收了馬步樁。冒著小雨到院子水井旁洗漱乾淨。
坐在椅子上細細感受氣血流動。
「怎麼感覺氣血更活潑了,腦子也越發的清明。難道是不同世界的關係?對了,我手臂上的紋身怎麼來的?」
李越看著活靈活現栩栩如生的紋身,百思不得其解。
「可能這是我來到這裡的罪魁禍首了。既然能帶我來應該能帶我回去吧?」
想到父母,心理一陣難過。
正思緒紛飛間,陸謙提著一個大食盒回來了。兩人一起吃飯,李越一邊幫著收拾碗筷一邊道:
「對了,令師莫大先生在么?小弟想去拜謝救命之恩。」
「好,為兄這就帶你過去。」
一起吃了頓飯,兩人關係近了不少。
衡山大殿,李越見到了鼎鼎大名的莫大先生。真如小說里描寫一般:骨瘦如柴,雙肩拱起,猶如癆病鬼。但卻氣息強大縹緲。
「徒兒拜見師父!」
「起來吧。」
「謝師父!」
陸謙拜完,揮手一引李越道:
「師父,這是李越李兄弟。」
李越上前一步跪下,對救命恩人顯得很是鄭重。
「晚輩李越拜謝先生救命之恩!」
莫大微眯著眼,深深看了李越一眼,微笑道:
「舉手之勞,不足掛齒!」
「對前輩來說是舉手之勞,對晚輩來說是活命之恩。請受晚輩一拜!」
不待莫大說話,李越深深跪拜下去,以頭點地。
莫大看到李越態度誠懇,滿意點點頭,上前一步扶起李越。
「賢侄不用太客氣,起來說話。不知賢侄有何打算?」
顯然陸謙把之前和李越的對話早就稟報了上去。
「晚輩孤身一人,也不知何去處。晚輩斗膽懇求前輩可憐晚輩孤苦伶仃,收入門下。」
說著拱手又是一拜。
莫大抬眼盯著李越沒說話。其實昨晚莫大帶李越回來的路上已經摸過骨。知他是氣血如龍,筋強體壯。更用內力探查了李越的身體,百脈偕通,單並無半點內力。見如此練武奇才,早動了收徒之心。但是早上陸謙探回來的話,李越背景模糊,好像是失憶了,這才稍有猶豫。
「應該不是別派派來的死士,誰捨得這種奇才往別派送當死士?而且剛才觀他態度誠懇,眼神清澈不似作偽,賭一把又如何。」
一念畢。抬手扶住李越手臂,微笑道:
「既然賢侄無處可去,那就留下來吧。」
「徒兒拜見師父!」
說著就要下跪。莫大忙一運內力阻止李越下跪。
「拜師不是兒戲,待到明日喊上長輩和幾位師弟做個見證,再舉行拜師禮。」
「但憑師父做主!」
莫大點點頭。
「謙兒,帶你師弟下去休息吧,再給你師弟帶幾套合身的弟子服過去」
「是!師父!我會照顧好師弟的。」
莫大揮揮手,陸謙帶著李越走出大堂。
「恭喜師弟得歸師父門下。」
「拜見師兄!」李越拱手。
對陸謙,李越的印象不錯。作為一派掌門大弟子,沒有一絲盛氣凌人,為人方正謙和。
「對了,師兄,師父之前就你一個徒弟么?」
「不是,之前有個裴師弟,天賦極好。可惜被嵩山派下毒害了性命。……」
翌日,衡山大殿。
莫大端坐正位,左首位一白髮老翁,眼帘低垂。像是睡著。
右手位坐一位相貌堂堂,滿臉謙和像個官員的中年男子。
周圍圍繞著幾位年輕的弟子。
李越今天換上乾淨的弟子袍,頭髮扎了個髮髻,顯得乾淨陽光。
經過念門規,莊重的拜師禮,敬過拜師茶,李越就算是歸入莫大門下了。
「越兒,你是為師第三個徒兒,你二師兄雖然不在了。卻可也是你二師兄,明白嗎?」
「徒兒謹遵教誨!」
「嗯,來,為師給你介紹一下門裡的前輩。」
指著左手首位老者道:
「這是你太師叔李翌白,是我們衡山的定海神針。」
老者抬起眼皮,微微一笑:
「掌門抬愛了,老夫就一垂暮老頭子,衡山還是靠你們年輕人。」
李越上前拱手拜道:
「拜見太師叔!」
「呵呵,好好!掌門好眼力。」
莫大又指著右首位中年男子道:
「這是你師叔劉正風。」
「拜見劉師叔!」
「不錯,少年英雄!掌門師兄收了個好徒弟!」
劉正風小呵呵的贊道。
陸謙接著拜見方千駒,魯連榮兩位師叔,又與各位師兄弟一一見禮。
到這時,李越在這個世界才算有真正的落腳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