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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路可走,除了死亡

  又是冰冷氣氛的兩三天過去了,余小妍又該產檢了!

  「我今天沒工作,我陪你去吧!」這是余小妍回來后,雲睿第一次殷勤。

  余小妍偷偷看了一眼滿臉不屑的謝玉華:「不用了!我沒那個皇后命!」說完,收拾東西就出了門。

  「小妍,等一下!」雲睿竟追了出來:「我還是和你一起去吧!」

  「隨便你!」

  一路上,余小妍都沒說話!到了醫院,雲睿主動給余小妍買了早飯,然後去排隊!

  做完產檢,雲睿陪余小妍等公交車,等了好久都不見公交車來,終於來了一趟,但是由於和上一趟間隔太久,擠滿了人!

  「我們坐下一趟吧!」雲睿拉住正要往上擠的余小妍!余小妍退步回來,繼續等下一趟,等了半個小時,依舊沒有來,余小妍打開導航,看了看公交車走的路線,道路線條呈深紅色。

  「堵車了!下一趟應該還要很久,打車吧,站太久了,我有點站不住了!」今年的秋老虎格外厲害,烈日當頭,沒有遮擋,余小妍已經站了快一個小時,她有點堅持不住了!

  「我看看!」雲睿打開打車軟體,設置了目的地,等了幾分鐘都沒有司機接單:「打車的人太多了!這裡又在醫院門口,估計不好打車……哎,有了!」終於有司機接了單,余小妍靠在公交站牌上,有點體力不支,頭又有點暈,她強忍著,想著上車就好了。

  司機終於到了,但是在馬路對面,公交站牌離掉頭的地方太遠了,司機不願意多跑一段去前面掉頭,正好站牌不遠有個過去對面的人行天橋,司機要求雲睿和余小妍從人行天橋走過去。

  「師傅,我定的起點位置就在這兒,我媳婦兒一個孕婦,不方便!太陽這麼大,你得過來一趟接我們!」雲睿聽司機要求他和余小妍走路過去,有點不太高興。

  「行了,我實在不想等了,過去吧,就一個橋而已!」余小妍害怕又像上一次一樣暈倒,她想著走過去比等司機掉頭要快許多。

  「這麼熱,走什麼走,他省油錢不願意掉頭,我們就得多走一段路,憑什麼,他能給咱們少錢么?」雲睿堅持要讓司機掉頭過來,司機不耐煩的說:「你要坐坐,不坐拉倒,我跑車也不容易,前面堵死了,我跑過去掉頭那又得耽誤好半天,你怎麼不講道理,你不坐就把訂單取消吧!」

  雲睿聽司機這個態度,立馬堵氣取消了訂單,余小妍壓抑住心裡的怒火。

  又等了十來分鐘,一輛計程車經過,余小妍立馬招手,計程車司機漫不經心的搖下車窗:「到哪兒?不打表,一口價!」

  「怎麼能不打表呢?」雲睿又上前生氣的理論,可正當雲睿和司機理論的時候,另外一對兒夫婦直接從後門上車:「師傅,走!」計程車揚長而去,雲睿罵罵咧咧回到路邊站牌旁,余小妍不想多看一眼雲睿,靠在站牌的柱子上,眯縫著眼睛!

  雲睿見余小妍精神越漸不好,上前扶了扶她,余小妍直接甩開雲睿的手,背對著他,雲睿覺得莫名其妙:「又怎麼了?」

  「又怎麼了?」余小妍對於雲睿的木訥和固執簡直忍受不了了:「現在這個社會,還有誰老老實實規規矩矩為你服務的,都是利益社會,我就不明白了,擠一擠公交車怎麼了?走幾步路怎麼了?不打表又能貴多少?雲睿,你就這麼讓我暴晒在路邊一個多小時了,我感覺我都快要暈過去了你知不知道?」

  「我那不是為你好嘛,這麼大太陽,你走過去多累,在這兒歇著不是比走路強嘛!」雲睿覺得余小妍又在無理取鬧。

  「那計程車為什麼不坐?」

  「我沒說不坐,那不是有人不講理,直接鑽進去搶先了嘛!」

  「要不是你嘰嘰歪歪說半天人家能有機會搶嗎?」

  「那合著我不問個清楚,就吃個啞巴虧是吧?你當錢是這麼好掙嗎?」

  雲睿和余小妍雙方互不相讓,越說越激動,周圍的人都盯著她們看,余小妍覺得無地自容。這時候,一輛公交車終於來了,可是人太多,已經擠不上去了,雲睿擠上車,擋住車門,把手伸過去:「快點,我護著你,你擠一擠!」余小妍賣力的拖著笨重的身體一步一步往前挪,可還沒等她走到車門,車門就關上了,余小妍看著遠走的公交車,終於忍不住流淚,她埋著頭,回到公交車站牌旁,盡量讓自己不哭出聲。雲睿打來了電話,余小妍拒接,雲睿又發來微信:「小妍,你等一下,我在下一站下車!」

  余小妍努力平復自己的情緒,就在這時,終於看見一輛計程車駛來,余小妍趕緊招手攔下,坐著計程車回去了。車上,余小妍一邊痛哭一邊給陳琳琳發著微信……

  余小妍回到家,看了一眼正和雲七七玩耍的謝玉華,把包往地上一摔,又把自己關在屋裡,任憑雲睿打電話發信息她都不理會。兩個小時后,雲睿匆匆忙忙回來,謝玉華朝雲睿示意余小妍在屋裡,雲睿進去房間:「我不是讓你等我一下嘛?」

  「怎麼?興師問罪嗎?我再等我又得暈在外邊兒知道嗎?」

  「那你好歹回我一信息吧!我在外面找了你一個多小時,要不是打電話給我媽,我都不知道你回來了!」

  「雲睿,你到底有沒有在乎過我啊?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啊?」余小妍一手撐著腰,一手扶著床頭,艱難的從床上起來!

  「你還要我怎麼樣?你這人,怎麼沒完沒了!我又是哪裡惹你了?」

  「你沒錯,是我的錯行了吧,我瞎了眼,看上你這種男人!你雲睿嫌棄我了就直說,談戀愛的時候情商挺高的呀,現在就裝小白了,我倆結婚還沒到七年呢,你就這麼對待我了是吧?不行咱就別湊合了!」

  「余小妍,你鬧夠了沒有!我好心今天陪你去產檢,你是變著法的和我鬧彆扭,有什麼不能好好說?」

  「好心陪我產檢?陪我產檢那是你的責任!現在變好心了?」余小妍氣憤的拔高了嗓子吼到:「雲睿,我是你老婆,不是你順便搭把手做好事的幫扶對象,你要真心陪我,你為什麼不開車送我去?為什麼不願意給點錢坐出租?為什麼讓我受這麼多委屈?」

  「余小妍,你夠了!你別無理取鬧成嗎?我在你眼裡怎麼做什麼都是錯的呢?全天下你最有理,你最委屈行了吧!這日子你愛過不過,不過拉倒!」說完,雲睿直接把門摔上,出了房間!

  余小妍一屁股坐在床邊上,一陣眩暈,眼前一片漆黑……

  幾分鐘后,余小妍緩過來,她這才知道剛才自己又暈厥過去了,好在時間不長,她有一種又和死神擦身而過的后怕。看著緊閉的房門,聽著雲睿,謝玉華和雲七七玩鬧的聲音,她覺得整個世界都拋棄她了,她不停地掐著自己的食指指尖……

  在床上坐了好久,余小妍擦了擦眼淚,吐了一口氣,走出房間,緩緩來到雲七七身邊,雲睿和謝玉華一個低著頭,一個把頭扭過去,不願意正面瞧一眼余小妍。余小妍摸了摸雲七七的臉,抱起她,親了一下額頭,親了一下臉蛋兒,雲七七高興的也親了余小妍一下,她把雲七七緊緊抱在懷裡,摸了摸她的頭,然後又把她放回玩具堆里,擦了擦眼淚,沖雲七七露出一個溫柔的微笑,然後起身,撿起地上的包,頭也不回的出了門。

  余小妍獨自走在街上,毫無掩飾的放聲大哭,她不顧路人異樣的眼光,任憑淚珠泛濫,心底的憤怒,委屈,一擁而上!有好心人遞過紙巾,上前安慰,她卻不予理會,陌生人越是關心,就越是對比出「家人」的冷漠和無情,她就越是心痛,她只是哭著走啊走……

  終於,余小妍累了,也不再哭了,她覺得,她剛才已經把這一輩子的眼淚全都流幹了,心如死灰,找不到任何出路,父母,丈夫,公婆,到頭來,終將遠離!

  天色漸漸暗下來,余小妍都不知道自己怎麼來到了漢森購物中心前,她仰頭望了望大樓,父母的不接納,丈夫和婆婆的冷漠,即將臨盆的困難,身無分文的窘迫,也許,真的只有死了,才能告別這無窮無盡的痛苦,於是,余小妍一步步慢慢走到了樓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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