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後花園的新發現
蘇雨晨探出頭望著背對著自己的韓俊錫，突然覺得，有時他那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冰冷隻是用來掩飾自己內心的脆弱的。每一段看似平穩的表麵背後總有一段心酸的血淚史。
“那凶手呢，依法該判刑了吧？”蘇雨晨突然想起這起車禍的罪魁禍首，於是情緒也變得激動起來。
陳姨輕輕放下手中的筆，小心翼翼還原到盒子裏。臉上盡是沮喪：“這，就是命啊……唯一的目擊證人便是俊錫，隻可惜他當時隻注意校長夫人了，哪裏還看什麽車牌號。後來聽他說那是一輛紅色轎車，其他便一概不知了。真是世事難料.……多麽好的一個人就這麽沒了。”
陳姨費力地站起身，抹抹眼角的一絲淚痕，安慰起了蘇雨晨：“有時間就多陪陪俊錫吧，這麽多年來，其實他挺孤單的。我先出去幹活去了”
望著步履蹣跚走出去的陳姨，蘇雨晨心中突然明白，為何韓俊錫的臉上總是一副冰冷。原來，隻有冰冷了才不會有感情，沒有感情便不會受到傷害。這支鋼筆也許就是他對母親唯一的念想了。雖然沒有見過校長夫人什麽樣子，但從那身亞麻裝看來，想必也是一位大美人吧，母子倆的感情一定很好。
陳姨的一番長談，讓她對韓俊錫有了更多的了解。既然知道了，便不能無動於衷，她想化解父子倆的隔閡。雖然有點難，但不試又怎麽知道。蘇雨晨知道，雖然韓俊錫對待父親也是不冷不熱，但他還是比較孝順的。
轉眼間，一上午的時間就這麽過去了。中間，韓俊錫也來看過蘇雨晨一次，但沒有說什麽。直到聽到陳姨喊兩人吃飯了，才又湊到一起。蘇雨晨也不知道這麽長的時間裏，他究竟幹嘛了，又或許隻是在沙發上坐了一上午吧。
跟韓俊錫接觸多了，蘇雨晨知道吃飯時他不喜歡講話。但是一向活潑好動的蘇雨晨終究還是忍不住問了一些有的沒的問題。
“韓老師，你臥室那些小玩意也擦的差不多了。下午還要安排什麽活呢，還是直接回公寓呀？”蘇雨晨目不轉睛地看著韓俊錫。
待到韓俊錫咽下最後一粒米時，他才不緊不慢地開口回複道：“既然來了，就該多運動運動。今天天氣不錯，下午你就去花園給花修剪一下枝椏，或者捉捉蟲。”
“啊？”一聽這活，蘇雨晨像泄了氣的皮球一般無精打采。以前老爸也愛養花，自己欣賞一下還可以，要說修剪，捉蟲，想都別想。最怕的就是那蠕動的蟲子，每動一下，都直戳心窩子。想到這裏，便沒了食欲。
“我不會啊”蘇雨晨決絕地說道。
“我會，我可以教你。”
蘇雨晨一下將頭磕在這桌子上，兩眼楞楞地看著地麵，心想著：還有什麽是你不會的呢！學霸就是厲害。
午飯後小鎴了一會，韓俊錫便帶著蘇雨晨來到後花園。要說這後花園吧，看起來占地麵積也就是十平多把，花的種類還不少。在這個季節裏能同時看到這麽幾種同時茂盛地生長，還真是別有一番景致。蘇雨晨仔細地數了數，有：桂花，臘梅，萬年青，仙人掌……還有幾種是蘇雨晨叫不上名字來的。而這些都是比較耐寒的。
這時，韓俊錫遞給蘇雨晨一把大剪刀。蘇雨晨接過剪刀就揮起大剪在空中亂舞。
“等下，你會嗎？修剪也是講究學問的。你這麽亂比劃一頓，遭殃的隻是這無辜的花草。”韓俊錫開始繪聲繪色地講起關於修剪的技巧：“首先你要明白什麽樣的枝椏才可以進行修剪。你看，像這樣的。”他以臘梅為例，對著一根枯萎的枝椏，幹脆麻利地一剪刀下去。另外還列舉了密生枝，病蟲枝，過老枝，損傷枝都是可以用利刃或利剪除去的。
蘇雨晨有一耳沒一耳地聽著，他講課的神態感覺就像又回到教室般神采奕奕，眼睛放光。緊接著他又具體講道修剪還分為三大類：“一，對春季開花的，隻宜適當疏去無花芽秋稍；二，對當年生枝條開花的，應加強修剪，促發新梢為來年 開花做準備；三對已受凍，但尚有部分存活的，可進行重剪。同時加強肥水管理，使花木迅速恢複漲勢。”韓俊錫一邊認真講著，一邊施以範例。
蘇雨晨跟在身後卻是一個耳朵聽，一個耳朵冒，心思根本沒有用在這裏。
“你都聽明白了嗎？”韓俊錫突然一個急轉身，看著身後的蘇雨晨。
蘇雨晨聽罷，驀然定住腳步，收步不及，差一點撞進他懷裏。蘇雨晨又聞到了他身上散發出得那股淡淡薄荷香，隻是這次還混合了花園裏的花草香。她默默地點了點頭。
“那現在就開始吧”
蘇雨晨拎起手裏的大剪刀，按照剛才韓俊錫說的，什麽損傷枝啊，病蟲枝啊，凡是看著不順眼的，便毫不留情一個大剪刀揮舞下去。隻聽得“哢嚓哢嚓”枝椏掉落在地的聲音。
韓俊錫靜靜站在一旁默不作聲，看著枝椏一條條落地。
“韓老師，你看我剪的對嗎？”一片零亂之後，蘇雨晨回過頭，看著一旁的韓俊錫。
“差不多，不過你要加快速度，你看剪了這麽半天還在原地，你身後還有一大片呢”
蘇雨晨繼續活動活動筋骨，一副眉飛色舞，雖然慢是慢了點，但是感覺還是有點小成就的。終於這一小片地給搞定了，接下來就是靠牆邊的這部分了。蘇雨晨挪過步子去，輕輕地撥動了一下葉子。隻聽又是一陣“哢嚓”聲。這次速度明顯要比以前快多了。沒多一會功夫，那些零亂的葉子枝椏便已修整得齊齊一片。
蘇雨晨停下來，看著手中的大剪，感覺自己有一雙魔力的手。看著眼前，之前還是一副參差不齊的樣子，現在已是煥然一新。一陣小風刮起了地上雜亂的樹葉，小小的花園裏這裏一簇，那裏一簇。
蘇雨晨回到房間拿了一個簸萁和笤帚，想要打掃幹淨這個美麗的後花園。韓俊錫看著整理差不多了，便自己回了房間，小花園裏隻剩下了蘇雨晨一人。
她拿著簸萁掃呀掃呀，突然一隻小蜜蜂躥了出來。蜜蜂嗡嗡地繞著她四周飛來飛去。蘇雨晨避之不及，一下被石子絆倒了。一屁股倒在牆角。小蜜蜂才就此罷手遠遠飛走了。“還好沒觸及到我的臉，否則就毀容啦”蘇雨晨看著手掌的石子，雖沒受傷，卻是一手泥土。
正要起身之時，一回頭，她驚奇地發現靠牆壁的一角，花叢後麵竟然還有一個小窗戶呢。她悄悄地扒開花草，原來，那真是一個朝天的小窗戶呢。她試探性地俯下身，往裏麵看去。原來，那是一個地下室。可再仔細一看，那是有人住的。你瞧，約莫十五平的地下室裏，簡簡單單地擺放著一張床，一張桌子。簡單的不能再簡單。
由於今天天氣比較晴朗，所以視線比較明亮。如果換做陰雨天氣，想必下麵一定烏起碼黑吧。蘇雨晨心中有所疑慮，誰會住在地下室呢？瞅了一眼也沒有人。恐怕這個答案隻有陳姨知道吧。
蘇雨晨麻利地收拾完花園裏的殘葉，便提著工具回房子裏了。一進門，蘇雨晨便拉著陳姨走到一邊，眼神裏充滿好奇：“陳姨，我剛才打掃衛生時從一個小窗戶裏看到地下室還有人住呢？”
陳姨聽此，一臉地淡定。“是呀，就是校長司機老黃啊！他都在下麵住了有十年之久了吧”
“啊？十年，那是多麽漫長的一個數字呀。這麽陰暗潮濕的地方能住人嗎？”蘇雨晨聽到這個數字著實驚訝。畢竟，她家事優越，從小受寵，何時見過這等住所。雖自己家也有地下室，可那畢竟是用來儲物的，從來不知這也能住人呢。
“他家人呢？”蘇雨晨整理好思緒，好奇心突增強。
陳姨笑笑：“你見過呀，就是上次來的小黃啊！”
這回，蘇雨晨的嘴張得更大了。可隨之而來的疑惑也越來越多。“既然他有兒子，幹嘛不回家住，要住這樣的地方呢？”
陳姨回答道：“這個嘛，我也不理解。這老黃剛來校長家時，就住進了地下室。如果說那時手頭不寬裕住下麵還可以理解。但現在日子越來越好，小黃幾次提出把他接回家，他都不答應。”陳姨揮揮手，繼續說道：“也許人年紀大了習慣固定住所了吧，老黃這人平時少言寡語，琢磨不透啊。”
也許正是這種奇奇怪怪，吸引著蘇雨晨總想下去一看究竟。在別人眼裏，這樣的地下室多的是，很正常。可在蘇雨晨印象裏，能住人的地下室還真是稀有，她總是遐想著住在裏麵是什麽感覺呢？好神奇，好神秘。倘若有一天，自己也要親身體驗一下。
這是蘇雨晨第二次聽說有關於韓俊錫的家事，本以為就是這麽平平淡淡，簡簡單單。卻不曾想，自己已墜入了深淵。最可怕的是當危險逼近時，自己還沒有警惕的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