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高帽子
「好的,娘親,我明曉了。」
胡休低沉這腦袋,那三兄妹應該不會有性命之憂,但自己這心裡卻還是憋屈,難受,至於什麼原因,自己也不盡明白。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在平安城有你伯父護著,有我和你爹護著,就算這樣還有人打著你的主意。休兒,你得要記得,出了平安城,要時刻注意自己的安全,有危險,讓帝和軍去扛著。
上巳節后,差不多也不甚冷了,巡查使令也該下來了,到時候你就得離開平安城,去巡查大胡境內的八大界,路途勞頓。
為娘已經事先給你備好了上好馬匹、馬車,至於你一千帝和軍所需的馬匹,我已經聯繫了人,要備上的馬,自然也是極好的。
……」
胡休聽著玉兒娘親的「嘮叨」,心中卻是暖暖的,有些感動,面前這個美婦人,是真心對他好。一點一點的聽完,時候也不早了,這才回去了。
進了自己院子,茶花告訴他,黑殺早已經醒了,現在已經上床休息了,胡休也不好意思打擾,泡好葯浴,看著天色也不早了,輕輕的推開自己的房門,脫好衣服,正欲躺下。
「相公、」
冷不防的,耳邊突然傳來了聲響,嚇了胡休一跳,這夜已經深了,石靈兒卻還未睡。
「天色不早了,早些歇息吧。」
胡休打了聲招呼,自覺得周圍漆黑一片,沒什麼好睜眼胡亂看的,就閉合上了眼皮。
「我睡不著~」
靈兒少有的撒起了嬌,身子探了過來,一把抱住了胡休的手臂,胸前的「小荷才露尖尖角兒,」略顯稚嫩。
雖隔著肚兜,也能察覺到一絲柔軟,心中不得有些心猿意馬,但很快又止住了思緒。
「還在想著白天的事情?想著你張叔?」
「不,我已經想通了此事,人死是怎麼也不能復生的,張叔一生中活人無數,下去后定然也不會被差別對待。
可我今日又想想,卻又擔心起別的來,我觀那嚴允是個有大氣魄,大智慧的人,定不是池中之物。我怕這次若是他這次能僥倖活了命,怕他日後給你找麻煩。」
石靈兒趴在胡休身旁,呼出的熱氣就拍打在他的臉上,痒痒的,有些酥麻。
「無礙,你以為相公我沒注意到他嘛?只不過國有國法,若是我那時在衙門內斬了他,定然也會引火燒自己,多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況且,死的是你的人,若是我找他作別的麻煩,你的名聲定然也不會太好看,要是給落上了個『毒婦』的名頭,那就得不償失了。」
胡休解釋了一通,她囈語的說了倆聲聽不清的話,身子又努力朝著他身上靠了靠,動靜大了些,弄的一邊的丫鬟也半醒了,翻了個身。
幸好這床足夠大,不然那丫鬟這一翻身,人就掉下去了。卻也想著讓丫鬟搬去別處去睡,但倆人似是都不同意,以一同睡慣了為由,抵死不去,最後就形成這倆女共侍一夫的場景。
看她是真的抱著他胳膊睡了,無奈的搖了搖頭,平躺好了身子,一覺睡到了天明。
體內的「生物鐘」按時把胡休叫醒,看著還在熟睡的石靈兒,便在他的額頭輕輕吻了下,便穿好了衣服。
每日的按時起床卻不再是痛苦,對於胡休來說,反而是一種快樂了,這個世界好像和他上輩子的那個世界有些不一樣。
這不一樣指的不是單獨的人或者物,而是力量體系似乎不一樣了。就像上一世的楚霸王項羽,他可以舉起千斤之鼎,便已是最頂級的將領。
在這個世界,只要你達到六階,除了那些依靠藥物堆積起來的武者,以正常方式突破六階的,大多在他們搬動氣血時,就具有了舉千斤之偉力。
胡休現在也不知自己能不能舉起千斤鼎,但日復一日猛增的氣力,讓他總錯以為,自己乃是萬人敵的人物。
今日本該是要歇息下,這探案也是極其費腦子的,結果打完拳,宮裡就有人來了,在今日未時,就該要上繳上次的「剿匪所得稅」了。
那些金銀財務,早已經收了起來,叫了些胡王府的侍從,又找了個賬房先生,叫其取其財十之二。
讓茶花過去監管,對於茶花,他還是信得過的,溫潤的麗人兒,監守自盜的事情,她應該做不出來,怎麼說她也是胡休的半個枕邊人。
而他自己呢,卻是偷得閑來,搬椅至院中,涼風拂面,好像沒了往日里的冰冷,不是冬之風,像是春之風,帶著暗然的春意。
酒足飯飽思淫1欲,這早上的包子吃的又多了些,巴力大叔做的肉蛋湯,貪嘴喝了倆大碗,肚子吃的飽了,卻只想著睡覺了。
腦袋往木椅上一靠,腦海中的思緒全都沒有了,隨後又那麼一會兒,臉朝著左一歪,倆只手放在肚皮上,睡得香甜。
未時守時的到了,宮裡派人過來了,倆個宦官,還有一隊的禁衛,而我們的胡大世子還在那睡著呢。
也幸好石靈兒靠譜些,落虎山所得財物分出十其二,備好車馬把財務具裝好了,就等著宮裡來人取了。
但宮裡來人,必然是有人要來迎的,這件事的主事人自然就是胡休,自然得是他出來。
胡王府門外,那倆宦官和那隊禁軍就在那等著,至於進去,他們敢嘛?誰都知道最近胡王府可是一直在出大風頭,沒人敢來得罪。
同樣的,以前的胡王府也沒人敢得罪,陛下的獨寵、再加上胡王爺和同朝的那幾個異姓王關係匪淺,朝中的武將大多都是他的老朋友,自身武功又極高,自然就沒人敢惹了。
等了久了,其中一個宦官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不耐煩,但很快就掩蓋了下來,但很不巧的是,他這表情被捕捉到了。在宮裡呆久了,哪個不是人精啊,察言觀色的本事,他們最是擅長了。
「少爺~少爺?」
眼看著就要錯過未時,茶花不禁有些為胡休著急起來。茶花早就候在了胡休身旁,安安靜靜的等著人醒過來。可卻怎麼也不見醒,無奈之下,只好強行把人叫醒了。
「嗯?怎麼了。」
胡休迷糊著睜開眼睛,擦了下嘴角流下的口水,這身子不知何時蓋倆個毛毯。
「已經到了未時末了,宮裡的人在王府門口等候多時了。」
「甚麼,你怎麼不早叫醒我。」胡休聽此,慌忙站了起了。
「我只是…只是,看公子勞累睏乏,不忍心打擾,奴婢錯了,公子要是想罰就罰我吧。」
茶花沮喪著臉來,知是自己耽誤了公子的事情,心中有些自責。
「無礙,我怎麼會罰了,今日里讓你去收撿的財物,收撿好了沒有?」
胡休說收撿的財物,自然是落虎山所繳的其十之其二的財物。
「好了,但~」
「那就好,我這便去了。」
胡休沒聽完茶花所說,自己的衣冠未整理,就朝著外面跑去了,已經讓別人等了他近一個多小時。
也是有緣故的,是因為自己睡著了,現在自己已經醒了,自然不讓讓別人再等了不是,他現在還沒有那麼傲慢。
此刻,胡王府門外,已經圍滿了人,也對,在未時鬧出那麼大動靜,這禁軍又在此地呆了近一個時辰,這愛看戲的閑漢、路過的行人,都圍了過來。
胡休緊趕慢趕,跑到了家門口,看見他夫人石靈兒就在那候著,門口隊列已經擺開了,一隊是車馬,由人拉著,車上都背著大鐵箱子,排成一路,越有十數個馬車。
例外的,自然是倆個老宦官,再加上一隊的禁衛,這相對場景,的確是「宏大」了些。
「見過胡世子。」
倆個宦官見胡休出來,上前來行了一禮,胡休也回了一禮,人也順勢走到了靈兒身旁。
「怎麼不見你來叫我啊。」胡休小聲的說道。
「我得備馬車,又得幫你撐門面,哪有閑功夫叫你,你倒是悶磨蹭了些。」
石靈兒眼球偷偷往上一翻,但明面上還保持著端莊。
「世子,你看您既然出來了,這所繳落虎山的三成軍務費,是不是該繳一下了?」
那其一的宦官臉上的皮肉笑著,看著的臉,卻是那個等的不耐煩的老宦官。
「三成?不是只要繳倆成嘛?何時變成的三成?」胡休心道,不由得一驚,但這話卻也不當面說出來。
「繳,自然是要繳的。」此時也只能咬緊牙關硬說了。
「這軍物費上繳可是要繳到國庫去的,自然也是馬虎不得,胡世子,你看能不能讓我們檢查一下箱子,查看一下數目對不對。」那宦官說道。
「自然是可以的。」
胡休疏了一口氣,只要不是讓他把所以從落虎山繳來的財物取出、比對,那一切都好說。
石靈兒往身後看了一樣,示意拉著馬車的侍從下來,這一輛、一輛的馬車的鐵箱子便打開了,裡面的金子、銀子鋪的滿滿,周圍的那些閑漢看的眼睛直發光,要不是看著這有禁軍,怕是要上來搶了。
禁衛手腳也麻利,隨意的就看了看,也沒個人告訴他們,應該是有多少錢,查看起來,自然就沒那麼認真了。
可胡休在禁衛中,隨意的那麼一瞄,嘿~熟人,林二那傻小子也在這隊列裡面嘞。倆個宦官也混進了禁衛中,隨意的搜查著。
「嘭~」
隨著最後一個鐵皮箱子被合上,搜查進度也結束了。
「胡世子,檢查完畢,這交於國庫中的金銀並無問題。」
檢查完畢?甚麼檢查完畢,連具體數額都沒有搞清楚,便說檢查完畢,卻是有些敷衍人的態度了。
「這裡的金子、銀子、的確是沒有問題了,但你卻有大問題了!」
一直在一旁一言不發的那個宦官,一把抓住了他的同僚的手臂,深進了他的衣袖,一顆大大的金元寶被取了出來。
「好啊,我就說你剛剛把手伸進那鐵箱子里是幹什麼了,是要貪污國庫的金子啊,你可知道這是何罪啊?」
「梁河!你敢害我?你難道不知是身後站著誰嘛!?」那太監卻還是大膽,或是還不知道自己的下場,在那大放厥詞。
「呵呵~我梁某人雖是個斷了子孫的人,卻也知道帝國的錢財不能亂動。你今日敢偷得十金,明日便敢偷國庫百金,後天便敢偷國庫千金甚至萬金。
而這些國庫的錢本該是用來救濟災區、用來行軍打戰的軍費,若是因為你多死了災民,輸了敗戰,你便是胡國的罪人!」
胡休在一邊聽的眯起了眼睛,這梁河好生的厲害,這偷換概念之法用的真是爐火純青。
「你你你…」那同僚宦官,連說三字你,卻再無話可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