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士為知己者死，無怨，無憾！
「暗流組織是什麼？」胡休問道。
「一個殺手組織，一個存在了幾百年的殺手組織。這個組織跟暗影閣不一樣，暗影閣雖然是殺手組織，但是所殺之人必須是惡人。
但這個暗流就不一樣了，只要你給了錢，他就幫你殺人。而且組織內，紀律嚴明，有很明確的等級制度，甲乙丙丁，由下至上。就像這倆個，胸前綉「暗流」倆字是金絲，應該是乙等殺手。」
「甲乙丙丁？還有這種說法？」
胡休繼續問道。
「自然是有，甲等是綉普通絲線、乙等是用金絲、丙等是血蠶絲，而丁等就不在衣服上綉字了，而是組織會發一種特製的衣服，每個丁等都不一樣，但都是黑色的那種衣裳…」
影九似是想說清楚那是什麼個衣服，卻描繪不出來。
「哎呀，反正這個組織里的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就對了。」
看起來，她似乎對這個組織裡面的人十分的厭惡。
「話又說回來了，你時間怎麼掐的那麼准，在打架打一半的時候你來了。」
「就碰巧路過唄。」
影九眼睛一直向上瞟著，一副弔兒郎當的樣子，怎麼看都像是在說假話。
「不願說就不願說，騙了人不好。」
說到這，胡休又對辛都頭說道：
「走吧，回衙門。」
「那屍體？」
「只能先讓史大勁和史大粒先看著了，等到了衙門，再叫幾個人把屍體運來。」
「哦~好。」
辛都頭坐在地上，聽半天也沒聽懂，這暗流是什麼，他手中的長刀深深1的插進泥土中。見他點了點頭，這便是應了，此是的他確實有些脫力了，說氣話來都有氣無力的。
「對了，除了要把屍體給運回來，這屋子也得好好的搜。這裡面定是有些不一樣的東西，實在找不到就把這屋子給拆了找。」
胡休指著后屋，這賭坊老闆本是有了死意，在死之前，卻還往這跑，所以這屋子裡必定有些什麼問題。
胡休扶著辛都頭站了起來，影九見再無他事了，幾步越上了屋檐，便消失在後院中，但她肯定還在暗處默默的保護著他。
走出了後院，彷彿瞬間又進入了例外一個世界，怒罵聲、叫好聲絡繹不絕。
史大勁正拽著史大粒好像在爭執這些什麼，一群賭徒也正圍著他們，好像在起鬨著什麼。
「都在說些什麼呢？那麼熱鬧？」
胡休半笑著湊了過來，人群馬上讓出了一條道來。
「你們倆兄弟不是關係一向都挺好的嘛？」
「大人，這群賭徒騙舍弟，想要他沾染那賭博惡習。」
史大勁應道。
「嗯？」
胡休環視著四周的賭徒，這群人自己下了水上不來，還想拉上別人，這是什麼個心理？
「胡世子，您也別怪我們啊，我們只是想幫幫差爺，掙錢銀子花不是？」
這桑平被看著呢，也不見他安分，小嘴叭叭的在那講，眼睛里滿是獻媚。
「對啊，胡休大哥，俺現在缺錢。」
缺錢就來賭博？他也是傻的真實，這賭博不管在何時、何處，就是個燒金窩，只見進，不見出，裡面的門道可深著呢。
這萬利坊叫的好，萬般的利益都進了賭坊老闆的口袋裡。你是輸的褲衩不剩，人家賺的是富的流油。
「胡大人，他現在還真是缺錢了，聽說他妹妹最近好像得了什麼重病，花了很多錢都沒治好，他們倆兄弟這幾年攢的錢啊都用光嘍。」
辛都頭靠在牆邊上，哼唧哼唧的說了出來。
胡休又看向了這對兄弟，看他們的臉上有些羞愧，這辛都頭話說的太直了，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別人沒錢了，搞的別人下不來台了。
「史大粒，你過來一下。」
胡休對著他招了招手，他便傻愣愣的走上前來，從衣襟里掏出個黃橙橙的東西。
「大人您這是？」
這黃橙橙的東西自然就是小金條了。
「這是給你們妹妹治病的錢。」
史大粒聽著就要上去拿，卻被他哥拽住了，史大勁的眼神中還帶著糾結。
「哥，俺們沒錢了，沒錢怎麼給小仙看病？可不能看著小妹就這樣死了啊！」
「我也沒說我要白送這十兩金子啊，這算是我借你們的，你們是得要還的，至於期限我就不定。」
聽到胡休的話，史大勁臉色變了變，最終還是鬆開了手。
史大粒拿過金條，喜的像個孩子。
「那…我就謝過大人了，這十兩金子我以後定然會還。」
胡休聽的暗暗點了點頭，對這史大勁的為人又高看了幾分。
「謝就不用跟我說了，這錢對於我來說，其實你不算太多。還有啊，後院有幾具屍體，你們倆個先在這看守一下，我和辛都頭先回衙門叫小史來收屍。」
「收屍？收什麼屍？」
桑平多嘴問道。
「萬利坊老闆的屍。」
卻見著滑頭眼珠子一轉，拉過一把凳子往上面一站，高呼一聲：
「金大胖死了！」
全賭坊為之一靜，幾個看起來像是賭坊高管的人趕忙打開了後院的門，隨後一大群賭徒也涌了進去，出來時也不知誰喊了聲：
「真的死了。」
全賭坊的賭徒也跟著慌了神，包括那些個荷官、高管，也不敢在這繼續呆了。這些人都心知肚明，人肯定是胡休殺的，但誰敢站出來說啊，一個惹了胡世子的人，死有餘辜。
昨日里，全平安城可是傳遍了關於胡休的緋事，帶著他的私軍，殺了一個有數千人的土匪窩。這群人吶，都怕胡休一不開心，給他來一劍呢，那可不就一命嗚呼哉！
這跟著人群逃的人里，卻是揪出來個不該逃的。
「還敢逃？我說你膽子挺大的啊，你就不怕我拿劍砍死你啊。」
桑平這廝，真是夠膽大的，想靠著賭坊里發亂子，他好跑路，可惜被胡休給逮了個正著。
「我…我哪有在逃啊，我只是看~唉，胡世子你鞋子怎麼髒了？我幫你擦擦。」
這鬼精的人，伏下了身子，要給胡休擦鞋。這地痞、混混這對詞，好像就是為這傢伙所創的。
「死開。」
胡休腳一用力踹開了他，卻見他死皮白賴的又要粘上了。
「停停停~我保證我不砍你了，你可以別再這樣了好嘛？」
「好的，胡世子。」
桑平滑溜的站了起來，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容，一點都不以剛剛的行為為恥。
「辛都頭，押著這個人去衙門，小心著點，他鬼點子多呢，別讓他給跑了。」
走至賭坊的門口，胡休突然想起了什麼，猛然轉過頭去。
「要是那金子用光了，你們的妹妹還沒好，就來胡王府來找我！我娘醫術高超，也許能救得你們妹妹的一條命。」
他娘不是醫術絕倫嘛，要是實在救不好，那胡休只好求著他娘救人了，怎麼說，窮人的命也是條人命啊。
「大人，我史大勁再多說也無益，只要大人以後有用的到我的地方。儘管找我，就算是再危險，也必將鼎力相助！」
士為知己者死，無怨，無憾！
史大勁心中驀然有些感動，死死看著胡休的背影，單膝，抱拳跪地，這是大胡卒對將軍的禮儀。
逐漸的，這暗流組織浮出了水面。
……
昨日下午，平安城內一處隱秘的密室內。
「主上，符楓死了。」
「還死了一百個柳族後生兒郎。」
密室里頓時沒了聲響。
「丑奴啊、丑奴，你可真聰明，我那一百個族人是何時遣送過去的？」
陰影中的少年說道。
「在符楓上位之後，協助他管理寨子。」
「管理一群烏合之眾，需要一百個四到六階武者？」
「可符楓把我當大哥，我自然不能厚此薄彼了。」丑奴捏緊了拳頭。
「丑奴，你把他當弟兄，你可觀他把你當兄弟？他的野心可比你想的要大，最近可是弄到了個獸蛋，他想把這個匪窩當做了他的班底，不然也不會帶著整個土匪窩跑。
他想做什麼，我是不得而知，但其中必有一條是擺脫我們的控制。」
丑奴沉默了，低吟的小半會，才抬起頭。
「主上，能放過他的家人嘛，他們都是無辜的。」
「不，因為這個符楓，我們死去了一百個柳族人，甚至還有暗流的一個丙級殺手。這事自然不能這麼算了，符楓既然已經死了，那就讓他家人來償還。」
丑奴卻又不說話了，臉上的表情看不透，魁梧的身軀慢慢的伏了下去。
「嘭~」
雙膝跪在了地上，發出了沉悶的聲響。他心裡明白的很，要是符楓的家人落在了主上的手裡，必然是生不如死的待遇。
在他的潛意識中，還是把符楓當做兄弟，不然他也不會做出此番舉動。
「丑奴，你給我站起來，你這輩子只能因敬我而跪我，不能因他人生死而跪我！」
丑奴如若未聞，反而不停的叩首，地面上的石板都被砸的碎裂開來。
磕的是小半晌，見那丑奴滿臉是血，被他腦袋砸碎了的碎石子兒，都芡入他額頭的肉里。
血肉模糊，額頭上看不著一處完整的地方，那主子也終是看不下去了。
「唉~丑奴，我不殺他們了，你起來吧。」
「多謝主上。」
說完，丑奴露出了笑容，猛的朝地上又磕了一個頭，這才站了起來。
「但前提有個條件，他們不能給我出來惹出事端。」
「不會的，他們不知道符楓的事情，他們一直以為符楓早就死了，定不會鬧出事來。」
「希望如此。」
「說到暗流，主上，那對兄妹，就不再去管了嘛，要不然找人偷偷給殺了？」
「殺不了，也殺不得。」
少年輕輕的搖晃這腦袋。
「第一，殺不了，那對兄妹大多數時間都呆在胡王府里，胡閻王的威名可不是蓋的，能刺殺成功的幾率小的可憐。
第二，殺不得，在柳族中也不全是聽命於我的，有些老古董要是知道。我要殺那對兄妹，可能在我還未動手之前，就把我給殺了。」
「誰敢動主上，那得先殺我丑奴！」
丑奴舞著拳頭，臉也漲紅了，額頭不停的冒著鮮血，滿是兇惡之相。
「放心，丑奴，我還沒有那麼蠢，想要動那對兄妹。」
「嘿嘿~那就好，就是可惜他們的見血封喉的配方，一直沒能從他們那套出來。」
「見血封喉~哦，那毒雞肋的很，這見血封喉的主葯為血毒蠱，而一個血毒蠱卻是在千具萬具死屍，才能培育成功出一個。
聽說他那妹妹也是怪異，不知用什麼方法，一夜之間毒害整個村子，人畜、植物、具都不能活命，這種毒還蔓延出了村子十數里地。
直到第二日天明，整個村子結出了三個血毒蠱，數千人的村子竟然能結出三個，這不得不說他們運氣好。」
……
ps：小史是古代的一種禮官，但在本書里，將被廣泛應用，泛指衙門裡的小卒。
哥哥是史大勁、弟弟是史大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