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什麼甜言蜜語,只不過是拉拉家常,間帶著噓寒問暖,念秋絮絮叨叨的,眼睛只是滿含溫情的離不開相公的臉龐左右,柳箐面帶微笑,邊和她聊著邊忙活著擺弄設備。
「這孩子是終於找到寄託了。」芸娘剝開一隻大宋罕見的提子,填在嘴裡,邊咀嚼品味,邊有感而發。
花想容托著腮,凝望著他倆忙忙碌碌,對這樣的生活場景有些迷戀,喃喃自語道:「要是不打仗,一輩子都這樣該多好。」
又感嘆道:「早知道青春年華如白駒過隙、轉瞬即逝,為了老來不存遺憾,奴更應該萬般珍惜才是。」
江影兒沒心沒肺,見了,說道:「花姐兒,那果子你不吃,拿來奴替你消受。」
花娘子白了她一眼:「不給,要給哥留點呢。」
程小娘子派下的卧底冷月奴,趁機和楚楚搭話:「楚妹妹,奴在京城時也聽過你的名聲,花姐姐是別人萬金能看她舞劍,你卻是千金難得見一面,不成想如今卻成了一個院子里的人了。」
「嗯~埋汰誰呢,要不奴這就給你舞一回,不花錢。」花想容聽見了。
「對呀,冷姐姐這不是一文錢都沒花,就整天能看到小妹了嘛。」楚楚也淺笑著說道。
冷月奴感嘆一聲:「可惜奴不是男兒身,要不,為了你,傾家蕩產也值了。」
「冷丫頭,那叫我見猶憐。」嫣然給她解釋道。
「嗯,還是你們有學問,就是讓奴見了都心疼的那種,楚楚,咱們一個院子住著,以後可要多親近親近啊。」冷丫頭笑盈盈的說道。
「小妹也正想和姐姐多說說話,又不敢自己提及,如今正和心意,以後還要冷姐姐多多照顧。」楚楚客氣的回答。
冷月奴過去拉住人家的手:「相公房間,還缺倆人呢,妹妹有意的話,奴給你上上心如何?」
楚楚微微一笑,低下頭道:「看緣分吧,若有緣,一切都是水到渠成,無緣時,無非咫尺天涯。」
「這樣啊,不過妹妹需記得,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大婦回來后,可是準備招聘好多丫鬟的。」冷月奴蠱惑道。
楚楚身形明顯的一頓:「多謝冷姐姐指點,奴曉得了。」
大家都是聰明人,哪裡看不出冷月奴的心思,也知道俏丫頭在府中的地位,明白大婦這是看上楚楚了,現在正派自己的爪牙考察呢。
芸娘嫣然兩個,剛得了相公的許諾,心滿意足,此時置身事外,一臉吃瓜看熱鬧的樣子,興緻勃勃的圍觀冷月奴怎麼矇騙小白兔。
江影兒雖然表面上大大咧咧的,心裡卻不傻,附耳對花想容說道:「你家楚楚和你當初一個德行,想睡相公,偏要拿拿捏捏的,瞧你,造作了那麼久,最後還不是和相公睡在一起了。」
花娘子惱羞成怒,拿手要去擰影兒,被影兒一把抓住,倆人就在那裡暗中較勁。
「成了,可以了。」柳箐最後調試了下開關,終於把設備安裝完畢,累的不輕,頭上有了一層細汗。
念秋急忙去端了一盆清水,伺候他洗了手,拿毛巾用心仔細擦乾,又給相公撣去身上的塵土,見官人出汗了,懷裡掏出一條香帕來,踮起腳尖,細細給他擦汗。
「哎呀,這貼身照顧的,整個人都粘上去了,嘖嘖。」芸娘有些吃味的說道。
念秋旁若無人,眼中只有相公,細心的打理完了,才跟著柳箐一起來到石凳上坐著歇息。
花娘子不跟影兒較勁了,剝了一隻提子,喂到哥哥嘴裡。
「相公,奴現在天涼沒辦法了,到了明天開春,奴想在院子里載上一株軟棗樹。」念秋還在沉迷中不能自拔,兀自說道。
影兒和冷月奴不明就裡,其他幾個可是知道這個典故,一愣之下,一起爆笑。
太尉也不懂,見笑成這樣,撓撓後腦勺:「種樹怎麼了,有啥好笑的?」
芸娘好歹止住笑,壞壞的說道:「秋娘小時候,家裡就有一顆軟棗樹,她爹每年都要抱著她摘棗子,小娘的意思,是要你到時候也抱著她摘棗子,哈哈哈。」又開始笑起來。
太尉有點尷尬,急忙打岔道:「咱家宅子新建,也就後院留下的兩株大槐樹能增加點底蘊,是該種上幾株果樹了,一來好看,二來果子成熟時,也可以解饞。」
花娘子皺眉道:「常言人挪活樹挪死,挪樹不易,倘若是現載,要等到何時才能長成。」
柳箐笑道:「但是我有辦法啊,我們那裡,專門有賣觀賞果木的苗圃,各色珍惜品種都有,是矮化的,在大花盆裡載著,當年就能結果,我們買來,直接種下,它們就恢復正常生長了,當年就有果子吃。」
「真的,那就是仙家寶貝嘍。」娘子們聽了大喜,當時就開始籌劃要在院子里的哪個地價挖坑,載什麼好吃的果樹。
見念秋也在小院里尋思種軟棗的地方,花娘子笑道:「妹妹,別尋思了,你還是到你家相公的門前那片,去找地方吧。」
念秋瞪大眼睛問道:「為何要種在相公院子里?」這下,都笑了。
冷月奴眨巴著眼睛,頓時餿主意上身,笑盈盈的對大官人說道:「哥哥,你面前的,可都是當初邀約樓里的頭面人物啊,當著今天的良機,為何不讓姐姐們展示一下各自的才藝,做為給她們裝電視的報酬呢,花姐姐,你說對不對啊。」
白嫖?對呀,這不花錢的好事哪裡找去,太尉給俏丫頭點個贊,樂呵呵的等著吃瓜。
花娘子白了她一眼:「好,看在哥哥的面子上,今天就成全你,念秋,去給姐姐把劍拿來。」
哇,花行首要展示才藝了,萬錢才能一看的那種,太尉等人急忙端正身子坐好,沒一會,念秋拿了寶劍來,又回去取了瑤琴,給娘子伴奏,行首拿了寶劍,朝觀眾們巧笑著行個禮,就在院子里當庭站定。
伴隨念秋彈奏出幽幽的琴聲,花行首窈窕的身形乳燕般地輕盈一轉,已是舞了起來,手腕輕輕旋轉,那劍也如同閃電般快速閃動,劍光閃閃,卻與花娘子那抹窈窕柔弱的身影相融合。青色的劍光在空中畫成一弧,腰肢隨機順著劍光倒去,卻又在著地那一刻隨機扯出長袖,勾上天空,舞弄良久,作一飛仙之狀,手中的寶劍甩上天,另只手一接,正中劍鞘。
太尉已經看呆了,花娘子舞完,微喘著對他笑時,連鼓掌都忘記了,只在那裡發傻。
倒是江影兒,拚命的鼓掌一番,好像覺得還不夠意思,懷裡摸了半天,找出一枚銅錢來。咧著嘴丟了過去。
花行首麵皮陰晴不定,過了好半天,彎腰撿起那枚銅錢,塞進懷裡道:「謝江大爺打賞,你老人家真大方!」
太尉給了江丫頭腦袋上一個爆栗,走過去拿自己的手巾給行首擦擦汗,連聲說道:「十分受用,看得忘形,妹妹辛苦了。」
花娘子得了郎君的誇獎,心裡美滋滋的,趁機裝累,伏在官人懷裡。
佔了好大一會便宜,才戀戀不捨的站起身來,眼望著楚楚對太尉說道:「楚楚小娘子,書畫極佳,曲調唱的也好,何不讓她為大夥展現一下啊。」
楚楚見該自己出場了,依舊是淡然一笑,朝大夥施個禮,天生慵懶般的,緩緩走到瑤琴旁坐下,指尖撥弄琴弦,優雅的唱到:「水是眼波橫,山是眉峰聚。欲問行人去那邊,眉眼盈盈處。才始送春歸,又送君歸去。若到江東趕上春,千萬和春住。」
卻是王官人所填的卜運算元,一曲三疊,綿軟悠長,讓人心動不已,曲罷,又蹲身行個禮,默默的回到原位坐下。
這就是所謂的正牌古典美人了,讓那個時代無數士子墨客趨之若鶩的那種,柳箐心情異樣,不走自主的不斷點頭。
「哥哥,眼見天色不早了,你還是去后宅配真兒姐她們吧,大姐兒定下的,去晚了,人家就不樂意了,冷丫頭兩個,晚飯就跟我們一起吃,你去吧。」花娘子見不早了,開始攆人。
其他娘子,也跟著附和,太尉謝過,起身告辭,來到后宅。
這裡卻是另一番情形,八名侍衛,倆人上位去了柳箐房裡,老大和巧兒進了城,諾大的後院,婆子們在最裡間院子不出來,這裡就剩下六位小娘和楊真兒、封四娘,顯得空蕩蕩的。
真兒兩姐妹,是在真的修鍊上乘武功,正在那裡打煞筋骨的苦練,六個侍衛小娘,老遠的拿著刀槍,也在那裡比劃,其實就是在玩耍嬉鬧。
太尉見了,一時心癢要賣弄,很風騷的來了個玉環步連環踢,卻是把大腿給抻了,蹲在那裡呲牙裂嘴。
那些小娘見了,丟了刀槍,嬉笑著跑過來,安慰官人。
「相公,奴見你老人家骨骼驚奇,是有成為宗師的潛力,不如奴教你兩招絕技吧,相公煉成了,就是宗師了。」都太熟絡了,一個小娘便幫他揉腿,便調笑著說道。
「真的,那咱們現在就試試。」太尉聽了,有些心熱。
小娘見太尉上鉤,忙道:「好,這第一招啊,叫做懷中攬月,端的厲害的絕招,奴給你示範,先這樣,然後這樣,最後手臂一覽,就成了,相公試試,就把奴當作壞人好了。」
太尉上鉤,按照說的,慢慢比劃兩下,最後手臂一覽,當時就覺得不對,幽幽說道:「你確定這招叫懷中攬月,而不是懷中抱美人。」
小娘笑道:「一點沒錯,這招就是懷中攬月,因為,奴就叫月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