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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大碗喝酒 大口吃肉

  「相公,曾頭市送給養的車隊到了,拉來了好多物資,不過,好像路上中了埋伏,現在車上趴著不少傷員。」一大早剛出門,朱武就等在門口彙報道。

  「你先去神機營,讓道長和醫護女兵們趕緊先把傷員抬到營里去救治,我去這就去看看。」柳箐吩咐完,加緊腳步朝大營走去。

  剛來到大營跟前,醫護營的道長和女兵們,就拿著擔架和消毒藥品,匆匆從他跟前趕了過去。

  曾頭市這次由蘇定和曾索領著兩千人馬,護送一百多輛給養大車來,半路趕上了一場硬仗,和首次攻打祝家莊失利,聞訊前來打劫鹹肉的梁山兵拼了個你死我活。

  前來搶劫的是劉唐等人帶隊的晁蓋嫡系,雙方在濟州和襲慶交界相遇,曾頭市的車隊開始時措手不及,被打亂了,傷亡較重。

  落後壓陣的蘇定和神機營,先是一陣火力覆蓋,直接打的梁山兵懵了,蘇定領軍乘機猛攻,梁山兵打順風仗還可以,一遇到這種玩命的,頓時秉承草寇打不過就風緊扯呼的真理,一鬨而散。

  見到柳箐趕了過來,蘇定和曾索急忙過來見禮,柳箐扶起他們來說道:「二位一路辛苦,沒想到這梁山的記吃不記打,窮瘋了什麼都敢搶,看來以後,這物質還是盡量少送吧,將士們的命,比這些鹹肉值錢。」

  二人聽了感動,曾索咧嘴笑道:「相公哪裡話,這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其實這仗打的正好,也讓咱們知道了那廝們的斤兩,以後沒什麼怕的了。」

  正說著,小弟曾升趕了過來,兄弟倆一個熊抱,親切的聊了起來。

  柳箐和蘇定並排走著,詢問曾頭市那邊的情況,蘇定說道:「兵力還是老樣子,保持五千人的規模,貿易上,金國加大了交易的力度,通過海路運來了大量的毛皮、鹹肉、藥材,換取我們的鐵器,他們的人,現在我們那裡設立了聯絡點,現在正和朝廷的官員接觸,不知道要做什麼。」

  「金國這是要準備攻遼了,那些人是來跟朝廷官員商議聯合夾擊遼國的事情。」柳箐說道。

  蘇定面有喜色道:「這是好事啊,遼國欺負了我們那麼多年,也該讓他們嘗嘗挨打的滋味了。」

  「現在來說是好事,朝廷也是這麼想的,可是,你想過沒有,若是連遼國都打不過金國的話,那如果以後,金國又來打咱們大宋,會是什麼情況。」

  蘇定聞言一愣,隨即說道:「管他呢,到時候先把燕雲十六州收回來再說。」

  柳箐笑著搖搖頭,沒再說什麼,看來,這大宋被遼國欺負怕了,全國上下都是一樣的想法,自己是不可能去改變這種世人都存在的普遍觀念了,只能到時候,憑實力,和對方來個硬碰硬了。

  想罷,和蘇定一起來到給養車前,「相公你看,這些都是腌制風乾好的牛馬肉,還有,這是老虎肉,這是熊肉,這是鹿肉和袍子肉,這十車是毛皮,曾長官專門挑了送與相公家眷的,這些是人蔘鹿茸。」蘇定如數家珍介紹道。

  頭領門都來了,圍著車子邊看邊議論紛紛,阮小七隻對肉感興趣,興緻勃勃道:「俺活了怎麼大,還沒吃過狗熊肉呢,武二哥,你吃過沒有。」

  武松搖頭道:「這東西也就遼東有,就是咱家相公,恐怕也沒吃過。」

  陳麗卿膽子大,對柳箐說道:「太尉啊,這毛皮有十車呢,眼見你老人家一時半會,也娶不了太多的小老婆,都堆在家裡也是浪費,不如就送給俺們幾件吧。」

  眾人哄堂大笑,柳太尉白了她一眼,卻也笑道:「行啊,我就留兩車,剩下的給頭領們和女兵們分分,你們冬天弄個皮領皮帽也是不錯的。」

  眾人大喜,就要過來爭搶,花榮和喬道清忙喊:「慢著!不要沒了規矩。」

  帶著朱武走過去,研究了半天,先選出兩車最好的給太尉推到一邊去,然後從其他車子里尋出一張虎皮,頓時笑逐顏開:「這皮子可以放在太尉的交椅上當墊子。」

  「算了算了,別給我整這些虛頭八腦的玩意,太值錢的都放到倉庫,到時候換錢改善軍需,其他的你們慢慢看著分,先把藥材給醫護營送去,腌肉留下點中午開葷,其他入庫吧。」柳箐說道。

  那仨舔狗見太尉說了,忙將一輛稀罕的,有熊鹿腌肉的車子,推過去和那兩輛毛皮車並在一起,這才開始清點貨物入庫。

  「給你做嫁妝。」柳箐順手拿起一張火紅的狐狸皮丟給陳麗卿,在那貨驚喜的表情中,徑自走到醫護營去看望傷員。

  諸事忙完,就在大營一起跟著吃了午飯,廚子做了鹹肉羹,軍官每人有一盤蒸肉片,柳箐夾了一片仔細品嘗,還不錯,有點和臘肉相似。

  然後就是雜魚亂燉,也有了豆汁和小豆腐,蘇定和曾索挨著他坐,倆人吃的滿嘴流油,不住稱讚道:「就是沒有這鹹肉,這伙食在大宋哪個軍營都沒這樣的,吃的口滑,都不想走了。」

  阮小七終於吃上了狗熊肉,嘴上吧唧兩下道:「除了肥肉多一點,就是齁咸,也沒甚麼特別的味道。」

  柳箐笑道:「就是鹹肉,你還想吃出什麼味道來。」

  眾人都笑,阮小五說道:「相公以前去石碣村招我兄弟的時候就說過,說讓俺們天天有肉吃,從俺們來的第一天起,就沒有食言過,這如今,軍官也當上了,小五打心眼裡,對相公佩服的是五體投地!」

  魯達感慨道:「軍官能吃上肉也就罷了,關鍵是咱們神霄軍,就是一個小兵,每天除了少這一盤,其他也是吃的一樣,這天底下,還有哪個營房山寨感跟這裡比。」

  「那梁山的說客當初去邀請洒家們入伙,吹噓的倒是厲害,說什麼大碗喝酒、大塊吃肉、大秤分金銀,他們真要是有那麼富,至於來搶咱們的鹹肉車。」

  柳箐笑笑:「這話其實很有蠱惑性質,也不是我說你們大夥,當初要不是我搶先一步把你們攥到手裡來,你們聽了這口號,還不得屁顛屁顛的趕緊去入伙啊,對不對啊七哥。」

  「對啊,當時都快窮的吃不上飯了,要是一聽還有這樣的好事,那個不去。」阮小七理所當然的說道。

  「所以啊,當時梁山上人少,幾百個人,又搶了生辰綱,要是省著點花,那真是快活一輩子也夠了,可是呢,人心不足蛇吞象,非要發展壯大,現在倒好,真大了,兩萬多口子,這上上下下,別說吃肉了,估計山上的草都給吃光了。」

  眾人大笑,柳箐繼續說道:「然後怎麼辦呢,總不能耗在山上餓死吧,就改了個旗號,叫替天行道,然後光明正大的下山來四處搶劫,搶一個村子,就將人家一村老少殺個精光,婦女掠上山去糟蹋,這也叫替天行道?」

  「就像咱們這裡和東平,上次要是被攻破了,我們能有幾個能活下來的?這可是幾萬百姓啊,就這樣生生的都要進墳塋,甚至連墳都混不上,就這樣暴屍街頭!」

  「那他們圖什麼啊,等山東都搶完了,還不是一樣沒得吃了,還不如幾百個人聚在一個山窩裡快活一世。」阮小七撓撓後腦勺說道。

  柳箐一撇嘴:「圖什麼,說出來其實很可笑,他們現在這麼玩命,就是為了以後等朝廷招安,然後混一個比芝麻粒還小的官,恭喜七哥,你已經提前提他們實現理想了。」

  眾頭領先是一愣,然後哄然爆笑,紛紛拱手嘻嘻哈哈對阮小七表示祝賀。

  「我滴個乖乖,相公怎麼一說俺才明白了,合著那些人也不是什麼好東西,為了自己升官發財,才招俺們去當替死鬼啊!」阮小七尷尬的說道。

  柳箐點點頭:「七哥這次算是說著了,你以為這天下能有這樣掉餡餅的好事等你,其實你們真去了梁山,最後拼死拼活,真被招安了,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你想啊,你要是朝廷的官員,會對一個草寇放心的下嗎,早晚的想法子把你弄死。」

  阮小二最沉穩,點頭道:「相公說的對,那朝廷里的相公,能有幾個好東西,每每只會蠱惑官家,和那些梁山頭領沒什麼區別,把你先蒙的招安了,再想法子除掉你。」

  魯達憤憤道:「就比如高俅那廝,乾兒子調戲林娘子,他就開始陷害林教頭,弄得人家幾乎家破人亡,洒家看不下去,救了一回,就又來算計洒家,要不是相公出手,我等還在那二龍山落草呢。」

  林沖本來在默默吃飯,聽到魯達這番言語,新仇舊恨,眼裡噴出火來,幾乎把碗碟都要捏碎了,站起身來說道:「林沖內向之人,不會說話,相公大恩大德,就是記在心裡,只這一生,跟隨相公搏命罷了!」

  柳箐對他笑笑:「跟著我混還是有好處的,你看,老林你現在都是大官了。」

  就這樣,柳箐藉此機會,用最平實的語言,給這些人的世界觀上了震撼的一課,對所謂什麼替天行道的好漢,再也沒有了以前的同情和嚮往的心思。

  朱武抱拳道:「相公此番言論,在下聽了醍醐灌頂,真真的受教了!」其他頭領,也紛紛抱拳受教。

  阮小七開始珍惜飯菜起來,說道:「還是這肉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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