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柳箐等人去追趕鄧老大,那伙人畢竟是積年走山的,跑得飛快,漸漸把官兵甩下一段距離。
阮小七追的直喘粗氣:「賊撮鳥,跑得怎麼恁快,弟兄們快點,那廝們眼見就要跑到半山營寨了!」
鄧老大一夥急急如喪家之犬,惶惶如漏網之魚,終於搶先湧入半山寨,柵欄門一關,急喊:「放箭。放箭!」
那伙弓手,慌裡慌張,看都不看,隔著柵欄拉弓就朝山下亂射一氣。
鄧老大吩咐了眾人抵擋,自己卻毫不停歇,帶了幾個心腹,往山頂就走,要去找那後山小路亡命。
那些嘍啰見老大又跑了,心中著實驚慌,朝山下亂丟了幾根滾木,發生喊,一鬨而散,朝著山頂狂奔。
才逃沒多久,只聽那山頂中軍寨雷聲滾滾,喊殺聲連天,卻是埋伏已久的侯彪趁機發難,山頂就幾十個留守的老弱病殘,經過一番雷轟箭射,倒下大半,剩下十幾個搶出寨門往山下奪路而逃。
鄧老大才爬到一半,就見山頂有變,急忙轉身,半山寨已是被官兵佔了,老鄧叫聲苦,不知高低,一咬牙,大吼一聲,提著槍來找官兵搏命。
阮小七等人攻上半山寨,正在那裡列隊,見那鄧松來找自己搏命,怪叫一聲:「來的好」,挺著朴刀,和阮小五齊上,一檔一砍,把那鄧松放翻在地。
餘下的嘍啰,傢伙一丟,地上一蹲,齊喊:「我等願降!」
等到柳箐和阮小二率領的后軍趕到半山寨,那裡兩頭匯合,已經在打掃戰場了。
賊首已死,柳箐給阮家兄弟記了頭功,俘虜讓阮小二押下山去,交給唐縣令處理,自己跟著其他人一起來到中軍嶺寨中。
搜索了半天,沒找到什麼漏網之魚,眾人就分頭尋找清點財物。
柳箐帶著侯三、阮小五,徑直來到那寨主居住之所,讓他倆搜東西,自己坐在椅子上喝水。
那倆貨翻箱倒櫃,砸牆拆屋,忙活了半天,總共找了價值不到十貫錢的財物。
「這不科學啊,這夥人搶劫了了十來年,不可能光搶吃的吧,走,外邊看看去。」叫著黑著臉的倆貨一起出來。
「相公,都搜遍了,就一些糧食、雞羊、酸酒,還有一點散碎銀子、銅錢。」阮小五稟報道。
柳箐沉吟一會:「去把那兩個新投的探子叫來。」
沒一會,倆人點頭哈腰的來了:「相公叫小的有什麼吩咐。」
「今天你倆帶路之事做得不錯,我會提拔你們的。」柳箐笑眯眯的說道。
倆探子受寵若驚,連忙拍胸部保證以後如何云云。
「你們這山寨里是不是有什麼隱秘的庫房之類,經營了這麼多年,總的存的東西吧。」柳箐問道正題。
一個茫然搖頭,另一個眼珠一轉,唱喏道:「有,小的知道。」
「果真帶我們去看看,找到給你重賞!」
「相公,就在眼前啊!」指了指寨主所居屋后一處靠山而建的偏房,「每次借糧。所獲財物都是運到那裡頭去了,小的親眼所見。」
「走,看看去!」柳箐一揮手,眾人一起來到那座木屋。
門上了鎖,被阮小五一刀砍斷,用腳一踹,就要闖進去。
「小心機關!」柳箐一把拉住。
果然,砰砰兩聲機玄響,兩隻弩箭擦著阮小五身邊飛過,把阮小五嚇得一個趔趄。
阮小五破口大罵,柳箐讓大家找了些石頭,躲在門外朝屋裡亂丟,半天,見沒啥動靜,才小心翼翼的進到屋裡。
兩張被砸壞的弩,幾張破桌椅,還有一個靠著山牆的衣櫥,柳箐指著那櫥子說:「就這裡了。」
眾人合力,移開那櫥子,又是一道木門橫在眼前,還是阮小五一刀開鎖,踹一腳,這回學聰明了,人閃到一邊。
可惜這次沒有暗器飛出來,等了一會,幾個人出去弄了幾個火把,阮小五點了一根,探頭探腦走進去。
沉寂了一會,裡面傳來阮小五變了腔調的怪叫:「相公快進來啊,咱們發財了哈哈!!」
幾個人點了火把一擁而進,走了沒幾步,目瞪口呆。
原來這是一個天然的山洞,被改成了藏寶庫,最外層就是一排木箱子,有的虛掩著,打開來看都是衣物綢緞,有的時間久了,都開始腐朽了,發出一股刺鼻的霉味。
穿過木箱,就到了山洞的大廳,好傢夥,半邊石廳堆得都是銅錢,穿繩也大都爛掉了,那錢散的到處都是。
另一邊堆積了幾十個箱子,阮小五打開一個,露出明晃晃的大銀來,手裡拿著一個,正在傻笑。
柳箐劈手奪過來丟回箱子:「這是官銀,花不得的。」
順手掀開其他幾個箱子,都是銀子類,有官銀也有銀釵子銀鐲子銀首飾,還有銀酒壺。
順著石廳再往裡走,山洞變得狹窄,穿過一個狹窄的過道,裡面又豁然開朗,又是一間石室。
這個石室里沒大物件,滿滿都都是些首飾盒子,隨便打開一個來看,裡面映出珠光寶氣。
又找了個沉重的盒子打開來,赫然是幾錠金元寶。
阮小五、阮小七、侯三、侯彪進來的這幾個人包括柳箐在內,都喘著粗氣,相互看一眼,傻在那裡。
「相公,我們該怎麼辦?」阮小五問道。
「吃獨食是不可能的,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縣令他們雖然沒出力,也不能少了他們的,要不以後我們會很難做的。」柳箐說道。
「那廝們打仗跑的比兔子還快,如今卻要來摘桃子,想起來就讓人氣憤,要不咱們先藏起來一些,反正他們也不知道。」侯三出主意道。
柳箐想了想:「算了,錢財足夠多,還能少的了大夥的,你下山去吧縣令請上來吧!」又說:「手癢就拿點吧。」
自己隨手拿了一隻元寶,出了山洞,遞給那個報信的探子:「獎勵你的。」
探子都樂傻了,接過來一直看那亮澄澄的元寶,感謝話都忘了說,直到懷裡揣的鼓鼓囊囊的侯三給了他後腦勺一巴掌,才忙不迭地向都監道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