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我等都已打探清楚,那廝們現在由原來跑掉的那個三當家做主,換做什麼竄山豹子鄧松,又選了兩個當家的,前幾日剛去汶上縣借糧回來,如今只在那中軍嶺寨中,並未外出。」潑皮李二,現在是探子營頭目李二點頭哈腰說道。
「好!」滿意的點點頭,柳箐叫來侯彪,讓他們跟著那兩個新降的探子,都穿了凱夫拉防刺服,每人發兩顆手雷,先去那後山埋伏。
第二日三更時分,奉符兵馬都監柳箐,帶領廂兵百人,頭前開路。
縣令唐嵐、縣尉李炳都著了戎裝,並兩個都頭,點起馬、步弓手並土兵一百餘人,後面跟著,浩浩蕩蕩,直奔徂徠山而去。
由探哨李二領著,一行人徑直來到那賊人山下第一道營寨,擺開陣勢,搖旗吶喊。
話說這中軍嶺寨主鄧松,因剛去汶上借糧,劫掠牛羊錢財無數,收穫頗豐,這幾日只在營中和另外兩位當家吃酒作樂。
「當家的,大事不好,那奉符的妖道帶領官兵,已是殺到山腳了!」一個小頭目飛奔來報。
鄧大當家聽了,五雷轟頂,手中酒碗跌落地上,咣當一聲摔個粉碎,吶吶道:「這該如何是好。」第一個念頭,就是從後山跑路。
那兩位新晉當家一拍桌子,吼道:「當家的莫墜了自己威名,漲別人志氣!」
「你我弟兄縱橫這方圓百里地界十年,除了遇到那妖道,何曾一敗,那妖道就算厲害,那五雷神機也只一下打一人,我等下的山去,盾牌護身,一擁而上,把那妖道剁成肉醬,那官軍還不一潰千里。」
大當家聽了,豪氣斗漲,猛灌一碗酒,把碗摔碎道:「兄弟說的是,你我這就殺下山去,把那妖人碎屍萬段,以解我那點心頭怨恨!」
柳箐他們在山下喊了半天,見沒什麼動靜,正準備把帶來的柴草點燃放煙,忽聽那山上號角連連,影影綽綽看到大隊人馬順著山路涌下來。
「來了來了,那廝們上當了。」前隊頭領阮小七笑嘻嘻說道,身後的漢子也個個摩拳擦掌,興奮不已。
「七郎掩護,五郎準備!」柳箐下令。
阮小七一揮手,前排的漢子躬身列叉,做出防守陣型,中間阮小五那隊,紛紛摸出手雷,去了桑皮紙,手指都勾在拉環上。
后陣的阮小二,則緊緊盯著,準備應變。
那三位寨主下的山來,先從馬廄牽出馬騎上,大開寨門,帶領賊兵,殺將出來。
擺好陣勢,寨主也不和柳箐搭話,只對自家人喊道:「孩兒們,奉符官兵都在這裡了,大夥一起殺將過去,剁了那妖道,砍翻那些官兵,我們殺進縣城,許你們劫掠三日!小的們,殺呀!!!」
那賊人被老大言語一激,士氣高漲,紅著眼,口中高喊:「殺官兵!」手執兇器,跟著前面的盾兵,氣勢洶洶殺將過來。
柳箐的豬隊友老唐那伙人,原本就在後面遠遠吊著打醬油,賊人一出寨門,就已經嚇得小腿抽筋,等到看見人家吶喊著殺過來,老唐和縣尉二話不說,拔馬就走,其他人一聲吶喊,跟著老唐一起奪路而逃。
柳箐前面聽見動靜,回頭一看,直接飆出一句二字真言:「卧槽。」
不理會那群豬,柳箐目視前方,繼續觀察。
等到賊軍衝到還有三十步的距離,高喊一聲:「投彈!」
中軍的阮小五那隊,早就等久了,聽到柳箐下令,都是一拉銅環,把那手雷朝賊軍高高拋投過去。
「卧倒,都卧倒!」喊完,柳箐自己先卧在地上。眾人有樣學樣,一起跟著趴下。
那賊人沖了一陣,眼見那邊毛動靜沒有,以為對方怕了自己,更加囂張放肆,衝到離對方三十幾步級距離,人家動了,朝自己這邊丟來一堆小鐵鎚。
「啥玩意這是?」看到十幾個弟兄被砸的頭破血流,有個小頭目心中不岔,撿起一個冒煙的鐵疙瘩,就要丟回去。
「轟轟轟!!!」幾十枚手雷在密集的人群中持續炸響,爆炸的地方形成團團的濃煙,最後匯成一個大的蘑菇雲騰空而起。
趴在地上的阮小七們,耳膜被震得嗡嗡直響,五臟六腑似乎要移位一般,只聽的嗖嗖聲聲不絕,那鐵片、碎石就從頭上掠過,人人驚得一身冷汗。
等待硝煙散盡,一看那衝鋒中的賊軍,哪裡還有一個站著的,新晉的兩個當家,原本騎馬墊在末尾,手雷一響,馬被驚瘋,直接將二人甩落塵埃,一個折了腿,一個被彈片擊中,都睡在地上掙命。
奉符軍翻身便起,柳箐手一揮,眾人齊聲怪叫著殺將過去。
大寨主帶著百十人殿後,雷聲響起時,自己坐騎也被驚得仰天嘶叫,寨主趁機翻身滾落馬下,不管不顧他人,扭頭就朝山上狂奔。
那伙斷後的見狀,一起跟著老大跑路。
奉符軍越過死傷的賊軍,亂叉把睡在地上的兩個當家紮成篩子,就去追趕那剩下那伙賊人。
話說老唐和縣尉很歡實的逃跑了一回,聽見身後雷響,縣尉轉身去看,見除了自家跑路的弟兄,哪有什麼追兵,慌忙過去拉住老唐的馬韁繩:「縣尊,我們身後沒有追兵!」
老唐跑得小臉煞白,聽得縣尉喊,也回頭一看,長鬆一口氣,停了下來。
二人騎在馬上往那戰場上觀察了一會,遙遙看見自己人似乎攆得賊人往山上跑了,頓時滿血復活,拔馬就望回趕,一邊收攏自己那稀稀拉拉扯出足有兩里地的隊伍。
收攏完了,眾人小心翼翼,戰戰兢兢挪到山寨門口,只見不長的一段路上,橫七豎八睡滿了的敵軍,都被煙熏的烏黑。
老唐嘔吐了一回,一揮手,眾人吶喊著殺進山腳的寨子。
儘力搜索了一番,一個人影也沒看到,原來僥倖躲藏起來的那幾個,早順著山旮旯逃跑了。
老唐和縣尉帶著兩個都頭,就在寨子里搜索,見那圈裡都是牛羊,馬廄里拴著幾匹騾馬,眾人歡喜無限,就在寨子里駐紮不動,到處去找尋搜刮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