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你又為什麼不答應
來到訂好的包廂，裡邊中央只擺著一張大圓桌子，靠窗的位置擺著棋盤和足球遊戲桌，靠門的兩邊都有沙發。
現在裡邊的人不多，就兩個，其中一個就是姜帆，他是這次聚餐的舉辦人，他們正在遊戲桌那玩著。
雲夢和柳玥坐在一邊的沙發上，把外套脫下放到一邊。
祁星晨和左昕走到棋盤那下著棋，互相『同命相憐』。
雲夢疑惑問道：「怎麼就一張桌子？很少人來嗎？我還以為我們班這次所有人都來呢」。
柳玥對此已是習慣了，平靜地吐槽道：「大姐，你就不能多關注一下群里的消息嗎？
這次來了多少人，好歹關注一下吧，他們有的是來了會尷尬，有的是沒時間」。
雲夢更是疑惑了，「為什麼有人會尷尬？」
「唉，你可真像個待在人間的『避世之人』，也不八卦一下班裡的事，
從高二開始，咱們班就有情侶了，高三畢業前就有了十五對，結果畢業后，全都分了，現在來這，看到對方，不尷尬嗎？
而且今晚還有些小遊戲，他們來了，也玩不盡興」
雲夢驚訝且有些悔恨道：「十五對！這麼多嗎？我高中那會兒錯過了那麼多八卦！」
「這有什麼好驚訝的嗎？你自己想想你那會兒的心思大多放在了小說和學習上，完全就是人群里的『獨行者』」
說完柳玥眼睛瞟向祁星晨，用手肘懟了懟雲夢，眼裡閃著八卦的光芒，「你和祁星晨在一起沒？他應該和你表白了吧」。
雲夢淡淡說道：「表白了，但沒有」。
柳玥覺得很是可惜，「啊，好吧，剛剛在酒店門口那看到你們聊得挺開心的，我還以為你們在一起了，畢竟他喜歡了你挺多年的，大一那會兒就開始了吧」。 ……
雲夢並不驚訝柳玥為什麼知道祁星晨喜歡了她那麼久，什麼時候開始喜歡的。
而這不驚訝並不是因為覺得柳玥是從祁星晨接受訪談時說的話得知的，訪談里只說了喜歡多年，並沒有說什麼時候開始喜歡。
因為在雲夢知道『祁星晨喜歡她』這件事後不久，她就發現班裡可能很多人都知道這事，而他們都很統一地幫著祁星晨瞞著雲夢，卻不知道她早已知道。
而且柳玥的發小左昕和祁星晨走得那麼近，她知道具體時間也不奇怪。
當時班裡的人還會有意地讓他們湊到一塊，比如換座位時，祁星晨一直坐在雲夢後邊，大掃除分組時也是一組的。
也正是因為大掃除分到了一組，雲夢才有機會發現『祁星晨喜歡她』這事。
他們每個星期五都要大掃除一次，當輪到他們組打掃教室和清潔區時，祁星晨都會跟在雲夢附近，而雲夢很多時候都屏蔽掉周圍，只是認真地打掃著。
有一次打掃教室，雲夢正在擦著窗上的玻璃，這時她沒有屏蔽周圍，也就發現了窗外隨著她走，還緊盯著她的祁星晨。
她本以為他是不想拖地，想要擦窗，又沒有抹布，才跟著她，但又不好意思和她說，於是她打算先把抹布洗乾淨再給他。
可洗的時候看到講台上還有幾塊抹布，那麼就不是問她要抹布了。
她面無表情地走到窗戶那繼續擦著，卻留了些心思在他身上，有意無意地去觀察他，於是就得出了『他喜歡她』的結論。
她原本不太相信得出的這個結論，可在後來有意無意間的暗中觀察后漸漸確定了下來。
高三開始分學習小組，班長念到其中一組時，停頓了下，用著意味深長的眼神看了她一眼，當然可能不只是看她。
雲夢當時還在想為什麼要這麼看著她，而接下來念的組員名字，她就明白了那意味深長的眼神。
他們組10個人，祁星晨、柳玥和左昕三人都是學霸，她算中間，還有三個是中等水平的，剩下的就是成績差的，而她卻是副組長，祁星晨是組長。
結合一直以來的座位安排，每次放學柳玥總拉著雲夢跟著祁星晨和左昕走，還有一些零零碎碎的回憶，她大膽推測，班上應該所有人都知道這事。
不過是不是所有人都知道，她就不清楚了。
雖然他們一個是組長，一個是副組長，但彼此交流不多，也就偶爾做下分工。
每次對話不超過五句，而且基本都是祁星晨在說話，雲夢不過點頭而已，有時也會說一兩句，她一說話，祁星晨就傻笑。
只不過她不知道放學他們四人在分叉口分開時，祁星晨並沒有回家，而是跟在她身後。 ……
雲夢想著柳玥要再說下去，估計就忘了她要和她傾訴的事了，同時也為了轉移話題，問道：「你這回又遇到了什麼類型的渣男了？」。
柳玥眉毛緊湊在一起，眼裡燃氣怒火，儲存在胸口裡的氣也開始泄了出來。
「腳踏兩隻船型的，他說他想今天吃口辣椒，明天吃顆糖，不想老是吃辣的。
我真的是被氣的，把腳踏兩隻船說得這麼有理！
他咋不天天換口味呢？想得那麼美！老娘我都不知道當時怎麼就被他那甜言蜜語哄騙到了，
說那甜言蜜語時那麼認真，渣起來也那麼的認真，都想知道他怎麼做到的.……」
柳玥早就自己舔好了傷口，這時才是真正的她，還好她沒有扒著對方不放，不然雲夢估計會很鄙視她的。
「這回那男生長得怎樣？」
「班草，真是人模狗樣了！」
「那你這回還不算太虧，起碼有顏了，
不過……你非得談戀愛嗎？一個人過不好嗎？非要折磨自己？」
「你不明白我這種想談戀愛的心情，高中那會兒看著他們成雙成對的，我可羨慕了，
但高中還是先好好學習吧，就想等上了大學再好好談一場甜蜜的戀愛，可是卻是接二連三的遇到不對的人」
「那你為什麼不考慮你那竹馬左昕呢？我看他對你挺不錯的啊」
柳玥聽到『左昕』二字，一臉嫌棄，「左昕？！不可能的，我和他太了解彼此了，只能做兄妹，做不了情侶，
而且你哪隻眼睛看出來他對我不錯了？他不氣我就不錯了！」
雲夢很想說兩隻眼睛都看到了，真的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呀！
柳玥緩了會兒，接著『張牙舞爪』般地吐槽道：「他就是個死直男，我每次擰不開瓶蓋，他就笑話我，
然後還為了展示他力氣比我大，把瓶蓋擰開，向我炫耀，真是無聊透了！
我有一回去約會，好不容易畫了個妝，他把我那雙眼皮貼給撕了下來，還說我化的妝丑不拉幾的，
還有大熱天的，我穿條裙子去約會怎麼了，硬拉著我去服裝店換了身嚴實的，熱死我算了，
還有啊，好幾次我都快和別人親上了，他突然冒出來，就是見不得我好，
不過……這個我之後倒不氣他，要是真和那些渣男親上了，分手后我想到都覺得膈應」
雲夢挺想給她分析分析的，但她作為外人也不好插手他倆的事，免得弄巧成拙，他們各有其命，一切看命運安排吧。
「你們了解彼此不好嗎？這樣也少了矛盾，而且影片里不也有青梅竹馬成為戀人的嗎？」
柳玥搖了搖頭，「可我們又不像影片里那樣可以甜甜蜜蜜的，真的太了解對方了，反而沒有那種戀愛的感覺，所以不合適」
「你沒試過怎麼知道不合適呢？又怎麼知道不會有戀愛的感覺？」
柳玥不答反問道：「那你又為什麼不答應祁星晨呢？他喜歡了你那麼多年，你不和他試試？」
「因為……」，雲夢不禁自我諷笑著。
她就因為覺得他和她在一起只會痛苦，而她只適合一個人生活，不能接受兩個人一起過一生。
只有愧疚沒有愛的生活，兩個人終究都會累吧，而沒有愛而組成的家庭……註定不幸，無論對誰都是一種折磨。
人總是拿著各種大道理勸說別人，而自己才是那個真正需要那些大道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