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前門雖難也要走
雲夢想著這個假期她和祁星晨約好談一下的，既然有這麼個聚會，那她也就不用特意去定其它時間了，一天完成這些事吧。
「在嗎？我和你說過假期約出來談談的，時間就定在情人節班級聚餐的那天怎麼樣？你那天有時間嗎？」
「嗯，有的，那是早上還是晚上？」
「如果聚餐時間比較早，應該九點前能結束，那就聚餐后，要是較晚，就聚餐前，等聚餐時間定下來再說吧」
「嗯，好」
祁星晨本想再說些什麼，卻又是不知道能說什麼，傻笑地看著手機里的信息。
穿著白色T恤破洞牛仔褲，一雙多情桃花眼，給人的第一印象就是花花公子的男生拿著份文件走進那不算大黑白色調的辦公室，疑惑地看著祁星晨。
「老大，你這是人格分裂了？看到你這麼笑著，有些驚悚」
祁星晨放下手機，俊郎的容顏已沒了傻氣，秒變嚴肅，也多了份冷氣，彷彿剛剛只是那男生的幻覺。
「文件給我」
男生把文件遞給祁星晨，笑眯眯地問道：「老大，剛剛你怎麼笑得跟個.……笑得那麼開心？賺大錢了？」
祁星晨快速瀏覽著文件，看都不看他一眼，淡淡說道：「看來布置給你的遊戲編碼你都完成了，需要我把別人的任務分配些給你嗎？」
男生立馬走到辦公室門口，很規範地鞠了個躬，「老大，我這就滾，你千萬別把別人的任務分給我，我已經在公司熬了一星期了，頭都要禿了，帥氣的容顏都要不復存在了，真不能再熬下去了呀！」
祁星晨拿起鋼筆在文件上瀟洒地簽了字，舉起文件，「先把文件拿走再滾」。
男生慫慫地小跑過去，接過文件，立馬又小跑了出去，還不忘關上門。 ……
雲夢聽到開門又關門的聲音，知道雲父回來了，待會兒有戲看了，就是這戲挺無聊的，還沒有瓜子，還是追劇吧。
只要鬧得不大，不會影響到別的住戶，也就不去阻止他們了，反正吵累了也就停下來了。
雲夢房外，雲母剛洗完碗，看到雲父帶著一身酒氣回來，把碗放好后，走出去。
看向雲父，冷著臉，怒目而視，沉著聲說道：「你怎麼又出去喝酒？」
雲父理直氣壯道：「我怎麼就不能出去喝酒？」
「你怎麼不知道你自己為什麼不能出去喝酒？」
「我怎麼就應該知道我為什麼不能出去喝酒了？」
「你天天喝那麼多酒幹嘛？」
「我也沒喝多少酒」
「這一身酒氣，還說沒喝多少酒？」
「我要喝了很多酒我還能和你說話？」
「你喝多酒了，那聲音能讓人耳聾」
「那你怎麼沒耳聾？」
「那是因為我耳朵好，都不知道那酒有什麼好喝的，天天喝」
「我就覺得酒好喝，就要天天喝」
「哪天喝死了，我都不想管你」
「我喝死了也用不著你管」
「你讓我管我都不想管，天天喝酒花那麼多錢」
「花的又不是你的錢」
「你有本事那就給夢夢交學費」
「我有本事交學費，那你來交平時家用」
「我幹嘛要交平時家用，你是男人嗎？」
「我是男人我就要承擔全部負擔嗎？」
「你不承擔全部負擔，那算什麼男人？」
「那我全部負擔了，你掙的錢拿來幹嘛，發霉嗎？」
「我存著不行？就算髮霉我也不拿出來，那你把掙的錢拿去喝酒幹嘛？」
「我那是有用」
「喝酒有什麼用？」
「喝酒怎麼沒有用？這種應酬你們女人不懂」
「你能有什麼應酬？什麼應酬我不懂？」
「夢夢以後工作不需要託人找關係啊？」
「你喝酒就能找關係？」
「喝酒怎麼就找不到關係？」
………
聲音漸漸變大，但也只是到了不大不小的地步，音量就不再提上去了，還不至於吵到其它住戶，不然又要被投訴了。
估計雲父雲母也是因為被投訴多了，吵架也不敢大聲了，再氣也控制著音量。
之後吵架的聲音突然消失，看來也是吵累了。
每次聽到雲父以所謂的『應酬』當作喝酒的借口，雲夢就有種白努力讀書的感覺，辛辛苦苦讀幾年書，卻要給她找後門走。
明明她說過不需要，也說過讀研了，工作也好找多了，說不定讀研剛結束就被錄取了，可雲父卻置若罔聞。
『走後門』這三個字聽著真的很否定一個人的能力，雖然後門之後的路需要個人有能力才能繼續走下去，但她更想走前門，哪怕很難。
這也是雲夢當初除了好奇以外，把中西醫結合放在第一志願的原因之一，省得雲父瞎折騰，凈做些有的沒的。
反正江城沒有中西醫專業的學校，她肯定是在外地工作，就不信他還能把手伸到外地？ ……
休息了兩天，雲夢去了離家較近的醫院見習，早上在醫院待著，晚上看書，睡前看一部鬼片，有時下午跟的老師不值班，她也不用去，窩在房間里看書。
日復一日，很快就到了新年，這個年還是和以往一樣沒什麼年味，很是平淡，也就那成堆的年貨和別家的熱鬧聲提醒雲夢過年了。
除夕前一天，雲夢也可以放假，不用去醫院見習，除夕那天幫著雲母賣魚，晚上一起吃晚餐，但為了和和氣氣地過節，沒人說一句話。
雲父雲母早已是彼此看不慣對方的人了，一說話就能吵起來，又上演一場『瓊瑤劇』。
春節那天，雲母想拉著雲夢出去逛街，可雲夢怎麼可能去！
先不說逛街有多累，光是雲母就讓她很心累！
好多回都拿那些大紅大綠大紫大橙的衣服問雲夢好看嗎？
剛開始雲夢以為她問的是這些衣服適不適合她，可萬萬沒想到，那是給她買的！
而雲母給自己挑的衣服都是粉粉嫩嫩的，換好后問雲夢好不好看。
雲夢只想說：「請您正視您的年齡和我的年齡，調換一下，雖然我不喜歡粉色」。
可有些話心裡說著就好，表面上還是要維持微笑，點頭說道：「您開心就好」。
若說她們逛個一整天能滿載而歸那也不會多心累，可一件也沒買，雲夢還要被逼著試衣服。
有一回試了兩個小時衣服，雲夢靈魂都出竅了，只剩下個殼被擺弄著，試完后還被吐槽丑，其實雲夢知道雲母是嫌那衣服貴。
雲母從未買過超了一百塊的衣服給雲夢，卻是不捨得讓雲不凡穿低於一百塊的衣服。
也就是因為這回試衣服后，雲夢再也沒和雲母逛過街。
不過不是因為雲母對他們態度的差別，雲夢早就習慣雲母這種區別對待了。
畢竟次數多了就習慣了，習慣了也就淡然了。
她不再和雲母逛街，一是她不喜歡，二是她很討厭買衣服的時候試衣服，心累！
也因著這次試衣服，雲夢更是討厭逛街買衣服了，如今要她逛街的動力只有吃。
在家裡看了一天的劇，晚上還收到了祁星晨發的『新年快樂』，自然也是要禮貌性地回復一下。
第二天雲夢一家坐著客運車去離江城市有三個半小時車程的龍頭村，來到雲夢仍舊不算熟悉的外公家拜年，無聊而尷尬的一天就這麼過去了。 ……
情人節那天的班級聚餐是在下午六點開始，所以雲夢決定和祁星晨聚餐結束后再聊。
因為柳玥有事和她說，所以雲夢下午五點就來到了聚餐的酒店，剛好在門口前碰見了祁星晨。
他穿著件黑色中長款羽絨服，內搭灰色高領毛衣和黑色休閑牛仔褲，穿著雙黑色休閑鞋，冷峻的面容在看到雲夢的那一刻變得柔和了起來。
而雲夢披散著順滑微微自然卷的黑長發，穿著件米白色中長款羽絨服，內搭灰色毛衣裙和黑色緊身牛仔褲，圍著一條淺灰色圍巾，配上一雙黑色短靴，淡定地看著面前的祁星晨，心裡卻是有些猝不及防和尷尬。
太陽已是落山，夕陽為他們鍍了層金邊。
祁星晨看著眼前氣質沒什麼變化，模樣卻是比以前變得更好看了的雲夢，有些移不開眼。
雲夢看著愣了神的祁星晨，擺了擺手，淡淡問道：「你怎麼了？」
祁星晨也因此回過了神，「沒什麼，就是覺得你還是和以前一樣沒什麼變化，不過卻是比以前更好看了」。
雲夢淺笑著，眼神深沉，淡淡說道：「怎麼會一樣，人都是會變的，我比以前更能待在人群里了，想法也變得更成熟了」。
這時，柳玥和左昕從他們身後走來。
柳玥小跑到雲夢身旁，挽著她的手，笑道：「夢夢」。
雲夢回笑道：「小月牙」。
雲夢叫柳玥'小月牙'還是因為柳玥覺得她們都呆一起那麼久了，還是直呼名字，未免太過生疏。
於是雲夢便隨了她的意，給她起了個外號『小月牙』。
不過柳玥不太喜歡這個外號，感覺跟個小姑娘似的，太可愛了，不夠霸氣。
可雲夢就偏要這麼叫她。
柳玥打量了下祁星晨，「嗨，祁星晨，開了公司的人，氣質就是不一樣，這一股成功人士的氣息」。
祁星晨只是回笑著，眼卻是瞟向雲夢。
雲夢不自主地看了過去，與祁星晨眼神相撞，心撲騰跳了下，強裝淡定，不緊不慢地回過頭。
雖只是一眼，卻也是注意到了他的變化，確實多了幾分成熟穩重，少了幾分年少的青澀，大概是經過了一年多社會的洗滌吧。
左昕跟上他們，走到祁星晨身旁，摟著他的肩，「星晨，好久不見」。
祁星晨移開看向雲夢的眼，望著酒店大門，「嗯，確實很久沒見了，不知道大家現在都怎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