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鄒書瑤

  下一刻，腳步聲漸進，停在她身邊。老嫗驟然湊到她眼前，又頗為嫌棄地撇撇嘴，才坐在一旁，在桌子上搗鼓著。

  女子聽到悶悶的撞擊聲，心跳加速，有種不好的感覺。

  果然，老嫗起身握著破碗在她身邊蹲下，桀桀怪笑道：「既然大黑不吃你，要你留下，如此也好，老婆子輕鬆了。從此，你便做大黑的寵物吧，幫它打掃房間，為它抓食物，最重要的是當它的玩具。」

  老嫗說完見女子沒有絲毫反應，波瀾不驚，不免惱羞成怒地冷笑道：「呵，三個數，一，二，三，你已答應。忤逆老婆子，你會生不如死。」說完髒兮兮的手伸進碗里攪了攪，提起手指，連著一坨黑乎乎的粘稠物。

  下一刻，她一巴掌直接握在女子的手腕，使勁捏揉，痛得女子咬緊牙關，頭冒虛汗，氣喘如牛。老嫗似乎很享受虐待她，暢然笑道，手勁很大，根本不在意她的死活。

  女子無法忍受，直接痛暈過去。

  一個時辰后，女子悠悠醒來，仍躺在地上，老嫗蹲在一旁興緻勃勃地盯著她。她感覺四肢刺痛著，又伴隨著難言的癢，她心裡怨氣越發重，卻沒顯露，以免老嫗變本加厲地折磨她。

  老嫗像翻屍體一樣，在她身上翻翻找找，還皺著鼻子嫌她瘦得硌手。老嫗感到女子身子緊繃，湊到她眼前，惡虐一笑，慢慢輕輕說道：「老婆子我最愛吃你這種女娃，肉質軟糯順滑易消食，嘿嘿。」

  此話一出，女子臉上褪去血色，呼吸加重，嘴唇顫抖著。她憤怒地瞪著老嫗，雙眸里的仇恨已無法掩飾。

  突然，她聽到自己發出聲音，說出一個字，滾！

  她愣住了，臉上還凝固著猙獰的表情，稍後又錯愕地看著對方。

  她嘟囔兩句，發現真的能出聲，眼角頓時有些濕潤，卻狠狠憋了回去。

  老嫗臉上卻是憤怒，乾枯的手指著她罵道：「你個醜八怪，還敢裝聾作啞矇騙老婆子我，膽子真是大。」

  女子本想解釋，猶豫一瞬，又想到老嫗這般待她，醜陋的臉露出解恨的笑容，她暢快地說道：「第一，你是醜八怪，我有名字，鄒書瑤。第二，我的確是騙你的，戲耍於你，呵呵。」

  老嫗聽她一說，氣得大叫，雙眼冒出怒火。

  鄒書瑤見她氣急敗壞，感覺終於出了一口惡氣，臉上露出第一個笑容，卻恐怖萬分。

  老嫗見她露出笑容，突然安靜下來，深沉沉地盯著對方。

  鄒書瑤心裡咯噔一下，便聽到老嫗冷森森地說：「醜八怪，你似乎忘了我的話，讓老婆子好好幫你回憶回憶。」說完，便走向她，慢慢蹲下。

  一隻枯手出現在眼前，突然張開，指間赫然夾著白花花的胖蟲，故意在她眼前晃了晃，老嫗陰鷙地笑道：「幫你回憶回憶。」下一瞬，便熟練地掰開鄒書瑤的下巴，把蟲子塞進去，吞下去后才鬆開手，合上她的下巴。

  鄒書瑤極力忽視蟲子在喉嚨蠕動，強忍住噁心，不願露怯，漠然地看著老嫗，又恢復了原樣。

  老嫗看她這副模樣，不爽地嗆道：「今兒你倒是偷了懶，明日若再躺在地上，我便讓你永遠躺著。」話落瞪了鄒書瑤一眼，才轉身出去。

  老嫗出門瞬間，嘴角揚起極微的弧度，又恢復原樣，招呼大黑過來。坐在階梯上，摸著大黑的頭，高聲說道：「大黑，明天讓寵物給你抓食物，沒抓到就把她吃了。」

  彷彿得到了答案，她點點頭，欣慰地說道：「這才對嘛，你小心她逃跑，幫我緊緊盯著她。」

  隨後，鄒書瑤便沒聽到老嫗的聲音。她眼神暗淡，自嘲她一個廢人，連起身都無法做到，只怕老嫗多想了。

  屋子漸漸暗下來，她只看到模模糊糊的桌腿，老嫗也不知去了哪裡，在屋外蛐蛐的叫聲中，鄒書瑤緩緩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