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

  當初一家三口,變成一家四口,本來只有兩間卧室的家,現在必須得騰出一個房間,家裡唯一能騰出來做卧室的只有三樓的雜物間,而三樓的層高才一米六,因為侯凡傑的身高太高,所以李富強讓李燦燦把她原本的房間讓出來,搬到了三樓去住,三樓是一個完全沒有窗戶的房間,以前主要用來堆放雜物,身高在163cm的李燦燦,總是想著有趣的花樣進房間,雖然有三厘米的差距,但她總是能玩出她有一米八的遊戲體驗,一上樓她要麼選擇下著腰走到書桌前坐著,要麼蹲著馬步走過去,有時候是趴著進房間,有時候也會選擇用滾的方式進房間。當然她最煩惱的地方就是起床,習慣性鬧鐘一響就下床后伸個懶腰,總是忘記天花板是她能觸碰的,於是腦袋被撞了幾次,就硬生生的將這個習慣改成在床上坐起來伸懶腰!

  沒有窗戶的房間,燦燦住幾好幾天依然覺得壓抑,後來她想到二表姐房間的天窗,想要拜託爸爸幫忙請人安裝一個,可從新家庭組成后,燦燦剛上高二,每天早上六點就得起床,早飯都是在上學路上解決的,中午在學校食堂吃飯,晚上還要上晚自習到八點半,回到家,已經很晚了,爸爸大多數時候已經睡著了,一直到周末才有時間到爸爸的店裡去,去拜託這件事,然而爸爸一直很忙,店裡的生意也很好,連侯香蘭白天也去跟著幫忙,提醒了好幾次爸爸都說:「好,我找個時間請人安裝」。事情就拖著一直到我從媽媽他們的葬禮回來,當晚回到房間看到天窗的時候,想到晚上跟媽媽躺在一張床上,跟媽媽聊著體己話,她告訴我她小時候的一些故事,躺在床上眼淚順著耳根打濕了枕頭。

  在燦燦六歲決定要不要安排讀小學的時候,她爸媽想著:是繼續上幼兒園,還是早點上小學,最後他們總結出,燦燦這個孩子不夠聰明的樣子,以後萬一考不上大學要去復讀,復讀一次考不上還好說,萬一多復讀兩次,年齡大了就鬧笑話了,於是決定提早一年送去上小學,所以燦燦在同級學生中年齡偏小。然而他們沒想到的是燦燦這孩子平時看著傻呵呵的,讀書考試居然還挺好的,都沒有低於過班上前五。而侯凡傑因為之前是在一所小鎮上上的高一,李富強花了很多精力跟錢幫他轉學,還和燦燦分到一個班,因為侯香蘭聽說了燦燦的成績很好,所以讓李富強把他們放一起學習,說晚上一起回家什麼的也安全,也讓燦燦監督侯凡傑不要讓他早戀。燦燦都覺得現在的爸爸對於侯香蘭的話,像聖旨一樣,他聽命著,儘力去完成。

  高二入學前的分班表格,燦燦也是考慮了許久,也打電話問過媽媽意見,媽媽讓她自己拿主意,選自己喜歡的就好,她最終選擇了理科,原因是她喜歡物理,把看不見的東西用力學在腦袋裡變得實有化,有時候走在路上就會想慣性,摩擦力,把這些想象成小泡泡,很是有趣!就像人生其實有很多無形的東西推著人前進或者後退!

  侯凡傑進同一個班是在開學后的第三天,李富強的二婚是在燦燦暑假期間完成的,因為侯香蘭轉學的很多手續沒弄懂,最後還是李富強騰出了幾天的時間去辦好了這件事。中間也費了很多時間跟精力,當時部分高二學生還在做文轉理,理轉文的申請,侯凡傑轉我們班大家也都以為他是從別的文科班轉進來的,未曾想到他是從別校轉過來的。侯凡傑確實長得又高又帥,同桌就經常念叨他是來拉動我們班的平均顏值的!

  燦燦跟侯凡傑平時不怎麼講話,班上不知道他們關係,她也沒有對任何人講過家裡發生的事,由於高中的學習比較緊張,燦燦只要放假就窩在家裡做卷子,偶爾會看一些感興趣的課外書。兩個人講話的時間更是少,回家的路上也沒有一起過,侯凡傑很喜歡鍛煉,就連回家的路上他都是選擇以跑步的形式回家。侯凡傑也沒向燦燦請教過學習問題,燦燦也就沒有主動去教過他。第一次月考前一個星期,燦燦請了五天的假,回學校后的燦燦總是悶悶不樂,有時候會盯著書發獃,上課的時候也有幾次走神。第一次月考下來,燦燦第一次考試沒有在班級前五,而是考到了班級第十三名。她作為物理課代表,物理成績也是考得一塌糊塗,當時分科的時候,燦燦的成績在班上排名第三,燦燦的心有些難過,下課後,班主任把她跟另外五個考得很差的同學叫到了辦公室喊話,她沒想到裡面還有侯凡傑,老師首先對她講話,也沒多說她什麼,說知道她家發生重大事故,就讓她好好調整心態,不要用過去的事情去影響將來的路,就讓她回教室了。或許班主任是個年過四十的中年男子,對著燦燦說話時那輕聲帶有同情和安慰的語氣,讓燦燦鼻尖有些酸楚,她匆匆道別就走回了教室。

  回到教室,她專門去看了貼在教室後面板報的成績單,最後一名侯凡傑的名字特別的突出,更突出的是他的成績,燦燦想過他成績很差,但沒想過他會差到這種程度,總分加起來,還沒有第一名齊姚冉的數學分數高,而倒數第二總成績比他多了兩百多分。我們班分班成績是年級第一名,這次月考居然排到年級第三,比第二名班級的平均分低了0.5分。也難怪老師會拉著覺得拖了平均分的同學喊話。

  每一次月考後,我們班都會按照名次選座位,教室的分佈是兩個桌子挨在一塊,分成了四列而機緣巧合第一名的齊姚冉居然跟十三名的我成了同桌,而侯凡傑理所當然的在最後一排剩下的位置坐下。後面齊姚冉告訴李燦燦她不願意坐前面位置去盯著老師的臉看,看多了會影響審美的,所以選擇的位置比較靠後,當然能做同桌那都是緣分。班主任為了讓下一次的月考班級名次靠前,讓第一名的齊姚冉,在每天晚上的自習時間都去給坐最後一排的最後一名侯凡傑講題。第二名給倒數第二的講題!。。。第五名給倒數第五補習!也就是一起挨訓的五位!

  月考結束一個星期後,班上又迎來了一位轉校生,燦燦第一次看見他覺得有些眼熟,就是想不起什麼時候見過這麼一個大帥哥,直到他說出他叫許帥軒。燦燦心裡呢喃道:原來是他。。。好久不見,軒帥!那個曾經送她杯子的朋友,因為他媽媽曾告訴他,送杯子就是送輩子的意思,他說他想跟我做一輩子好朋友。他的樣貌變化太大了,他的樣子還停留在我生日會上的那張照片上,現在的他身高目測在一米八左右,都高出班主任半個頭,小時候有嬰兒肥的臉,現在都有明顯的輪廓,臉型就如我之前看到的完美分割比例,五官也是精緻,看到他第一眼會忍不住想看第二眼,他靠著容貌吸引班上所有人的眼球,剪著幹練精神的短髮,完全是學校標準的男士留髮標準,旁邊的齊姚冉都忍不住說了句:「這臉蛋搭配什麼髮型都不虧,這長相要逆天了」,驚呼不僅是齊姚冉,連班上的男生都忍不住誇帥,一個男生驚呼帥的聲音有點大,班上有陣陣鬧哄哄的討論聲,老師喊了聲安靜才總是安靜下來。接著就是我從沒感受過的熱烈掌聲!

  他的位置安排在侯凡傑旁邊,因為班上剛好剩下那唯一的空位!

  晚自習,因為齊姚冉要去給侯凡傑講題,就跟許帥軒交換了位置,在之前齊姚冉還小小的激動了一番說可以跟男神說句話了,還故意用羨慕的表情對燦燦說她可以跟男神同桌一個晚上。

  當齊帥軒坐在李燦燦旁邊的時候,她突然覺得有些緊張,空氣都有些稀薄,腦袋裡面醞釀著怎麼開口,是先問你好?還是直接了當的說好久不見,握著筆,對著試卷也沒解題,思緒有些凌亂,微微轉頭就只看到他在認真的看書,再三的思索后她決定先開口破除一下尷尬的氣氛,她記得二表姐說過:沒有什麼關係是吃不能打破的。她從書包里掏了半天,也僅僅掏出一片口香糖,她快速放在他看的書上說:「給你的,不用客氣」,在李燦燦還想開口說些什麼的時候,許帥軒噗呲的笑出聲來,動靜有點大前面的同學都轉過身來看有什麼事發生。李燦燦有些無語低聲的說道:「軒帥,有什麼好笑的」,許帥軒看著她,微微的說:「好久不見了,李山火」,聽到這個稱呼李燦燦忍不住笑了笑,這樣叫她的就他一個人,當然把他名字倒過來念的也只有燦燦一個人。起因是一個美麗的錯誤,小時候父母就因為教她很多次寫名字她總是寫錯,就把她歸為不聰明一類人,剛上一年級在作業本上寫名字,她的字寫的又大又長,關鍵還把燦字的部首寫反了,卻不自知,於是作業本上赫然的寫著:李山火山火,旁邊同桌也就是同上一年級的許帥軒看到,在小學之前他就常常跟著他爺爺練寫書法,這幾個字他都認識,所以他一直以為燦燦的名字是五個字,就開始李山火山火的叫她,而她懵懵懂懂的覺得他是在叫她,就應了幾次。直到有一天老師點名,他才確認了她叫李燦燦,後來他們兩個成為好朋友,許帥軒告訴了她這件事,她就鬧著說她也要倒過來喊幾次,慢慢的喊多了就變順口了,於是相互間就有了這樣的稱呼。

  晚自習他們倆誰也沒有再看書寫卷子,而是小聲的聊起天來。後來燦燦也了解到當年軒帥他們家拿到那筆巨額的拆遷費,他的父母就去沿海城市經商,也是燦燦外公外婆所住的城市。他們開公司沒到一年收益步入正軌,就把許帥軒接到身邊讀書照顧,也因為某些原因現在回到老家讀書。其實他並沒有告訴燦燦真的決定回來讀書有一部分原因,那是他在飛機上看到哭得傷心不已的她,不知怎麼的鬼使神差的令他特別想回來!那次本來飛機上就是申請轉學籍的資料,看到坐在旁邊的燦燦他第一眼就認出她來,他開口想跟她說話,可她在飛機上一直不停的流淚,他能做的就是給她遞紙巾,用完喊來空姐再送一包,接二連三的,直到下飛機他們也沒能說上一句話!

  燦燦用簡單輕鬆的語氣講述著父母離婚,沒過多久母親一家人死於一場意外!燦燦也不知道為什麼對於其他人她說不出口的事,對著他卻能輕易的脫口而出。

  一直到第二次月考前,他們基本上每晚的自習課上聊天,會聊到以前小學班上誰的趣事,上初中是什麼一個情況。偶爾班主任來巡視的時候他們會假裝學習!然而第二次月考成績出來了,燦燦這次考到第十名,成績並不理想,第一次月考可以說是她沒認真答題,這次她認真答題卻沒有理想中的成績,於是她心裡暗暗下決心,下次一定要考進全班前五,當看了成績單她簡直要自閉了,同樣晚上學習時間用來聊天,那傢伙居然考了年紀第一,而且超第二名的齊姚冉近五十分,倒數第一的還是倒數第一,不過,他的成績跟之前相比翻了一倍,這次班主任沒有批評任何人,因為我們是拿下年級第一名的班級。

  臨近選座位的時候前幾名的同學都討論著,一定要選做許帥軒的同桌,當然有人垂涎他的容顏,有人想看看大神如何學習,750的總分,考了738分。於是他們都默默的望著第二名的齊姚冉,眼神無一不在說:給個機會吧!

  在選座位之前,許帥軒悄悄塞給了李燦燦一張紙條,上面寫著:做我同桌!李燦燦心裡還在犯嘀咕,前面有八位競爭者,怎麼搶得過,直到叫到她的名字,走進教室一看,他的旁邊居然是空座,但是前後都坐滿了,他是怎麼辦到的,每個同學進來選位置間隔就幾秒鐘,別人一屁股坐下,他也沒法趕走,帶著疑惑她慢慢走到四排靠窗的位置,才知道他把椅子放倒,腿又壓著倒放的椅子上,一直到我走到位置他才放下腳,將凳子扶起來。頓時,教室里她的八位競爭者開始八卦了起來!許帥軒好像壓根一點沒在意周圍同學的目光,自顧自的看起書來!

  往後的一年多時間裡,她也一直跟他是同桌。沒變的依舊是他的成績次次考第一,李燦燦心裡也一直不服氣,想要跟他比個高低,自習課也不願意跟他聊天,而是選擇認真背課文背單詞刷題。在高二下學期她也一直保持著全班第二的好成績,班上也給他們取了個響亮的綽號:雌雄雙煞!他倆成績最接近的那一次,就只相差了五分,她依然是第二名!她依舊好奇,這個許帥軒一天天的課餘時間都用來看其他課外書,有小說,人物傳記,而李燦燦為了追趕他常常看書做題到凌晨,休息時間也在做卷子,她有些心裡不平衡,總是問他是不是開掛了,他笑笑並不回答。就在這樣競爭下忙碌的學習,讓她漸漸的不再想那些傷心的事。

  李富強結婚三個月後,她的后媽侯香蘭懷孕了,李富強則要求她在家休養著不讓她去店裡幫忙,還把她在鄉下的媽媽接到家裡來照顧她。侯凡傑也在這一年去當了體育特長生,因為家裡多了一個人,晚上的時候老太太只能跟她擠一張床,李富強怕床太小老太太跟李燦燦晚上睡不好覺,於是把李燦燦睡了十多年的單人床換成了一張大的雙人床,李燦燦非常捨不得那張床,當得知床扔掉了的時候,心裡的失落感充斥著全身。她起初並不知道換床的事,直到放學回去看到床換了,也知道陪著她長大的床已經被扔了,之後的好幾個夜裡李燦燦都沒有睡好,失眠。白天聽課就如睡眠曲,讓她暈暈乎乎的過了幾天,也是那樣,她第一次喝到了咖啡,許帥軒看著她連著幾天早上都因為打瞌睡被罰站著聽課,就從家裡拿了幾包速溶咖啡,教室里有飲水機,一大早就幫她沖了一杯,那也是她第一次喝,別人都說咖啡很苦,可她一點都沒覺得苦,反而有種甜味在其中。

  晚上老太太睡覺不喜歡見燈光,說睡不好,而且她還喜歡早睡早起,於是李燦燦喜歡開著天窗睡覺被迫被關掉,學習的時候也只能拿著檯燈到客廳刷題。寫完后再慢慢的摸索進房間。

  高二下學期期末考試當天,李燦燦記得那天天氣非常的炎熱,一考完試就跟侯凡傑趕去了醫院,當晚侯香蘭就生了個兒子,李富強給他取名:李奎奎。李富貴取名字喜歡疊詞,在弟弟還沒出生之前,一張紙上寫滿了一堆疊詞的名字:曦曦希希,依依奕奕,優優右右等等,因為不知道是男孩女孩,所以,每個名字男女孩都各取一個。知道父親這也算是老來得子,李燦燦真心為父親感到高興,也高興自己擁有了一個親人李奎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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