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環樂章（3）

  以辛阿善的接觸來看，田恬是一個很單純的人，快快樂樂地過著自己的幸福小日子。讓她印象最為深刻的是她那對醉人的酒窩。因為愛笑的緣故，那對酒窩時常更是讓人迷醉。說起自己即將結婚的時候，和大多數沉浸在喜悅中的新娘子一般無二，那種感覺很具有感染力。

  她和很多其他的新娘一樣，比起新郎，願意花大量的時間在籌備婚禮上，樂在其中，一點都不會覺得辛苦。

  從派出所出來，辛阿善抬頭看了下天上明晃晃的太陽。十一月的時節了，可是中午前後還是陽光充沛，氣溫高升。

  可是，她心裏面隱隱升上來一股寒意。

  警察給她看了一張照片，是在現場拍攝的。

  田恬一臉安詳的躺在床上，雙眼緊閉，身上穿著一件婚紗。

  「辛小姐，因為目前來看，你是死者生前見過的最後一個人，而你又是她的化妝師，這件婚紗你見過嗎？」

  辛阿善又拿起照片仔細看了看，然後搖搖頭：「沒見過。」

  這不是最開始辛阿善知道的那件婚紗。警察只管提問，不負責幫辛阿善解答疑問。

  原本是喜慶的一件事情，最後變成這樣。喜事將近，照理說不應該會是自殺，那麼到底是誰這麼殘忍地殺害了一個新娘呢？又為什麼會給她穿上昂貴的婚紗？

  辛阿善所知也不多。簡單詢問了她幾句之後，警察就讓她回去了。

  辛阿善認識田恬的未婚夫吉永璋，她正想離開的時候看到了他。

  「吉先生，節哀順變。」她走上前去，和吉永璋打了個招呼。

  「辛小姐，是警察要你來配合調查的吧。真是麻煩你了。」

  「不會。」

  兩人免不了客氣幾句。辛阿善在這行幹了近十年，遇到過的奇葩事情不少，但要說喜事變喪事的，這也是頭一回。不知不覺被吉永璋的悲傷情緒感染，笨嘴拙舌的，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對方，就乖乖告辭，準備離開。

  新娘身上穿得婚紗非常知名，並且昂貴，準新郎表示這不是屬於新娘的東西，因為這件衣服的價格不是他們能夠負擔的。

  小姚還沒有結婚，她第一眼看見那件婚紗的時候，就知道不便宜。

  法醫對死者進行解剖之後，證明是服食過量安眠藥致死，而身上也沒有其他可疑傷痕。

  眼看著，這個案子就要往自殺的結論上走。

  小姚把婚紗的牌子抄了下來，上網查了下。原來婚紗是海外的品牌，而且是一個名牌，只接受定製，單件的價格都要過百萬。

  因為是老外公司，所以調查起來非常麻煩。

  小姚從網站上找到了郵箱地址，給對方寫了一封郵件過去，詢問情況。

  老外回復郵件說，不能隨意透露客戶的信息。如果要走正常途徑，獲得反饋，會是很複雜的一件事情。

  沒想到，這個問題從另外一條線索中得到了解決。

  這件婚紗是屬於莫越凝的。

  一個來自於君道律師事務所的、自稱是田恬代表律師的人找到派出所來。

  律師坐在老趙的對面：「警察同志，麻煩好好查查她是怎麼死的。我正在給她打遺產爭奪的官司。今天應該是提起訴訟的最後一天，她卻死了，這不是很蹊蹺嗎？你們應該去調查下這個女人，莫越凝。」

  「好的，我們會去查的。你再說說這官司是什麼情況。」

  「你們記不記得20多年前，有一樁轟動一時的億萬富女兒被綁架的案子？」

  「怎麼能不記得。當時，我還參加過外圍的調查呢。」老趙自豪地說道。

  當時富豪家是雙胞胎女兒，被綁架的是小女兒。他們繳了贖款之後，就沒有小女兒的消息，所以大家都以為肯定是被綁票了。可惜的是一直沒有找到屍體。這兩天，田恬小姐找到，說自己就是當年的那個小女兒。她回到那個家，想認祖歸宗，但是，莫家現在是莫越凝，也就是她姐姐當家。她騙自己的妹妹先回去，然後安撫她。要不是我幫她查了，告訴她說馬上要過了訴訟有效期，她就被自己的姐姐騙了，完全失去了財產的所有權。

  現在，她死了。你們說，不是這個莫越凝還能是誰？她是為了遺產，殺害了自己的妹妹。」

  警察們聽下來覺得有戲，「急先鋒」和老趙對視了下。

  「法律規定，繼承權糾紛提起訴訟的期限為二年，從繼承人知道或者應當知道其權利被侵犯之日起計算。但是，無論什麼原因，自繼承開始之日起超過二十年的，不得再提起訴訟。莫家兩位老人去世距今滿20年了。」

  「為什麼要急著動手呢？只要拖著，等時間到了，不就可以了。這可比殺人簡單很多。」

  「……那個，肯定是什麼原因逼得她不得不動手。」律師也語塞了，從夾著的文件袋中抽出一張照片，「這是莫越凝的照片，警察同志你們看。」

  「這個……」

  小姚也湊過來，看了一眼照片。

  照片上的女人和死者長得完全一模一樣，看來是雙胞胎沒錯了。

  「謝謝你提供這麼重要的線索。我們會仔細調查的。」

  「看來你這單生意肯定是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