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詭異的情書
我叫姜雨珠,小名嬌嬌,生活在一個平凡溫暖的家庭,父親在工地上當技術員,母親在我們學校食堂打工幫忙,哦,對了,我今年19歲,正在讀高中三年級。
我的星座是金牛座,和櫻桃小丸子的星座一樣,性格嘛,也差不多,懶懶散散,糊裡糊塗的,雖然已經十九歲了,總還覺得自己沒有長大,快樂的像個傻子,我的語文老師告訴我們,只有傻瓜才每天都很開心,聰明的人因為太通透敏感,所以都活的比較痛苦。
我確定我是前者。
可是這幾天我正經歷一件奇怪的事,這件事要從前天晚上的晚自習說起了。
本來我還是挺精神一高三學生,最近這幾天不知道怎麼了,老是迷迷瞪瞪的,感覺有人給我下藥了似的,還是那種行走江湖必不可少的,蒙汗藥。
前天晚自習我因為太困了,所以未免被老師發現只好用一隻手支著胳膊背對著教室後門睡覺。
就在我醒來的時候,我發現好像有人盯著我看,就在這時我發現,書桌里多了一封信,與其說是一封信,不如說是一張信紙,與其是一張信紙,不如說它是一封情書。
因為上面寫著:「姜雨珠:我喜歡你,可能你不會相信,但是我第一次跟人表白,所以不要輕易拒絕我。」署名是輾遲熙彬。
後來,接連兩天,我都收到了這樣的情書,第二封內容也很簡單,透漏出一種人狠話不多的氣息,和第一封同樣的信紙,寫著「我每分每秒都在想你!」沒有署名。
第三封是在今天下午第二堂課的課間,我上完廁所回來時同樣在書桌里發現的。
「我知道我們已經高三了,這樣的表白對你而言可能來的不是時候,但是起碼請你相信,他並不是毫無意義的,如果,你也喜歡我的話。—輾遲熙彬」
到處透漏著詭異的氣息。
問題的關鍵是…
這不是輾遲熙彬寫的。
我確定一定以及肯定,不是他。
因為輾遲熙彬他基本上都不認識我,我們同學的兩年半時間裡,他根本沒有正眼看過我哪怕一眼,問我怎麼知道?因為我暗戀他呀,嘻嘻,天天上課不好好聽課偷偷看他一直是我的高中生涯一大樂趣啊!
可惜他都沒有注意到過。
因為我太普通了,普通到和全班女生做一樣的事—喜歡他。
那麼是誰呢?臭美一點想如果是喜歡我的人,他完全沒有必要署別人的名字,萬一本姑娘立場不堅定芳心暗許了怎麼辦,pass。
如果是其他男生,八成是惡作劇。
如果是女生,很有可能是騙我相信,想看我出醜,那就是仇家!
別說,我還真有這麼一個仇家,還是苦大仇深的那種,是我們班的宋曉夢,這個女生高一的時候曾經和我一個寢室,笑起來甜甜的,長的很漂亮很好相處的樣子,我們偶爾正面碰到都有打招呼。
後來她分到別的班做美術特長生就很少碰面了,聽其他同學說她後來學的很壞,不進抽煙講髒話,還欺負其他同學,我都沒有在意,直到有一天我發現她在廁所欺負另外一個女生。
事情是這樣的,那天早上我拉肚子在廁所蹲坑兒,宋曉夢可能上完廁所正要洗手,旁邊的女同學因為是值日生要洗拖布,可能不小心把水滴到了她的褲子上,結果就聽見那個做值日生的女孩痛苦的尖叫一聲,我趕緊擦了屁股出來就看見宋曉夢一手捂著那女孩的嘴,一手扯著她的頭髮,一邊嘴裡警告,「不要叫,不然你死定了。」
我心想,我看見這種情況,咱必須得管呀,我是誰呀,是一根兒紅苗正的愛國青年啊,我反對恃強凌弱,樂於跟惡勢力鬥爭啊,我見義勇為業界良心啊!這事別人沒遇上我遇上了,天將降大任於我匡扶正義啊我!
於是我也就沒有多想,扯開嗓子大喊:「老師你快來啊,這裡有人打人啦!老師你快來女廁所看看,這裡要出有人被打啦!」這一喊壞了,恨上我了!
結果宋曉夢放開那女生,丟下一句「你等著!」
再後來這小太妹,每每樓道操場,遇上我都要罵上兩句,有一回我去廁所,一盆水就沖我潑過來了…
要說這情書不是她寫的,我都不信!
我都能順著她的故事台本子給接著編下去:無非是我相信了她的鬼話,輾遲熙彬看上我了,然後小鹿亂撞一通,再約我去某某伸手不見五指的衚衕,戀愛中的女人智商都是很低的,我以為輾遲熙彬要跟我當面表白,打扮的花枝招展,像花魁似的就去了,然後她再帶人把我堵在裡面,來上一段經典對白「沒想到吧,是我約的你,就你也配?哈哈哈哈」然後一頓嘲笑,再一頓毒打,打的我親媽都不認識。
什麼呀?這麼低級!
真當我是傻子吶?
但是戳穿了敵方的詭計還遠遠不夠,敵人用心之歹毒已經遠遠超出了我的想想,必須迎頭痛擊!
忍無可忍,無需再忍!
我開始了我的復仇計劃No. 1:我趁著教室沒人的時候,在黑板上寫上:我宋曉夢欺負同學不是人,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復仇計劃No. 2: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我給班裡最丑還最自戀的男生寫情書,署名,宋曉夢。
不過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那個男生居然當著全班的面讀了那封我從網上抄來的,最最肉麻的句子合集拼成的情書,臨了還附帶一句「宋曉夢,我是不會喜歡你的,我這麼優秀的男人,你不配。」
我彷彿看見宋曉夢的眼睛里淬了毒一樣的盯著我。
哦,不對,不是彷彿,我就是看見了。
我不僅看見了,我還感受到了,因為就在剛才,一個暖水壺狠狠的砸向了我的頭,還好裡面的水沒有燙傷我,但是我的頭還是被砸的通紅一片,還破了點皮。
「宋曉夢,你瘋了!你丫的給老娘等著。」
我抄起椅子旁邊的暖壺也要向她砸過去,奈何被同桌和兩個同學攔下了,我又不像宋曉夢一樣是瘋狗,怕傷到同桌,就沒得逞。
這時全班都被我們驚動了,我也顧不得老師會不會過來,憤憤不平「宋曉夢你有病吧,不就是我撞破你欺負別的女生,你至於這麼窮追不捨的找我麻煩,有病你得治!」
她也像個瘋婆娘似的,「姜雨珠你可真不要臉!你X的是誰找誰麻煩?黑板上的字誰寫的?情書又是怎麼回事?」
「那還不是因為你冒充別人的名字給我寫情書!你不就是想把我約到小衚衕里毒打一頓嗎?老娘告訴你,老娘沒那麼蠢!」
「情書是我寫的。」
……
……
……我,和全班同學,不可置信的回過頭,說這話的人,是他,他他,他是,輾遲熙彬。
我的心臟,驟停了一拍。
又一拍。
還來?…第三拍。
只是當時,我還不知道有這樣一句話。
若我們能夠避開猛烈的狂喜,自然也不會有悲痛的來襲。—出自《人間失格》的第一章「第三手札」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