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五方混戰
縣令嚇了一跳：「小鄭，這是為何，有什麼事情本官自會做主，為何直呼裴滸大人。」
「裴滸大人忠肝義膽，俠義心腸，是天地鼎力之人，社稷輔佐之聖，兩片清心向明月，一腔正氣感人間，小民之青天，汗青之常客……」
裴滸以為自己聽錯了。
「哈哈哈，小鄭，沒想到你還有如此文采，難怪說自己是方圓百里聰明之人，既然裴大人在此，說吧，到底有什麼冤屈要讓大人做主？」
看裴滸不甚理他，他一把抱住裴滸的大腿：「大人，若是有人一心向善，卻遇上一**邪鄉民，以言語強迫他做些違背內心之事，讓他攻擊自己最敬愛的大人，使向善之人受身心烈火煎熬的痛苦，你說這個向善之人該有多大的冤屈啊。」
自縣令向自己的師傅跪拜，張有有突然硬氣起來，他見狀說道：「冤有頭，債有主，那個向善之人打回去不就行了。」
聽到張有有說話，鄭衙役突然站了起來，然後他一個起身，就舉著拳頭衝進了守山村的村民隊伍中：「打死你們這幫姦邪鄉民！」
「孩兒們上！」鄉民雖然低頭跪在地上，但早通過村民間的秘密交流做好了準備，隨著首席長老一聲令下，一群青壯年與鄭衙役打在了一起。
有個帶著斗笠的人，一邊揍鄭衙役一邊大喊：「揍他的臉，狠狠打！老子就喜歡打臉！」
縣令還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裴滸看著他們打成一片，卻有些消氣了，看到有重拳打出的時候甚至有些舒服。
「小鄭，你怎麼回事？」縣令說完鄭衙役，又指著村民說：「你們圍毆朝廷差吏，該當何罪？」
首席長老站了出來，義正言辭：「稟大人，小的們並沒有打朝廷差吏，小的們打的乃是一名無法無天，沒皮沒臉的奸賊。」
「大膽，竟敢說朝廷差吏是奸賊！」
「大人，此人犯了數條重罪，其一對京城大官出言不遜，其二濫用私刑，踢扇重官，其三驅使良民，迷惑善良百姓，當他對抗京官的馬前卒，其四魚肉鄉里，在守山村白吃白拿，請大人做主。」
「什麼白吃白拿，明明是你們拉著我去家裡吃的！」
「混賬，打爛他的狗嘴！」首席長老怒道，然後，他回過頭拱手：「兩位大人，就由我們來教訓這個不肖子孫。」
接著，他又轉過頭：「孩兒們，把他給他架走！」
說罷，一群人熱熱火火將鄭衙役綁了起來，抬起來就走。
縣令想要喝止住他們，但還沒等縣令開口，裴滸先便開口了。
「等等。」
無論是首席長老，還是一眾村民，還是被架著的鄭衙役，全部停住了，他們一身冷汗，從頭頂流到了腳後跟。
畢竟他們之前都對裴滸出言不遜，雖然大家剛剛都已經推卸責任，互相對打，並且還找了個理由準備集體開溜，但畢竟還站在裴滸面前，只要裴滸還追著之前的事情不放，這夥人就還是走不了。
「你們這就想走了？」裴滸的聲音很有威嚴。
看來還是逃不掉，一眾人的心狂跳起來，靈秀山上真的有大人物，這是他們第一次碰見這樣的大官，也是第一次惹怒這樣的大官，無人知道之後會有什麼結果，可能被判以下犯上，然後吃大獄？
看到裴滸大人發話了，縣令咽回了自己本想說的話，同時，村民們也都陷入了寂靜，大家都在等著裴滸說話。
「誰說的，說我超過衙役他就拜入靈秀山的？」
縣令似恍然一般：「喔，我就說嘛，裴大人來這裡做什麼，原來是來收徒的，怎麼，裴大人原來還是靈秀山的門生嗎？」
裴滸還想著收徒的事情。
也是沒錯，裴滸下山不就是為了收徒嗎？
但這句對於裴滸來說極其單純的話，卻讓現場的村民們差點嚇尿了。
「大，大人，大人啊，我，我們守山村都是有家有室的人，像我上有老下有小，實在走不開啊，望大人海涵啊，海涵啊……」
「我也是，大人海涵啊……」
「我亦是如此，我家有八十老母，下有二歲幼童，實在是走不開啊……」
……
現在在縣衙門口，這些村民就算被裴滸揭露實情，最多就是按照法律判個以下犯上，而一旦讓他們上山，就到了裴滸的騙子靈秀山，裴滸借著大官的優勢，又與他們有仇，到時候把他們煮了，砍了，都沒人敢說一個字。
大家十年前吃了大虧，本就不敢往靈秀山上跑，今日要是裴滸也是騙子還好，不過是騙子山上多了一個騙子罷了，結果裴滸竟是個真的大官，騙子山加上大官，哪個百姓受得住啊。
之前是因為覺得衙役必勝，所以村民都在口嗨，真要裴滸贏了，要自己上山，反而比之前更要打退堂鼓了。
「你，你們這幫人……」張有有看到這些人言而無信，甚是不滿。
正當處於僵持之時，突然有一位身穿綠衣官服的人從官衙里走了出來。
本地的最高長官，山間縣縣令不過穿著青衫，而此人卻身著綠色，看來是個外來的官僚。
外官看到眼前一幕，突然笑了起來：「哈哈哈。」
眾人的目光迅速轉移到了這位更大的京官身上。
「大人，你怎麼出來了。」曹縣令連忙迎過去。
裴滸：「他是？」
縣令向裴滸介紹到：「兩位大人雖然都在中都，但中都甚大，估計還不識，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中都來的李大人。」又轉向李大人：「這位是中都的裴大人，畿內步軍司指揮使。」
聽到對方是中都來的，裴滸心裡一沉。
「哈哈哈，裴滸！我知道。」外官笑道。
裴滸內心一陣緊張，自己從中都逃出，也算是個逃亡之人，山上山下，鄉野小縣，信息閉塞，無人知道實情，本可以藏身。但今日卻遇到了這京官，他不但不知為何來到這本無人願到的地方，還哈哈笑著說知道裴滸，要知道，裴滸可不認識他！
綜上所述，此人極有可能就是來此搜查捉拿裴滸的。
若是這樣，裴滸可要溜了，他得立刻沖回靈秀山上，沖回尋真道人的庇護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