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治病
「漸凍症？」陳江雪點點頭，說道：「這一點，老身曾經閱讀過的一本典籍上也有記載，只是沒有見過實例，不敢確認而已。」
白其雨說道：「我今天帶來的只是基礎版，上面沒有記載這種病症，但精修版當中有添加這一種病症，這是一種比較罕見的病。」
那病患方山聽了，疑惑地問道：「陳大人、白院長，什麼是漸凍症？」
陳江雪嘆道：「還是請白院長解答吧，老身或許無法講得比她更明白。」
白其雨也不謙虛，說道：「這種病的成因尚未可知，但可以確定的是，這是一種絕症。早期患者可能只是感到有一些無力、肉跳、容易疲勞等一些癥狀，漸漸進展為全身肌肉萎縮和吞咽困難。最後連呼吸都無法自主控制，產生呼吸衰竭……」
方山聽著，臉上流露出了絕望的神情，身體微微顫抖起來，聲音中彷彿帶著寒氣：「這、這就沒得治了嗎？」
「是啊。」那得了癌症的老婦人這時也仰著頭，插嘴問道：「大人們，老太婆這病，還有得治嗎？」
霍瑩望著白其雨，眼中閃爍著光芒，問道：「白院長能夠輕易地看出幾個患者的病症，一定能夠治療他們吧？」
「不，我治不了他們。」白其雨搖頭。
眾人聞言，個個臉色黯然，方山更是如遭雷擊，那老婦人倒還好，她早就認了命，但此時也重重嘆了口氣，渾濁的眼中看不到一點希望。
「但是，有大家的幫忙，我或許可以試一試。」這時，白其雨卻說道。
「！！！」眾人皆驚，抬起眼望向她。
霍瑩卻像是早有預料一樣，笑道：「那就辛苦白院長啦。」
白其雨沒有什麼表情，她搖搖頭，說道：「傾盡我們在場諸多強者的能力，很有可能治癒三位病人。但是，這也僅僅是三位病人。」
……
「經過長時間的消耗，士兵大腦里殘留的毒素已經很少了。他掉入的那片海水中應該不止一兩隻微雲蜇，否則不會中毒這麼嚴重，我現在把調好的藥劑直接注入到他的腦中……」
白其雨蹲下身，扶起了那士兵的腦袋，一旁的林菲菲遞上一根裝滿了藥劑的針管。
「這是焦黃劑？」一旁的陳江雪疑惑地問道：「焦黃劑不是用來治療邪眼一類怪物造成的精神混亂的嗎？」
「對，不過陳前輩，您知道焦黃劑的主材料是什麼嗎？」白其雨一邊說著，一邊將針管扎入了士兵的太陽穴。
聽到她的問題，一邊的楊文突然眼睛一亮，說道：「我明白了！焦黃劑的主材料是黑眼蝙蝠的血液調製出來的，之所以能夠治療精神混亂，是因為它們的主食有大量紅嬰花與酸草，這兩種植物都是可以安定精神的，其中紅嬰花無毒無害，但酸草其實是一種劇毒物！」
「黑眼蝙蝠的體質特殊，常年以酸草為食，卻能夠完全消化其中的毒素、將其排泄出去。這種生物的抗毒性，強大到了極其驚人的地步！正因為如此，它們身體中的許多部分都可以成為一些解毒藥的主材料！」
「沒錯。」白其雨說道：「我們剛剛又再探查過一次，那些毒素已經太深入了，根本無法去除，所以只能用焦黃劑來提高患者的抗毒性，消除毒素的作用。同時，讓他的大腦緩慢放鬆，解除那種低溫的狀態，一點點適應毒素的存在，如果沒法去除毒素，不如讓他適應。」
「霍姑娘，這時候就需要你來幫忙了。」
「沒問題。」霍瑩走上前，不知從哪裡取來一物，卻不是一根斷指的模樣，而是一個圓筒狀的玉器，足有一個小臂大小，上面布滿了奇怪的紋路與機括，看著十分奇異。
「這個，就是……？」白其雨好奇不已。
霍瑩笑道：「是呀，爺爺的手指如果不用特殊的方法封存的話，它會自己成長為一個單獨的生物個體，不知道會長成什麼模樣呢。」
「……」白其雨忽然想到，自己的父親也是八階巔峰的生命眷者了，如果有一天他突破了九階，會不會砍下一段龍角，那龍角自己也能長成一個奇形怪狀的生物？
她甩甩頭，拋掉了那些奇怪的想法，站起身，將病人讓給了霍瑩。
霍瑩將那玉器對準了士兵的腦袋貼了上去，扣動機括，頓時便看見玉器的前端出現了一個針孔大小的孔洞，同時，無數磅礴的生命神力如同大江大河一般傾瀉而出！
「這種純度、強度的生命神力！」白其雨心中一驚：「這與我身體里那龍丹里的生命神力本源，是一樣的東西！」
「如果霍曼的一根手指里都能夠有如此龐大的生命神力本源，樊星為何還要費勁心機來追殺我們？！他去救霍曼幫忙不就好了嗎！」想到這裡，她心中瞬間生出一股強烈的疑惑……以及劇烈的不滿。
這股不滿牽動了被她死死壓制的戾氣，令她整個人氣質瞬間為之一變，但所幸她的反應極快，立即察覺到了，頓時深深呼吸，重新將其壓制下去。
「怎麼了，白院長？」一邊的蘭彩雲察覺到了她的不妥，關切問道。
「沒什麼。」白其雨淺笑道：「只是在思索對策而已。」
「辛苦白院長了。」蘭彩雲報以微笑。
有了九階世界之靈的手指這種開外掛般的法寶，區區一個小士兵中的毒，自然能夠治好。但是按照白其雨的說法，他的大腦還需要一點時間去產生抗毒性，所以現在自然不會馬上蘇醒，而且確實也無法保證那些修補起來的腦組織功能如何，這個士兵會不會失憶、會不會喪失某些技能、會不會多出某種性格，都不好說。
「至少，人保住了。」一名來自外省的生命神殿主教說道，語氣中欣慰十分。
第二個治療的，是得了癌症的老婦人。
「這種病，不是生命神力龐大就能夠治療的。」白其雨說道：「越多生命神力，反而越會助長癌細胞的成長，如果盲目地灌注神力，反而是加速患者的死亡……楊前輩採用的切割法其實是正確的，只是我們需要做得更精準一些。」
「接下來，還是由楊前輩來動手，我會負責使用藥劑讓阿姨沉睡，陳前輩和其他大人，請盡你們的全力輔助楊前輩，儘可能熟悉生命神力對阿姨身體里癌組織以及癌細胞的反饋狀態，然後深入到她身體的最深處，找到每一個癌細胞……一個都別放過。」
「另外，大家還需要不斷地輸出生命神力，不要讓阿姨失血過多了。」
「窮舉法嗎？」陳江雪嘆了口氣，說道：「好像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治療這位老婦人，花掉了他們整整五個小時的時間。
十幾名實力不凡的生命眷者，同時費盡心力治療一位再普通不過的老婦人，這或許是自輝煌時代以來從未出現過的奇景。
但看著這副場景，白其雨卻想到啟萬里曾經和她說過的一個畫面，那是他曾經生活的年代，即使一個最普通的人，如果得了複雜難解的病症，他也有可能得到全世界最頂尖專家們的傾力救治。
他當然可能會因為沒錢、沒關係、沒人脈，失去活命的機會，但也會有人願意幫助他，讓他活下來。
「老身無法確定，是不是真的已經找到最後一個癌細胞了。」陳江雪盤坐於地，渾身大汗，說話的力氣都幾乎沒有，其他人也一樣，幾乎力竭。
在人體里尋找那些肉眼根本不可見的、細微到了極點的細胞，比要他們連續救治幾百人還要來得辛苦。
「今天也只能這樣了。」白其雨看著楊文因為長時間保持穩定運刀手術、此時完全脫力了的雙手，說道：「大家都已經到了極限，之後也只能對阿姨保持觀察。至少，我們可以大幅度地緩解她的痛苦。」
這時候，天色已經轉黑。
方山臉上掛著激動的神情，對著眾人艱難地深深一躬，說道：「諸位大人，你們辛苦了，我這毛病既然不是馬上致命的毛病，也不求大人們現在就來救治我，不急的，不急的……」
「不是急不急的問題，而是他們這時候也沒辦法救你。」
白其雨笑道：「能救你的，只有你自己。」
「呃？」方山一愣。
白其雨說道：「漸凍症是一種目前根本沒有辦法治癒的疾病，但就像你說的，當注入生命神力的時候，你的癥狀與痛苦都會得到緩解。所以，治療這種病的方法說簡單其實也很簡單，只要給你提供源源不斷的生命神力就可以了。」
「所以，你只要修鍊到了六階大精靈使的境界，從此腳踏大地，便有無窮無盡的生命神力，漸凍症不藥而癒。根據我的觀察，只要每天有人幫你以生命神力治療，你再活三十年都不成問題，只要三十年裡你能夠達到六階，自然長命百歲。」
「六、六階！」方山目瞪口呆：「我修鍊了一輩子，也才三階！」
這時，一旁的陳江雪緩緩開口，說道：「白院長的方法是正確的……你如果願意的話，就跟老身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