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很生氣的老人家
次日一早，羅海傑還在演武場上指導著弟子們晨練，便老遠看到啟萬里戴著面具風風火火地走了過來。
「院長！」他與眾弟子紛紛行禮。
啟萬里笑呵呵地擺了擺手，說道：「你們繼續，羅大哥，你過來一下。」
他帶著羅海傑走到一邊，悄悄說道：「我昨晚和宮長風打了一架。」
「什麼！」羅海傑大驚失色。
「別緊張別緊張。」啟萬里按著他的肩膀，壓低聲音說道：「沒什麼大事，我也無非是給他製造點麻煩，並不是真的翻臉了。」
聽到自家院長這麼說，羅海傑稍冷靜了些，他眨了眨眼，問道：「那院長，你需要我做什麼？」
啟萬里笑了笑，說道：「你一會兒把唐昊叫過來，我要私下和他談談。同時，你對外宣稱我有要事在身，概不見客，今天不論誰要來見我，你統統拿軟釘子碰回去。」
「如果有人說要等我出來，你就找人好生侍候著，上最好的茶、最好的點心，讓他慢慢等著就行。」
「不管是誰？」羅海傑疑惑道。
啟萬里點點頭：「不管是誰。不過，有人來找我的時候，你還是派人來通報一聲，讓我知道。」
羅海傑領命而去，不多時，滿頭大汗、赤裸著上身的唐昊快步走了過來。
「老白！」他喜笑顏開的喊道。
啟萬里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說道：「小夥子，不要以為自己很特殊，你和其他人一樣，都是書院弟子，在教學上我是一視同仁的。」
唐昊在稱呼上耍的小聰明被一眼看破，頓時尷尬羞愧不已，低下了頭。
「不過你叫我老白也沒什麼。」啟萬里笑了笑，拍著唐昊的肩說道：「只是不要覺得自己與別人有什麼不一樣。」
唐昊抬起頭，嘿嘿傻笑了一聲，點點頭，說道：「知道了，老白院長。」
「老白院長……」啟萬里無奈地搖了搖頭，示意唐昊跟上自己。
余海的清晨比較涼快，太陽還未爬上桿頭，鹹鹹的海風吹拂著這座城市，在燥熱的夏日中送來清爽。
啟萬裡帶著唐昊一路來到自己的房間，示意他坐下后，關上了房門。
「你閉上眼睛，全身放鬆，我看看你的情況。」
他坐到了唐昊身後，伸出一隻手，抵在了唐昊的背上。
目前逍遙書院正式招收的弟子中，唐昊是唯一一個連三階都沒到的人。他的神力雖然已經充盈了全身的皮肉、達到了二階巔峰的狀態，但是論實力，現在的他如果和白熊部落里同樣是二階巔峰的田遠行放對，估計一個照面都打不下來。
不說戰鬥經驗這種事，單論對肌肉的鍛煉量，唐昊就差了十萬八千里。
如果經彌補這方面的差距，就只能從境界上下手。
啟萬里體內的戰爭神力，或說是內力，遊走於唐昊的體內，暗元根據神力探查到的信息進行實時分析，很快便弄清楚了他的狀況。
「你修鍊的武神秘法太基礎了，用這樣的秘法，你恐怕要到四十歲才有機會突破三階。」他淡淡地說道。
唐昊睜開眼，苦笑道：「我知道的，我不是武神的信徒，修鍊天資也很一般，當初也僅僅是因為小時候測過資質，說我比較適合走武師的路子，才修鍊了這個秘法，可惜我一直沒有辦法拿到更好的武神秘法，所以被擋在了超凡的門外。」
啟萬里點點頭，輕描淡寫地說道：「這不是問題。」
唐昊愣了一下，隨即狂喜起來、心臟狂跳，但還是有些不太敢相信，嘴唇哆嗦著問道：「不、不是問題嗎？」
啟萬里笑了笑，說道：「小意思了，一會兒我教你一套鍛煉的動作，你回去每天早、中、晚練上三次，每次兩遍，等到感覺自己關節處微微發癢、肌肉腫脹的時候來找我，我再教你如何突破超凡境界。」
唐昊點了點頭，不知怎麼的竟然一時說不出話來了。
「別忙著感動，現在我是你老師，收你學費教你本事，那是天經地義。」啟萬里笑道。
唐昊吸了吸鼻子，悶悶地說道：「謝謝你，老白師傅。」
「你這稱呼一句一變。得了，我現在有事要問你，你去燒水泡茶。」啟萬里在唐昊肩上拍了拍，吩咐道。
等唐昊擺好茶盤、燒好開水、泡好茶葉時，啟萬里已經摘下了自己臉上的面具，輕輕擱在一旁，唐昊好奇地看了那面具一眼，卻知趣的什麼也沒問。
「唐昊，我記得你上回說過，余海城裡一半的醫館生意都是你家的，開醫館不可能不和生命神殿打交道，你家和他們關係很好？」啟萬里捏起茶杯，悠悠問道。
唐昊點點頭，答道：「我們家和主教私下交情本來就好，加上這些年生意上也多有往來，可以說我們唐家是整個余海與生命神殿關係最好的家族了。」
「不錯。」
啟萬里微微一笑，又問道：「聽說你們唐家最近在參與西川省水師的勞軍項目競標？」
「對。」唐昊抿了一口茶，咂巴著嘴，說道：「這事全余海都知道。這次的勞軍項目其實不大，幾千元寶的糧草而已，但是吧，這牽扯著一個問題，就是之後后水師的生意。」
「兩個月前，西川省水師的大統領將軍放話，說凡是這次能夠參與到勞軍項目中的商家，接下來可以承包一部分水師里的生意。這可是咱們朝廷頭一次把這麼大的項目放給平民商家！要是咱們家競標成功了，那麼接下來整個水師里的軍用藥品、軍醫培訓，都可以由唐家包圓了，這是多大的生意啊！」
啟萬里點點頭，繼續問道：「你們在余海的最大競爭對手，是你之前提過的趙家？」
「是呀。」唐昊無奈地搖了搖頭，嘆道：「他們家和武神殿關係比較好，做的是鑄造生意，實力比咱們唐家只強不弱，這次競標，聽說水師里對他們家的評價也偏高一些，畢竟，水師里的那些軍官大多還是武師，和武神殿的關係要密切多了。」
啟萬里再次點了點頭，他想了一會兒，說道：「如果我讓武神殿也轉來支持你們唐家，你能保證，你們唐家會中標嗎？」
唐昊一愣，眨了眨眼，下意識說道：「不敢保證，但是八九不離十。」
「好。」
啟萬里放下手裡的茶杯，說道：「你找個時間，將你家做主的人請來，我要跟你們唐家談一談。」
唐昊思緒飛轉，意識到了什麼，驚喜地問道：「老白師傅，你要跟我娘談什麼？可以先告訴我嗎？你要支持我們唐家拿下這次競標？」
「只是一個想法。」啟萬里笑了笑，說道：「也要看你們唐家能不能拿得出足夠的籌碼讓我幫忙。」
他之所以今天找上唐昊說這些，主要就是看中唐家和生命神殿的關係。
之前白其雨一家妖族都是修鍊生命神力以成妖，可以說是巧合；但這次遇上的狐莫，它的修鍊也是以生命神力為主，這就有點古怪了。
再結合他自己按照暗元提供的「白龍一族修鍊方法」修鍊后，開始產生一些妖類特徵表現，加之聯想到生命眷者中高階以後可以化身植物等等技能，讓他隱隱有了一種抓住了妖之所以為妖原因的想法。
為此，哪怕是為了白其雨，也必須要跟生命神殿搞好關係，看看能否多打聽一些內情。
另外，之後狐莫如果要尋找它心愛之人的過去，也必須要和生命神殿打交道。
那麼，既然現在唐昊已經是逍遙書院的弟子了，何不讓他成為一個紐帶？幫他拿下重要的競標，其實也相當於給生命神殿送去一些與軍隊深度合作的機會了。這，算是他送給生命神殿的見面禮吧。
當然，這事不能白乾，得利益最大化。
師徒二人對坐飲茶，聊了一會兒后，門外傳來了敲門聲，推著便見到羅海傑推開了門。
「院長，真的有人來了。」他的臉上掛著苦笑，彙報道：「來的是上回踢館的秦計，他說要請院長您去喝茶。」
「打發走。」啟萬里擺了擺手，一秒都沒有猶豫。
唐昊眨了眨眼，臉上寫滿疑惑。
啟萬里眼珠子轉了轉，忽然想到一事，於是又問道：「對了，你小子怕出風頭嗎？」
「啊？」唐昊又是一愣。
啟萬里嘿嘿一笑，臉上露出了不懷好意的表情，又問了一遍：「我說，你小子怕出風頭嗎？」
唐昊攤攤手，一臉的理所當然：「我怎麼會怕出風頭？唐少爺我從十歲起就是余海小霸王，城裡的人可能不知道我長啥樣，但一定所有人都聽說過我！」
「好傢夥，看來我找對人了。」
啟萬里眯起眼睛，說道：「那麼幾天後，為師需要你去出一個大風頭。」
「放心。」唐昊眯起了眼，乾笑道：「出風頭這種事，我很在行。」
師徒二人哈哈大笑起來，不多時，羅海傑再次推開了門：「院長，伍魁將軍來了。」
「告訴他我有要緊事在忙，沒空……」啟萬里一邊接過唐昊遞來的瓜子，一邊說道：「如果他要等，就讓他慢慢等著；如果他不等了，那你們把他禮貌地送走。」
「院長，不止是伍將軍。」
羅海傑苦笑道：「我派了人出去打探，聽說宮長風今天大發雷霆，說一定要院長你親自擺酒請罪、上門相請，否則他就要跟逍遙書院誓不兩立、不整到我們滾出余海絕不罷休。」
「他在余海有些地位，真要發起火來，很多人都不好受。所以，不止是伍將軍，這兒的懸空閣商會會長、知府的師爺，都在過來的路上了，而且……」
羅海傑看了唐昊一眼，說道：「唐昊的母親、唐家家主海如薇擔心自己兒子受牽連，似乎也在趕來的路上了。」
「嘿。」啟萬里搖搖頭，笑道：「這個宮長風，很會借勢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