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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平陽訪友

  一夜之間,沐秦的雙親離他而去,原本平靜的生活天翻地覆,這對一個年僅十五歲的孩子打擊太大了,以至於這一路上,沐秦都是少言寡語,靜靜地跟在魏鳴山的身後。魏鳴山看在眼裡也是於心不忍,卻又無可奈何。就這樣,一老一少默默地走在一片楓樹林中。原本像魏鳴山這樣的修仙之人都是高來高去地,但沐秦肉體凡胎,難以長時間承受這高空中的罡風,魏鳴山只好和沐秦徒步前行,沒過多久,便聽到了滔滔不絕的流水聲,在魏鳴山的記憶中,走出這片楓樹林沒多遠,便是藍峰江,只要順流向西,不遠便是平陽城了。

  藍峰江,發源於西域涼州南部的景藍雪原,流經涼州、夷洲、中州、東洲,最後匯入東海。藍峰江水勢湍急,尤其是這後半段,江中船隻一日千里,直到流經與藍峰江斜穿而過的平川山脈,水勢才得以平緩。平川山脈,南北而起,宛如一道屏風阻隔了滔滔江水,江水順勢南下,流到平川山脈中段的一處山谷,傾斜而下,便有了壯麗的平陽湖。平陽城便坐落於平陽湖畔。平陽因地處三洲交界,又有藍峰江貫穿全城,因而各路商賈多匯於此,城中藍峰江沿途儘是港口,商鋪,大小車行絡繹不絕。

  宋大牛,人如其名,身壯如牛,濃眉大眼。因力大如牛,心思靈活,在平陽城的李府大小混了個管事,主要負責李府在平陽城的大小碼頭。此時正直響午,太陽毒得很,宋大牛剛剛吃飽,正躺在太師椅上哼著小曲兒,忽然聽見有人扯著脖子喊他。

  「牛哥!牛哥!大事不好啦!您趕快去看看吧!」

  宋大牛睜眼一看,這不是金魚街碼頭的夥計張三兒么,看著他滿身大汗的樣子,看來這午覺是雞飛蛋打了。

  「慌什麼慌,天大的事兒有我呢!慢慢說。」宋大牛沒好氣的說道。

  張三兒咽了口唾沫:「牛哥,不好了有人來找事兒,看著挺橫的,點名讓管事的出來」

  「什麼?!」宋大牛是又驚又怒,這平陽城有誰不知道李府啊,敢在太歲頭上動土,怕是活膩歪了「對方什麼來頭啊?」

  「小的我也不知道啊,有倆夥計上前盤問,直接被按地上了」張三兒喘口氣又說到:「看樣子應該有點功夫」

  「怕甚!」宋大牛扭頭對碼頭上的十幾個夥計說到「去!通知各個碼頭的弟兄,都給我抄上傢伙,來金魚碼頭,老子今天讓他知道馬王爺有幾隻眼!」

  宋大牛在平陽城多少有些威望,如此不給面子,倒真讓他動了火氣,他倒要看看是什麼牛鬼蛇神敢來他底盤撒野。

  平陽城的金魚街碼頭,百十來號大漢,手握各種傢伙,里三層外三層把整個碼頭圍了個水泄不通,宋大牛龍行虎步地走上前去,只見碼頭上停著一艘客船,常年與船打交道,宋大牛一眼就看出來這船也就平平常常,心裡便有了底:「是誰這麼大的架子啊?還讓你牛爺爺親自來見?」

  話音剛落,船上便走下一個年輕人人來,看樣子三十左右,一身青衫,身束絲絛,後面跟著兩個中年人,裝扮也是如此,平平常常。年輕人下了船,開口道:「你是管事的?」

  宋大牛哼了一聲,算是答覆了。

  年青人不以為然,繼續說道「回去告訴你家老爺,一日內,親自拿著所有碼頭的地契來這見我」

  宋大牛一愣,有點沒反應過來:「小兔崽子,你誰啊你?活膩歪了?」

  「不想死!滾去送話!」年輕人淡淡說道

  宋大牛頓時火冒三丈,拎著開山刀便要衝上去,只是腳下還沒邁開步,一柄長約三尺的寶劍已經抵在他的眉心上。宋大牛心中怒火瞬間涼的透透的,兩個眼珠子死死盯著泛著寒光的寶劍,硬生生盯成了鬥雞眼。宋大牛全身打著擺子,偷偷看了一眼原地沒動的年輕人,結結巴巴的說道:「仙……仙人?」

  宋大牛話音未落,便被埋沒在一片叮叮噹噹聲中,只見眾人手中的各式傢伙已經扔在了地上。宋大牛見寶劍沒有再進一步,便試探地退了一步,寶劍還是沒動,宋大牛連退幾步,轉頭便跑。眾人也是樹倒猢猻散。

  平陽城李府的大廳之上,宋大牛汗如雨下,焦急的在原地打轉。不多時,從裡屋走出來一位中年男子,約么四十幾歲,一身的浩然正氣,讓人不禁敬畏,此人正是一家之主李春良。

  「哎呦,老爺您可算來了,出大事了,出大事了!」宋大牛都沒顧得上禮數,連忙說道。

  李春良端過一碗茶水遞了過去「不急,喝口茶,慢慢說」

  宋大牛見此,趕忙接過茶碗「謝老爺」隨後一飲而盡。此時的宋大牛的內心平靜了許多,望向老爺的目光更加欽佩。

  「老爺,是這樣,來了個仙人,讓您一日內,親自拿著所有碼頭的地契去金魚碼頭見他,也沒報姓名,也不知什麼原因。」宋大牛言簡意賅的說完。只見李春良臉上陰晴不定,久久不語。宋大牛大氣不敢出,靜靜地等著回話。

  李春良故作鎮定,但內心已是翻江倒海,這仙門之人並不會隨意插手平凡人的任何事情,除非是大奸大惡之人,可他李春良捫心自問也是堂堂正人君子,平日里為人和善而且低調,怎會招惹到仙門之人呢?

  這時走進來一位少女,名叫李歆,十五六歲的樣子,身著湖青色的雲雁細錦衣,配有一柄短劍,頭梳垂鬟分肖髻,鵝蛋臉上皓齒瓊鼻,一雙明亮的杏仁眼額外引人喜愛。

  「爹~看到梅姨了么?我找她半天了」少女聲音清脆「呀,牛叔叔,你也在呀,快和我比試比試」

  宋大牛連忙擺手「使不得,使不得,大小姐您是千金之軀,我哪能啊」

  沉思中的李春良也開口說道「歆兒不得無禮,我和你牛叔叔有要事相談,你且出去玩吧」

  「我都聽說啦,有人來咱們碼頭撒野」李歆嬉笑道「我其實就是來幫忙的,昨天梅姨剛剛教我一套劍法,正好拿他們練練手」

  「哎呦我的小姑奶奶,您就別添亂了,來的那可是仙門之人,用的都是仙劍,那是咱們肉體凡胎能抗衡的」宋大牛苦苦地說著。

  李歆有些不信的看向他爹爹,只見李春良無奈的擺了擺手「好了,大牛,你來隨我去取地契吧,我李家能保命已是大幸」

  「報~~~」

  李春良抬眼看去,乃是看門的家僕「什麼事?」

  「回老爺,門外有一個自稱魏鳴山的道士求見」

  李春良身體一震「有救了,快請」隨後又急忙說道「不,我親自去」

  李府門外站著兩人,正是魏鳴山與沐秦。沐秦從小在漁村長大,自然沒見過這城裡的樣子,更別提李府這大氣的門楣了,一切都是如此的新奇,如此的吸引,可沐秦只是低著頭,看也不看。這時李春良帶著李歆和宋大牛疾步走了出來。

  「鳴山兄,好久不見啊」

  「李賢弟,近來可好?」

  李春良頓時哭笑不得「我這是瞌睡來了有人遞枕頭,你說是順也不順?」

  魏鳴山聽來知道是話裡有話「敢問我是那遞枕之人?」

  「哈哈哈」李春良笑說道「正是鳴山兄你啊,咱別門口站著了,邊走邊說」隨後轉眼看到跟進來的沐秦,便開口問道「這位可是令郎?」

  魏鳴山緊忙擺擺手「故人之子,託付於我,拜我門下,名叫沐秦。」隨後轉身對沐秦說道「秦兒,快叫李伯伯」

  沐秦看了看慈眉善目的李春良開口說道「李伯伯好」

  李春良一愣,哈哈笑道「眉清目秀,好孩子,不必多禮。歆兒啊,快叫人」

  「魏伯伯~~您好久沒來我家了」李歆雀躍的不得了,顯然她是很喜歡魏鳴山的。

  「歆兒乖~伯伯這幾年閉關修鍊,這不一出關就來看你啦」魏鳴山摸摸李歆的頭又說到「幾年不見,我們歆兒都是大姑娘了,出落得這般好看了」

  李春良沒好氣道「這丫頭,勞神!歆兒,怎麼不叫沐公子啊?」

  李歆調皮地吐吐舌頭,兩手放在腰際,微微欠身,施個常禮后說道「小女子李歆,見過沐公子」

  沐秦一個漁村長大的孩子,對於禮數知之甚少,況且本就心事重重,被李歆這麼一施禮,頓時不知所措起來,就直愣愣的杵在那裡。

  魏鳴山接過話來「歆兒啊,就別叫沐公子,秦兒比你大一歲,就叫聲哥哥好了」隨後轉身看向李春良「賢弟,我這徒弟禮數不周,還請見諒」

  李歆卻有點不高興了,打量著這個和自己一般高的少年,心中暗恨道「哼~不就是個狗屁臭道士么,神氣什麼?愛答不理的。」

  李春良看在眼裡,清了清嗓子「歆兒,我和你魏伯伯有事相商,你帶著沐公子四處看看,不可調皮!」

  「知道啦」李歆沒好氣的應道。

  李春良回身給魏鳴山引路客廳。

  來到客廳李春良說道「鳴山兄,請坐請坐。大牛看茶」

  宋大牛應了一聲,緊忙沏茶去了。

  「李賢弟,現在能說說這枕頭的事了吧?」魏鳴山打趣道。

  李春良訕訕一笑「讓鳴山兄見笑了」隨後便把金魚碼頭這事的來龍去脈說與魏鳴山。

  「聽賢弟所言,此人行事做派並非魔教之人,可無故插手,應該是另有隱情」魏鳴山摸了摸下巴繼續說道「無妨,一會兒我陪你去看看」

  「有勞鳴山兄,這下我便放一百個心了」

  「賢弟客氣什麼,有件事,我還要和你相商」

  「還商量什麼,你吩咐,愚弟的照做就是了」

  魏鳴山微微一笑,開口說道「我看歆兒資質尚佳,想收做徒弟」

  李春良先是一愣「歆兒還有如此仙緣?」

  魏鳴山點了點頭「我剛剛進門時摸了摸歆兒的百會穴,確是如此」

  「哈哈哈,那也是隨她娘了」

  「不過一會兒還是要問問歆兒的意思」

  「我看根本不用問,這丫頭天天纏著她梅姨教她劍法,早就想尋仙問道了」李春良沒好氣的說道。

  「看來你還是有點捨不得啊」

  「那是自然」

  這兩人多年未見,相聊甚久,而另一邊,沐秦跟著李歆悠悠蕩蕩地已經到了後院的一處苗圃。

  突然,李歆轉身看向沐秦,微微一笑,皓齒明眸,讓沐秦一陣失神。「沐哥哥,你是魏伯伯的徒弟啊?」

  沐秦嗯了一聲,算是應了。

  李歆皺皺眉,又問道「那你這麼年輕,應該沒入門多久吧?」

  沐秦這回沒應,因為他根本沒聽見,心裡全是娘親布滿淚水的面容。

  「喂?」

  「怎麼了?」

  李歆心中憤憤不已,平日里哪有人敢對自己愛答不理的。她大眼睛一轉,心想這臭道士就比自己大一歲,應該不會很厲害,就算自己打不過,他也不會拿自己怎麼樣。隨後拔出佩劍說道「沐哥哥,我們切磋切磋~~看劍!」

  話音一落,李歆一劍刺去,同時挽了個劍花。

  沐秦大驚失色,平日里也就和漁村的孩子打打架,動動手,哪裡動過什麼兵刃。如今這寶劍如狂風驟雨一般沖他而來,眼花繚亂的,不知怎麼躲閃,只好抱頭蹲在地上。

  李歆想了好幾個路數,唯獨沒想到眼前的情況。這臭道士怎麼回事?「你快躲開啊!」李歆慌了神,她這一劍已經收不住了,只好硬生生一抖手腕,劍鋒一偏,劃過沐秦的左肩。

  「啊!!!」沐秦吃痛,跪在地上,不停地喊叫著「啊!!!!」。

  李歆看著沐秦滿是鮮血的胳膊,痛苦的樣子,整個人都傻了。雖然她平日里跋扈,但仍然是個女孩子,別說人血,就是雞鴨的血都不曾見過。此時她小臉煞白,嘴巴張的老大,發不出什麼聲,兩行眼淚簌簌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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