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吻是臨時前的禮物
“啊！”隨著脆生生可人的問候，一隻紅蘋果擺在了眼前。
葉小綠瞬間覺得可親，繼而抬起頭，熬夜趕稿的結果使得她的動作顯得遲鈍。並且，當她見到站在眼前的漂亮小姑娘時，更覺自卑。
這是個可愛的姑娘，臉蛋就像她遞來的大紅蘋果一樣，齊眉的劉海更襯出她的嬌俏動人，一頭長發披散著，一邊額角別著一隻超大的素色發夾，看上去不像裝飾更像是防止低頭時頭發掉下來的作用。
“你是可可？”
“呃？”葉小綠一怔，熬夜後的大腦似乎都不足以供應她的來明白這麽簡單的提問了。她下意識地站了起來，過程中移動目光，看到小姑娘穿著幹練的白襯衣，你牛仔褲，衣服都有些皺巴巴了，但顯然很是舒適。
“你是誰？”終於與她平視，葉小綠不答反問，習慣性地防備著，生怕眼前的姑娘是巫婆變化的，盡管自己不是白雪公主，但難保桌上這隻紅蘋果不是有毒的。
出門要小心謹慎，這話從來沒有假過。
“你好，我叫橙子。”小姑娘聲音脆生生的，腔調卻也十分簡潔利落，一點瞧不出與麵孔想象的地方。“你是可可吧？”
“呃……嗯。”葉小綠下意識地應了一聲。“你是網站的作者？”會在這裏出現的除了與咖啡一樣的編輯，就是被從全國各地招來撐場麵的作者了。而負責網站，同時住在這裏的編輯隻有三個，恰好她都見過了，沒有一個是這麽樣一種風格的。
“是啊，你……沒看過我的連載小說麽？”橙子略有些驚訝，這驚訝使得她的表情更顯幾分可愛。隻是，仔細看下去，才發現她並非自己想象般的可愛女生。
尤其是那雙眼睛，並非一個蘋果臉女生臉上會出現的棗核型兩端細長，透著精明和幹練。其實仔細看下去，頭發上夾的發夾很舊了，身上那身衣服也隱隱透著破舊和些須髒汙，顯然是工作時的穿著。
“可可，你好。你的小說我一直追，看到現在……你現在在寫下麵的章節麽？”橙子邊說邊湊到她的筆記本電腦前，張望著偷看。
葉小綠上前毫不客氣地合上了電腦，她不喜歡這個女生。
“真難過，你的小說我都有看，我的名字你連知都不知道……”橙子佯裝傷心地樣子，倚在一旁，好象並沒有打算離開。
“橙子是你的筆名吧？”葉小綠勉強笑了笑，坐下，眼瞟著電腦，“我去網站搜搜，你的小說我會看的。”
“太好了！”橙子聲音高了八度，拉了把椅子坐在她旁邊，看樣子是不打算走了。“你從哪裏來啊？”
“……湖州。”猶豫了幾秒鍾，葉小綠還是答了這個城市。
“太好了，我有空去找你玩兒好不好？我蘇州的。”
“怪不得，你很像江南女孩子。”葉小綠和她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她很困，但不想睡，一進入夢鄉，會見到許多不想見的麵孔。
“你好象很累。”橙子臉上笑容並不多，隻是那一張臉和微彎的嘴角天然帶笑，可她整體氣質看上去並不屬善類。“我昨晚就睡在外麵，你好象特別被咖啡優待了，昨晚開始就看到你那裏亮著燈，你好厲害哦，隨時隨地都可以寫，我剛剛糾結了好久，在外麵還是一個字也寫不出來。”
“我習慣了。”葉小綠笑笑。
“真的很厲害。”橙子不知是讚美還是誇張，總之那表情令人極不舒服。“可可……我可以叫你可可姐麽？”
“額，我叫小綠。”葉小綠無奈地歎口氣，拉過包包，裏麵翻出一盒子名片，遞給橙子一張臨來時，咖啡給每個作者印了名片。
“這是我的。”橙子遞過來的不是一模一樣的，顯然是自己做過的，那名片盒也是名牌。“小綠，你寫的故事我很喜歡看，不過……你都在寫你自己吧？”
葉小綠一怔，心中不得不驚懼了一下，她不喜歡。
“你寫的是什麽？”
“愛情。”橙子淡淡一笑，“寫的也是我自己。”
葉小綠有些懊惱，橙子知道她的一切，而她對她一無所知，聊天都隻有被欺負的份兒。“那很好啊。”她隻得這麽說。
“不過你真的想找到夢白麽？”
葉小綠挑眉，“你覺得呢？”
“你好象已經不想找到他了，他隻是個夢而已，醒了就醒了。你現實中愛的應該是青明。”橙子口裏的青明就是原司青，她知道稍作誇張了一下，呈現在紙上，竟會真的令人透過瑩瑩的電腦屏幕看到她的心事。
她究竟愛夢白？還是青明？
亦或，她還想不想找到夢白，還是更想回去看一看原司青。
出來了三天，她無時無刻都在想念著他，盡管他一貫對她大呼小叫，卻沒有一次令她失了麵子；盡管他總是喜歡惡作劇傷害她，但沒有一次令她真的無可挽回，盡管他做了過激的事，那誰是誰非她到現在也不敢斷言……這些都好象一瞬間變成了原司青的好，然而，隻除了一點，他不是夢白。
在她的潛意識中，夢白的地位是無可取代的。
“如果你找到了夢白，你打算怎樣？”
“嗯？”葉小綠好象從沒想過這個問題，她隻是懷著一種懷疑的心態去找夢白，也一直認為自己終不會找到，正是這個終不會找到的心，促使她一再努力，似乎這已成了她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
“或者換句話說，如果是夢白和青明給你選擇，你會選擇哪一個？”
是關照過我們把你長期留在杭州，最好送回到北京最好。
腦子裏浮動著夜貓咖啡的那句話，橘紅色似乎替代了眼前所有的顏色。葉小綠被聊天裏的內容攪擾到了，你持續了好幾天之久。
直到刺鼻的消毒藥水味襲來，她才意識到自己已不知不覺進入了醫院的範圍內。
今天是鬱孟白出院的日子，她特意趕來幫忙。
說來也怪，據說鬱孟白是普通小康之家長大的孩子，資料裏也寫著父母健在，且就住在湖州，可他在那破快捷酒店裏長期居住避世幾年之久，也不見有人來看望他。
朋友固然沒有，父母怎會不管？葉小綠搖搖頭，她自然不糊塗，相信天下除了自己那對父母之外，不會有人不管自己兒女的。她的情況隻是例外，不是全部，隻除非鬱孟白跟她真的同病相憐。
突然，葉小綠被這突然冒出的念頭驚呆了。她怎會沒有想到……不不，轉念一想，又搖搖頭，怎會有這事呢？即便是真的，她也不該問。
同病相憐又如何？這和他如今隻隔了一個門的男人，不是她的，是屬於那個名叫藍瑾的遠在香港的女人的，那才是和他風雨同舟的女人。
而她，葉小綠，隻是一個報恩的女子而已。
同她出生入死的那個人……葉小綠想著想著，頭腦中浮現一張玩世不恭的笑臉，她隨即搖了搖頭。
不！怎麽會？
整整衣服，理理頭發，推門進去，見鬱孟白正埋首於電腦前。
葉小綠突然想笑，想象著自己平時上網，也是這一副傻樣吧？隻可惜，鬱孟白仍是帥的，比起幾日前的麵色蒼白憔悴，現在完全好了。
不僅如此，連之前臉不洗，胡子不刮的毛病也被她在醫院一並“扳”了過來。現在眼前呈現的是一個活脫脫英俊白馬王子……好吧，雖然不是騎著白馬，好歹也坐在白色床上。
“夢……孟白。”葉小綠命令自己別再喚那個早已不存在的名字了，利落地走到床邊，“今天感覺好多了吧？”
鬱孟白抬起頭看她一眼，露出一個和煦溫暖的笑，隻是帶著笑頭又低下去，“有沒有充電器？”
“……有。”這是上次走時“吩咐”的。
“給。”從包裏拿出充電器，遞給他，同時偏了偏身子，眼瞥向屏幕上的內容。
“要看就大大方方的看！”鬱孟白回頭，與她雙目正好觸到。“我明天要出院了，鄭老板已經答應讓我住在他家了。”
“你你為什麽住他那裏？你自己不是有地方住麽？”葉小綠腦中浮現那個狗窩，雖然也比金若雨那個強一些，至少地方夠大。
“那地方是租的，已經退了。”鬱孟白說，“在……來這裏之前。”
“哦。”葉小綠了然，點點頭，“還想住繼續租嘛。”
她就不信那破地方，一時半會兒會能租的出去？
“不打算繼續租了。”鬱孟白順手拿過小桌上已開包的餅幹，繼續吃著，“水呢？”
“隻有冰綠茶了。”葉小綠翻了翻塑料袋，似曾相識的畫麵，令她一絲恍惚。“還是你要水，我去給你打。
“不用了。”鬱孟白接過飲料瓶，一使勁擰開了，嘴對嘴喝著。再回過頭，見她愣著，“怎麽了？”
“唔，沒什麽。”葉小綠搖搖頭，回過神來。“你住在鄭舞那，也不是長久之計啊，以後你有什麽打算？”想象著，涅磐重生，應該會有不一樣的結果吧？
“這就是我要你看的緣故。”鬱孟白說完將電腦屏幕向她轉了轉。
“訂票？”葉小綠隻楞了半秒鍾，就恍然大悟，“你，你要去……香港？”
“當然。”鬱孟白挑眉，“明白了？”
“嗯。”葉小綠也笑了，“什麽時候的飛，我送你。”
“後天晚上。”
“還回來麽？”
“希望不被趕出來嘍。”
葉小綠失笑，“不會的。”
“臨別前不送我點禮物麽？”
葉小綠一怔，“什麽？”
“吻。”
“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