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雙子齊入贅
「我怎麼這麼倒霉！」
明遠山呼天搶地，直欲昏死。
自從上回蠻荒山洞中事後，他便想脫離【傀儡生】，唯一的出路就是加入楚秦門。前一陣又去磨柳光，柳光抹不開面子，答應他走完這趟極西冰川，若差事完成的好，再去幫他求掌門的。沒想到，竟把楚星衍給折了，回去后無論如何也不好交代呀！
見他這樣，秦壞心裡直翻白眼。明家人的歷史他知道不少，這家本是儒門，與楚秦的關係可謂若即若離，始終像牆頭草般搖擺不定，若是以往，他是不怎麼瞧得上的。
「出來冒險，就要有一朝身隕的心理準備，你當是什麼，風花雪月嗎？」
心中吐槽，卻也不好不管，畢竟這個明遠山是救了自己一命。想了想，對明遠山道：
「明兄暫息悲傷，那邊靈樹應有厲害妖獸守護，我們過去怕也兇險，不如先退出山谷，從長計議如何？」
明遠山嘆了口氣，眼下也只能如此，點點頭，「多謝秦兄提醒，我如今心亂如麻，我看……」
話沒說完，便一臉驚駭地看向那處冰洞，「又……又來了，快，快跑！」
可惜巨蛇虛影的速度遠超兩位金丹的想象，呼吸之間已到面前，淡淡的無上威嚴令二人連呼吸都有些困難。
這兩人都是沒法寶的新晉金丹，只得各自發動本命天賦。明遠山的本命虛影是只【玉山子】，這本命不怎麼利於爭鬥，防禦顯呆板，砸人太笨重，遠遠比不上秦壞的【如意水煙羅】輕巧。
巨蛇這回沒急著吞噬，眼皮略抬了抬，似乎帶有一絲戲謔，然後，噴出一口冰霧。只聽得「咔嚓、咔嚓」一陣脆響，靈力凝成的本命虛影竟然，竟然被生生凍成碎渣！
「化神古獸！」
二人心中同時閃過一個念頭，再也興不起抵抗的意志。明遠山心裡把楊寒罵死，「今日被你小子給坑死！欸，罷了！」
一時竟萬念俱灰，不過他倒錯怪楊寒，誰也不知道這【冰盞蛇皮果】居然有化神古獸守著。其實這萬年冰川的【冰盞蛇皮果】也不是只有這裡一處，只是他們恰好找到了這裡。
沒讓他們等太久，二人感到身上一緊，像是被什麼東西縛住，生生拖進冰洞之中。
「怎麼，不，不殺我們？」
這二人都是極聰明機變之人，心中不約而同升起個疑問。腦子都轉的飛快，尋找死中求活的生路。
被重重摔在地上，見到眼前【冰玄螣蛇】本尊，明、秦二人想到一塊兒，納頭便拜。
與化神存在如此近距離面對，心中的卑微之感統統被榨了出來，五階冰寒屬性靈地的寒氣幾乎將他們的身子凍結麻木，此刻也渾然不覺。
「老祖！老祖！」
一邊磕頭，嘴裡胡亂叫了幾聲，才聽見自己牙關打顫的聲音，根本不知道說什麼。
「咯咯咯，哪個是你們的老祖？」
聽得一聲嬌笑，明、秦二人這才發現洞里還有一人，艱難扭頭去看，見是一明媚女子，身材頎長，穿的很少，手足間各系著一隻銀環，一雙美目在自己二人間來迴流轉。
不敢多看，兩人回頭時對個眼，各自盤算起來，卻聽得一個蒼老悠遠的聲音雷霆般在耳邊炸響，「我家女孩兒看上你們了，不知你們可願意？」
不用說，是那化神老蛇的聲音，二人面面相覷，不知他這話是什麼意思，是選一人而嫁？還是一個閨女同時嫁給他兩個？只是根本沒膽問，明遠山和秦壞的反應卻一致，齊聲答道：「願意！」
不管怎麼說，先過了這關，保下小命比啥都強。明遠山到底出身儒門，答話間大袖飛舞，按照儒門拜親的大禮正式參拜，儒門最是重禮，面子活做得十足，頓時把秦壞比了下去。不得不說，生死存亡之際明遠山是技高一籌的。
他想的是如果老蛇只挑一個女婿的話，那另一人多半不妙，這褃節兒沒啥好謙讓的，反正秦壞欠著自己一條命。
秦壞心中無比鬱悶，明遠山想的那些他豈能想不到，心中暗罵「虛偽！」，卻一時想不到什麼補救法子，正做沒理會處，聽到那女子的聲音：
「我選這個！」
順著聲音望去，蔥蔥玉指正指向自己。長長鬆了口氣，秦壞突然有種想哭的感覺：
「活下來真他喵的難哪！」
突然有點兒愧疚感，倒不是因為遠在北域的明真，而是近在咫尺的明遠山。
向對方投去個安慰的眼神，卻見到明遠山一臉的鎮定和坦然，全然沒有將要赴死的慌張，這人的定力再次給了秦壞一個意外。
說來還是他不夠了解明遠山，他一路拼搏過來，越是危急關頭，生存的本能反倒更加強大，可謂堅剛不可奪其志。
「很好，這個，就留給八女罷。」
說完這句，化神螣蛇微抬的眼皮再次閉合。明遠山身子微擺，神態自然，可內里癱軟的一塌糊塗，心道：「僥倖！要不是身子被凍僵，真堅持不下來！」
……
十餘日後，冰蛇谷。
誰會想到，這冰川之中竟藏著一座修真城市！這座城市雖遠不及【山下城】的宏大，可城牆房屋、街道店鋪九成九是用這裡特產的寒冰築造，這種冰用凡火根本燒不化，十分堅固耐久。除了稍微寒冷些，這座名叫【冰漓】的城市真是如同水晶宮般的存在。
「想不到這滕家一族竟繁盛如斯！」
白乙木呵出口白霧，對玉鶴笑道。方才他們進谷時路過滕家澹民領地，粗估一下起碼不下五十萬，須知西部人口本來就少，獅域不過才興起百來年時間，這之前是沒有人類可以到達這裡的。這麼短時間，盤弄出這麼多人口，他家的繁殖力真令幾人咋舌。
而且，這場造人運動還遠遠沒到頭。
冰漓城裡到處飄揚著令人目眩的彩帶，吹吹打打的靡靡之音不絕於耳，幾人稍一打聽，才知這裡的狂歡自建城之日就開始了，至今未絕。
很快，他們就見識了什麼叫「走婚」。
這座城裡除了賣美食、美酒的鋪子，慣常見的丹藥坊、法器店幾乎找不到，除了吹吹打打的草台班子……根本不是草台班子，玉鶴髮現那些伶人都是獸修扮的，用的樂器全都是法器，吹奏的所謂仙樂……
玉鶴雖不好雙修之道，但早年間常混跡白山，對【何歡宗】的法門他還知道一些，令他驚訝的是，這些樂班吹奏的曲調居然出自【何歡宗】！這算是他這位御獸門觀察使第一樁有價值的發現。
這絕對不是什麼清幽凝神的雅樂，而是一種名為【白雪密音】，只是內容和曲名嚴重不符，玉鶴已經腦補出記得的幾句唱詞，不由身子一震，忙將雜念摒除。再看黑、白二人，定力自然及不上自己，都面泛春光，一臉痴相。
玉鶴冷哼一聲，加了些真言之力，將身邊二人喚醒，黑嘎嘎和白乙木才知著了道，慚愧不已。
「這曲子雖能蠱惑人心，卻沒這麼強的效力。」玉鶴說道這兒，看了眼金丹少女，又道：「能迷惑你們，我猜測這是一種【樂陣】。」
看到城中到處都是帳篷，有些連隔音符籙都沒有，奇奇怪怪的聲音和著樂曲令已臻元嬰境的玉鶴都有些難堪。甚至，有些大概是【塑形丹】藥力過期，樂事行止半途時，水桶般粗細的蛇身從帳篷內捅出來，更搞得怪叫連連。
「這也，太不像了！」
玉鶴手用力揮了幾下，御獸門在三教眼中屬於外道，可這滕家【冰漓城】的行事作風落在他眼裡就有些邪魔外道了。反倒是黑、白二人久在獅域，倒是見怪不怪，人與獸的結合，比這離譜有的是。
「這鬼地方沒什麼好玩的，我看還是早點兒走罷！」
這一路白乙木已將玉鶴跟腳告知黑嘎嘎，他雖不知玉鶴與楚秦門的恩恩怨怨，可自己二人有差事在身，混在元嬰修士身邊多有不便，早就商量好到了【冰蛇谷】之後向玉鶴告辭的。黑嘎嘎說完這句，玉鶴卻沒聽出她話里辭行的意思，只「哦」了一聲，卻不知在想些什麼。
金丹少女正沒奈何，卻見到街道對面走來兩位有些歲數的鍊氣修士，俱都垂頭喪氣，不是柳升和闞澤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