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若不是本能的感受到危險,誰會自私自利的想要逃。
隨即,溫逸仙眼眸又一冷,將手中的蘭花散丟給風花:“本王原以為,五殿下是個聰明人。”
“此話怎講?”鳳夢熙頓時心生警覺,嫣然一笑,臉上卻是一副不諳世事單純好奇的模樣。
溫逸仙抬腳走近一步,溫和一笑,溫聲誘惑說道:“五殿下,新年將近,五殿下離去國子監的時間也就越來越近,不知五殿下有沒有想過九五至尊的位置?”薄唇緩緩勾起,刹那間就令眾人失了心防。
“叮鈴鈴——”赫然響起的是鳳夢熙手腕上的金鈴,她當是什麽招數,原來是要蠱惑人心,她不否認溫逸仙確實是有資本,可是也別小看了她!鳳夢熙撫上青絲,難免覺得好笑,看著溫逸仙不解道:“唉呀,他們怎麽忽然愣住了?”
溫逸仙眼睛微眯,“殿下不清楚?”
切,鳳夢熙索性也不裝了,“這藥也送了,人也嚇了,不知道攝政王來本王這裏到底所謂何事?越俎代庖不說,可別偷腥不成,惹了一身騷。”
眾人彷佛此刻才認出這是他們的小主子,不複平日的搗蛋,可愛,居然細看下有了幾分吾皇的氣勢。
一襲黑衣閃過,刀光一亮,利刃出鞘直逼鳳夢熙的心髒。
溫逸仙輕皺眉頭月白色的衣袖一揮,將黑衣人打出門外,不容置疑道:“退下!”
“是,主子。”黑衣人跪地應道迅速離開。
溫逸仙直視著鳳夢熙眯了眯眼睛,忽然變得危險起來,“殿下,其實本王耐心並不多。”
所有的心動,波亂過的心弦此刻平靜至極。
這就是古代人的思想,男子為尊!可是,親愛的攝政王大人啊,可別忘了這是女尊國!
鳳夢熙心猛的一涼,自嘲搖頭:“當皇帝究竟有什麽好?讓這麽多的人趨之若鶩,錦衣玉食。我不缺,生殺大權?又如何?這天天上早朝不說,還要關心民間疾苦,什麽旱災,洪澇,瘟疫,我又不是老天爺,這事歸我管,我說下雨就下雨,我說豐收就豐收,我幹什麽坐那個破位子,吃力不討好!”
溫逸仙微怔。
“我這輩子啊,就想像母皇給的封號一樣,一世逍遙,肆意快活的過完一生,別的,我不敢多求。”
鳳夢熙說著說著頭低了下去,聲音也低了下去。
鳳夢熙知道,若是她此刻真的強硬拒絕的話,恐怕是難在京城生存了,女人的第六感向來很準,她的直覺告訴她最好是可以直說放棄,這樣的男人,太危險!
溫逸仙愣住,臉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鳳夢熙等了片刻,沒等到溫逸仙答話,她抬起頭。
溫逸仙這才歎道:“倒是本王目光短淺了。”
雖說江山是他終其一生的目標,不過他要的可不止這鳳翔國的江山,他要天下皆稱他為皇!卻沒料到有一天他願意拿天下去挽回她的心。
鳳夢熙感受到了一些不同尋常的目光,來源是流雲,遂眉毛微攏。
隻見流雲崇拜的看著鳳夢熙,開口道:“卻是屬下迷失了本心,還不如主子五歲孩子就看的通透。”眼中的光芒快要將讓鳳夢熙承受不住。
“流雲。”鳳夢熙蹩起眉頭,臉頰微紅,眼底劃過一絲令人察覺不到的嬌羞。
“屬下在。”
流雲依舊是崇拜的看著鳳夢熙。
鳳夢熙實在是受不住,額頭青筋跳跳,道:“你再這樣看著本王,本王就罰你抄《佰草集》五十遍了昂!”
刷——
一個枕頭向流雲飛去,鳳夢熙舒了口氣,不知道寶寶我心髒不好嗎!你倆眼咋不扣下來擱我身上算了。
“屬下這就告退。”流雲聽言慌忙低下頭,耳邊早已微微泛紅,他趕緊快步走向門外。
溫逸仙看向鳳夢熙,鳳夢熙扭過頭抖抖摸摸手邊的床簾,沒有絲毫打算理睬溫逸仙,溫逸仙眉頭一挑:“道不同不相為謀,是本王打擾了。”
小小的紅唇微張,鳳夢熙伸出去的手又放了下來,輕拍胸口,呼,差點就沒忍住,定力不強,定力不強啊。
溫逸仙身形一頓,繼續離開,待走上馬車,溫逸仙拿起手邊風幹的畫,他,其實沒有想過彼此是針鋒相對的,第一個看的順眼的人兒,怎麽會這樣?微微放鬆身體闔上眼睫,靠著馬車,是不是他和孩子接觸的太少,所以不會逗孩子開心?
他腦中想起鳳夢熙的模樣語氣,嗬,不禁輕笑出聲,她哪裏像個孩子,明明就是隻狡猾的小狐狸!
“主子,那還要不要監視五殿下了?”
“繼續觀察。”好久沒人敢這樣對他說話了,溫逸仙撫上畫中人的眼睛,眸光變得溫潤,眉眼宴宴,低笑道:“有趣。”
皇宮逍遙殿內。
風花偷偷的用手戳戳鳳夢熙的胳膊,鳳夢熙慣性的看向風花:“什麽事?”
風花這才在鳳夢熙耳邊小聲問道:“小主子,您剛剛其實是想挽留攝政王的吧?”
鳳夢熙小手衝風花勾勾,點點頭,對對對再近一點,猛的一個爆栗,“瞎說什麽大實話!收拾好本王的東西,本王今天要去郊外看紅梅!”
“噝,風花知道了。”風花立即苦下臉,五官皺在一起應道,心想著果真主子是不能八卦的。
“好了,好了,一個二個也不想想這是什麽事!都別跪了,起來吧,免得又有人說我不心疼你們,都快去幹自己的活吧!”眾人麵麵相靚,“別跪著了,都出去吧,風花,快給我上早膳,不然,還真打算給主子我餓死呀。”
“呸呸呸,主子,什麽死啊,以後都不要再說了。”風花聞言眼角一挑,分外上心,顯然很是認真。
“好好好,我的錯,更衣吧。”鳳夢熙微微斂眸,心中溫暖如春。
風花哭笑不得,但還是很認真的說道:“哪能是小主子的錯啊,風花是真的希望小主子長命百歲的!”
鳳夢熙莞爾。
用早膳時,鳳夢熙還有些發愣,話說自己已經被封王了,母皇是打算等她及笄歪讓她回封地麽?
她撐著頭,歪著腦袋想著。
陽光照到堂前,帶來些許暖意,鳳夢熙低眉睫毛輕顫,雙眸微滯,心裏忽然有了不好的預感,遂又不以為然的笑笑,可能是最近換季比較敏感吧。
但她還是覺得要有事情發生,抬頭看看天邊遠處飛過的大雁,真自由啊,可惜了,都是食物罷了。
風花低頭許久仍沒聽見布菜的聲音,抬頭一看,原來是小主子走神了,不免失笑走近:“主子,用膳。”
鳳夢熙適才回神:“本王知道了。”
她擰著眉毛,咬著筷子,歪著頭打量桌子上的飯菜,打量過來打量過去,嘴角抑製不住的抽搐,筷子‘啪‘的一聲在桌子上響起,深呼吸,我要深呼吸,不能發怒:“誰和本王解釋解釋這是怎麽一回事?”
鳳夢熙接連的拍著胸口,告訴自己冷靜,一定要冷靜。
“這一桌子菜,怎麽半點葷腥都沒有?”鳳夢熙冷冷說道,看向眾人的目光有著不認同的色彩,她知道關心她是好事,這樣的奴才很好,可是,這是什麽地方?皇宮!不聽主子話的奴才都是要死的!
大廳猛的靜了下來,彷佛掉了一根針都能聽見。
“回主子,是禦醫說的,要小主子吃的清淡點。”廚房大娘慌忙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頭上冷汗涔涔,卻也不敢擦。
鳳夢熙往後挪挪椅子,閉上眼睛,冷靜!最近總是控製不住自己,冥冥中她總覺得會有事情發生,或許是她急躁多想了了,也不知道怎麽了,她心情自從剛剛溫逸仙走後就變得特別差,淡淡一暼廚房大娘,還是揉了揉眉心,沉聲道:“下去吧,換成葷菜,以後不許再犯。”
見主子似乎並無怒意,風花衝大娘擺擺手,示意她去換膳食。
“皇上駕到!”
此時,鳳舞桐已經跨門而入了,見大廳不同平時歡聲笑語的氛圍,不由得皺眉:“怎麽了?誰惹朕的皇兒生氣了?”
鳳夢熙蹩眉,兩秒後忽然拍案而起,轉身斥責風花道:“怎麽沒人通報?”
若是之前她還佯裝三分怒意,現在怒意就是實實在在的十分。
“主子!”風花著實被嚇著了,身子忽的一軟,“噗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皇上饒命!”
鳳舞桐擺了擺手嗬嗬一笑,眼中深邃了不止一點半點,笑道:“是朕不讓他們通報的。”
鳳夢熙對鳳舞桐笑笑,眸光微微動了一下,起身道:“兒臣給母後請安。”
她知道,今天溫逸仙不該來的,怕是母皇對她起了疑心。
“怎麽大清早的就發脾氣啊?哪個奴才惹皇兒不高興了?”鳳舞桐笑道。
鳳夢熙淡淡一笑,笑意不達眼底,聲音有些輕,有些頑皮,“母皇,其實也沒什麽,隻是兒臣不想去國子監罷了。”
鳳舞桐心下了然,目光卻仍是淩厲,怒喝道:“你是朕的皇兒,怎麽可以不知上進!”
“可,母皇……”
“好了好了,你母皇還有不知道的嗎?這事,就這麽定了。”鳳舞桐擺擺手,顯然是不打算聽她解釋。
鳳夢熙果然緘默不語。
風花這時也添了一雙碗筷上來,身形還是有些顫抖。
“聽侍衛說,今天早晨攝政王來你逍遙殿了?”鳳舞桐夾菜的時候還抬起眼皮看了一眼鳳夢熙,並沒有動作,隻不過那一眼極淡。
鳳夢熙夾起一片雞肉,手微微頓了一下,旋即不動聲色的塞到嘴裏。
“這,母皇……”鳳夢熙垂眸,佯裝一歎,問道:“攝政王是國子監的文科太傅嗎?”
“不錯,有什麽問題嗎?”鳳舞桐眉眼微抬。
鳳夢熙頓了頓才試探性的問:“他才十五歲,資曆閱曆夠嗎?”
鳳舞桐失笑出聲:“朕的皇兒果真是不關心國事啊,成天就知道玩。”
心裏卻稍微寬了心,還是忘塵大師說的對,熙兒果真對皇位沒有興趣。
“母皇,我說錯了嗎?他才十五歲哎!”鳳夢熙驚詫道,心中卻翻了個白眼,她怎麽可能不知道,她殿裏好幾個宮女都是溫逸仙的粉絲,什麽世人稱讚翩翩公子,溫潤如玉,天下第一奇才,算了算了,鳳夢熙真的不想回想,想著就讓她心煩,怎麽世上會有一個她一見就心煩的人呢?
“皇兒,你這就小瞧溫逸仙了,溫逸仙是朕親自請來的,不會差的。”鳳舞桐斂了笑意,拍拍鳳夢熙的肩語重心長道,儼然看來就是一副好母親。
鳳夢熙不禁在心裏笑了,不還是要她去國子監,母皇,這是和她打太極啊,說實在的,她不是不想去國子監,而是她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做,比如,找個師父教她武功,她總要有自保的能力吧,不是沒想過讓身邊的人教她,可,萬一他們是母皇的人,母皇對她一旦有了懷疑,恐怕就很難消除了。
畢竟,她一開始在母皇眼中的形象是乖巧懂事,隨她心意編排的。
“溫大人是來叫我開學別遲到。”鳳夢熙笑笑。
鳳夢熙很清醒也很清楚,這隻是一次試探,試探她是否會有野心,通常出現這種現象隻有兩種情況,一種是當年鳳舞桐的姐姐們可能有個人做過這樣謀反的事,可能是受了挑唆才有不臣之心,另一種是鳳舞桐自己小時候有這樣的心思,無論是哪一種都足以證明了——鳳舞桐的疑心很重,而她,就要讓鳳舞桐知道她鳳夢熙沒有威脅她地位的能力與野心。
鳳舞桐還是吃著飯,隻是氣場明顯的比來時柔和了許多。
“皇上,該上早朝了。”侍衛提醒道。
“皇兒慢慢用膳,朕還有事。”
鳳舞桐摸摸鳳夢熙的頭,起身,隻是那探究的目光在鳳舞桐轉身上轎後才消失。
身後傳來鳳夢熙軟糯的聲音:“母皇,孩兒今天要去郊外賞梅。”
鳳舞桐頭也沒回,徑直走入步輦:“注意安全。”
侍衛大聲道:“起駕!”
“兒臣恭送母皇!”鳳夢熙躬身,餘光中看著她離開,這才直起身子,“帶點點心去馬車吧,飯菜就不用了,行雲,帶我去樓上。”
一個輕跳,行雲將鳳夢熙放在美人靠上,鳳夢熙直起身子坐在美人靠上,涼風習習,正是徹骨時節。
“主子。”行雲在鳳舞桐身後拿著披風,試探的問道。
“披上吧。”鳳夢熙不用回頭就知道,行雲心細,她緊緊披風,頂著寒風,涼涼的開口:“行雲,你能看到多遠?”
“回主子,行雲能看到皇上殿前。”
鳳夢熙“嗯”了一聲,低頭沉思,她今天表現的與平時一樣,也像個孩子,輕歎一聲,其實關鍵不在於她怎麽想,而且母皇怎麽想,她並不是個愛笑的人,微笑隻是習慣,刻到骨子裏的習慣,這是她的保護色,隻有微笑才能讓敵人不清楚她的底牌,從而不敢輕舉妄動。
有句話說的好,與其貿然行動,不如按兵不動。
她從來就沒有想過參與到權力的爭奪之中,沒意思,再說她本來就活不長,這點她心裏明白,所以,她沒有多大的顧忌。
至於,學武,也單單是為了自保罷了。
說到底,她還是把自己當成了局外人,她的心思很重,不止一個人這樣說過她,在現代孤兒院時,院長這樣說過她,大學時,閨蜜這樣說過她,哪有人,天生心思就重,不過是環境影響人,她也是為了活著。
兩歲時,後宮德妃設計木偶娃娃事件讓她差點被當成妖精燒死
,三歲時,華妃給她喂的不熟的銀杏果粥令她腹瀉不止,若不是人參吊命,熬到鳳舞桐把請神醫來,她估計真的就不到二十五歲去了,四歲時,李才人故意讓馬場失守……
直到現在,她才有了自衛的能力!
她並不是每次都有運氣活著。
鳳夢熙眺望遠方升起的太陽,陽光撒在鳳夢熙身上,暖暖的,嘴角漸漸揚起一抹溫暖的笑,連眼中最深處的防備也鬆懈了幾分,出去玩玩,放鬆下也是好的。
她也很想像陽光一樣,溫暖的活著,可是她不能,好像所有人都在逼她變壞……
權力,嗬,別說忘塵不讓我沾權,就是給她,她也不屑碰,嗤笑出聲,卻是看向議事殿的方向。
通體墨色的馬車緩緩進入眼中,鳳夢熙眯眯眼,腦海中回想自己見過的墨色馬車,據她所知,全國好像隻有溫逸仙的馬車是墨色,拉馬車的馬是千金難求的踏雪。
沉默了片刻,鳳夢熙才開口,話語間還是有點不確定:“那是溫逸仙的馬車?”
行雲仔細辨認一下,三秒後,低頭回答:“回主子,是的。”
這母皇,到底是怎麽想的,捧殺嗎?不像啊,鳳夢熙搖搖頭,市井中早有傳言,說溫逸仙是鳳翔國的半邊天,沒了溫逸仙鳳翔國便是群起而攻之的對象。
空穴來風,絕非偶然,鳳夢熙細算一下,發現自己的大皇姐已經二十了,母皇也該立太子了,何況朝堂之上蠢蠢欲動的可不止大姐,鳳夢熙撇了撇嘴,貌似除了自己,她那四個姐姐,還真沒一個安分的,鳳夢熙吹了聲口哨。
口哨聲高高低低高低才結束。
“小主子。”一向不露臉的霽月一身青衫出現在她身後。
鳳夢熙微微側過臉,聲音還帶著稚氣,懶懶的看著這皇宮吩咐道:“中午去滄瀾錢莊取下這個月的份子錢。”
行雲低聲問道:“主子,新帶來了一個宮女,要賜名嗎?”
“就叫叫雪夜吧,咳咳。”鳳夢熙纖手拍了拍胸口,眉毛微微蹩起。
不過,要真是說這滄瀾錢莊啊,六國之內還真沒有人不知道的,賭場,馬場,青樓,酒肆,黑市等等,就是賺錢的它都幹。
其實,這滄瀾錢莊挺對鳳夢熙的脾氣,守信,熱情,不做貪官汙吏的工作,說穿了就是有資本,有個性,可以不買權貴的帳。
可惜了,鳳夢熙搖搖頭,她又不是幕後主人。
她移開看向溫逸仙馬車的視線,轉而看向其他景物,美好的事物誰都喜歡,但不是誰都有資格擁有,就憑溫逸仙在大堂上讓鳳穎慧自打臉那一幕,她就有了自知之明,不過,偶爾賣個萌,裝個傻也是夢熙身為孩子的任務呀。
鳳夢熙舒然一笑:“我下去,你隱蔽下吧。”
話剛落,後麵傳來噔噔蹬的腳步聲,風花稍微喘息的聲音響起:“主子,可以用膳了。”
鳳夢熙臉色倏然一沉,緩緩側目道:“本王的話,你是當耳旁風了嗎?”
“主子,息怒,太醫說……”風花連忙跪下。
鳳夢熙回過頭,看著跪在地上的風花,眉毛微攏,眼睛緩緩眯起:“風花,誰給了你膽子,違背本王的話!”
“可是太醫說……”
“拉下去!”鳳夢熙閉上眼睛,轉過身不再看風花。
今天,她為自己身體好,勸自己,未必來日不能以為自己好為由做些錯事,是誰按耐不住了呢?
“主子,您饒了奴婢吧,奴婢錯了,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風花臉色猛的一變,主子不要她了!
風花哭著求饒的聲音清晰的傳入鳳夢熙的耳朵中,但她不能心軟,對敵人心軟,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她忽然之間想到了甄嬛傳裏的安陵容,這安陵容也是個狠角色,或許,留著風花在身邊,未必不能利用她做些更有價值的事。
鳳夢熙轉過身冷冷的問道:“知道自己什麽地方做錯了嗎?”
風花抽泣著用手背抹開淚水說道:“奴婢知道了,奴婢真的知錯了!”
鳳夢熙伸手緊了緊披風,還有點漫不經心:“說。”
風花身形猛的一抖,“奴婢不該違背主子的命令,”手猛的攥緊,“不該聽錯話,亂信人。”
“走吧,咳咳。”鳳夢熙眸光微凝,這才一個早晨的功夫,就有人迫不及待的想要動手了,鳳夢熙習慣的捏捏耳垂,還不夠快啊。
後麵有人來拉風花,風花抬頭顫顫道:“流水,我腿軟了,起不來了。”
流水一怔,拉著風花的手也微微一頓,眸子微眯,“風花,你最好長點心,長個記性,不是所有人都會像小主子這樣心軟的。”
風花躲開流水的目光,啞聲到:“我知道了。”
流水挑眉:“希望如此,走吧,別讓小主子等我們。”
鳳夢熙早已先行下樓,隻是步伐之間有點浮動。
良久,鳳夢熙才上車,她靠著車壁沉思,去國子監?看來是繞不過去了啊,鳳夢熙咬唇,順其自然吧!這麽一想,她的心情倏然好了許多。
“咳咳,咳咳。”鳳夢熙咳嗽出聲,咳的行雲心下一緊。
宮門口,站著一個人,行雲停下馬車,看清那人後,目光一冷,隨即,隔著簾子側頭低聲詢問道:“主子,是華妃娘娘。”
鳳夢熙淡淡地道:“無需理會。”
行雲應下:“是。”
華妃慵懶的站起,對鳳夢熙的馬車說道:“停車。”
鳳夢熙輕聲道:“就說我睡下了。”
“回娘娘,我家主子昨夜身體不適,如今正睡著。”行雲心中這才鬆口氣,他委實不放心小主子和這個蛇蠍女人在一起。
“這五哥兒身體不好,怎麽不在屋裏待著反而跑出來了?”華妃有一雙狹長的狐狸眼,現在卻顯得狠毒居多,哪有半分平日裏的嫵媚之色。
馬車中,鳳夢熙靠著車壁,似乎失去了所有力氣一般,閉著眼睛一動不動。
風花和雪夜心疼雲淺月,一左一右坐在她身邊,扶著她的身子。
“可能是吹著風了,無礙,咳咳。”鳳夢熙小小的臉,因為生病,有了幾分嬌弱的模樣,加之她小時候本來身子底就有點薄,在別人身上是小病,在她身上就是大病,也不怪風花她們小題大做。
華妃緊緊盯著的鳳夢熙馬車,走近挑開簾子,鳳夢熙白色的鬥篷被風掀起,她臉色微微發白,額頭有細密的汗,華妃放下簾子,輕聲道:“五哥兒,還真是病了,罷了,本宮今天就不出去了。”
華妃知道,如果她今天硬是要和鳳夢熙一起出去的話,說不定外麵的埋伏就不是留給鳳夢熙而且留給她了。
馬車緩緩開出宮門內,鳳夢熙將風花遞給她的茶仰頭喝完,抿唇淡淡道:“這藥,是攝政王給的吧。”話落,她歎道:“我最討厭的就是欠別人人情。”
風花點頭,見鳳夢熙氣色好一點,才敢低聲問道:“主子,您好點沒?”
鳳夢熙點點頭,不再說話。
眾人皆不語,鳳夢熙也安心的睡沉了。
滄瀾錢莊門口,風花挑開簾子見已經快正午了。
風花垂眉輕搖鳳夢熙,低聲輕喊:“主子,到地方了。”
“呃?”
鳳夢熙揉揉眼睛,這藥吃的,“我睡了多久?”
“回主子,已經正午了。”
風花掀開車簾利落的搬下小板凳,扶著鳳夢熙的手:“主子,您慢點。”
鳳夢熙腳步頓了頓,柔柔一笑:“你家主子是有多脆弱,我不就是才起床沒勁麽。”
雪夜依舊緘默不語,鳳夢熙有點詫異,遂點點頭,倒也不錯,禍從口出,少說話,多做事,是個苗子。
光風將一素色信封遞給鳳夢熙:“主子。”
鳳夢熙看見光風的衣著打扮微微一笑,她就說麽,男人穿的帥點也沒什麽,主要是很養眼啊。
光風的聲音很細膩,像是白瓷一樣特別好聽,就如同春雪將融的唰唰聲,鳳夢熙不由得多看兩眼。
這個皇宮將她打磨成了一塊鵝卵石,可鳳夢熙畢竟還是穿越過來的人,再者也沒談過戀愛,對異性有點好感也是正常。
鳳夢熙扯開嘴角,綻出一抹笑意,調笑道:“這光風聲音挺好聽啊。”平日裏總是繃著臉,出了皇宮放鬆放鬆,又說道:“光風,你過來。”
光風走近鳳夢熙,看著她,輕歎道:“主子,這裏不是皇宮,你可以不用戴著麵具,不用這麽累。”
鳳夢熙眼睛亮亮的,爽朗的笑著:“光風,我是真的高興,真的的開心。”
光風無奈笑笑,揉揉鳳夢熙的頭,抱起鳳夢熙,進入馬車內,“主子,我們是先去郊外還是先去滄瀾酒樓?”
鳳夢熙清白的麵容暖了暖,“先去滄瀾酒樓吧,我想吃他家的鹵鴨。”
“行雲,還楞著幹嘛,沒聽見小主子發話了嗎?”光風故意大聲說道。
“知道了。”行雲應道。
鳳夢熙笑道:“朝中有什麽新動靜嗎?”
行雲側身對鳳夢熙低聲道:“回主子,剛剛線人從左相府得到確切消息,左相要和二皇子聯姻。”
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