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重新追求
有沒有想過在千帆過盡的時候重新追求一個人呢？
放下所有的仇恨和怨念，放過自己，找一份安靜平和的日子，去過完剩下的年歲。零從醫院出來以後，多了些輕鬆，自己做過的錯事，也應該由自己來補償。陳沫的冷淡和溫柔，在他的眼前重疊著。
如果可是重新開始的話。放下所有的一切。他和陳沫豈不是現在最合適的麽？可以同生共死，一樣的疾病，一樣的生活，在糾葛裏相識，然後一起牽手歸途。
陳沫，以前那些摻了肮髒和不愉快的事情都不做數，我重新開始追求你好不好？
他沿著路慢慢的往回走。
該怎樣追求一個人，他都快在流失的歲月裏慢慢的忘記了，是經常對她好，給她買禮物，還是怎樣怎樣，給她驚喜，還是帶她去看電影，營造一個浪漫的氣氛呢？他的腦袋裏亂亂的，仿佛一個初涉情事的小夥子。
他現在就想問她，願不願意在最後的最後，陪他一起走完呢？
他快步走回家。開始準備一切。蠟燭，蛋糕，紅酒。簡單的幾個菜。他不知道她在幹什麽，一個人在為了一切準備著，他解下圍裙，坐在沙發上等她回來。
陳沫躺在床上，疲憊的感覺席卷了整個身體。不知道為什麽，惡心的感覺從胃裏不住的翻騰，以前那些男人碰過她的身體，她都沒覺得有這樣難受的感覺。
“她為什麽會死？”陳沫盡量的忍耐著這個姓林的男人的手在她的臉頰上撫摸過去。火熱的手掌在冰涼的臉上，陳沫閉起眼睛。“你知道他為什麽會死麽？”
天色很晚了
零一直在等這她回來。十一點鍾了，他開始覺得很著急，穿上衣服打算出門找她。開門的時候，陳沫就站在門口，神色很暗淡。
“啊，你，你回來了。小沫，你去哪了？哦，哦，趕快進來吧。”他很緊張，把她拉進門。她的手很涼。
她知道姓林的是個很難對付的家夥。但是她沒想到居然會這樣的困難。他居然一句有用的話都沒有說。算計人這麽困難，還是有那麽多人願意浪費自己的時間，去為了一些莫須有的東西，機關算近。
“小沫……”看著她疲憊的樣子，零欲言又止。
“零。我困了，我想睡覺……”
“吃點東西再睡吧。我準備了晚飯。”零溫柔的拉過她的手，目光深邃的看著她。陳沫盡量的壓製住強大的困倦感。扯扯嘴角，點點頭。
燭光昏黃。
陳沫根本就沒有力氣去想燭光和蛋糕，還有紅酒代表著什麽。她低頭吃著東西。腦袋裏亂糟糟。
零看著他。突然的，他站起來，走到她身邊，陳沫感覺到響動，詫異的抬起頭來。零單膝跪到她麵前。深深的看著她。陳沫問：“怎麽了？你這是幹什麽？”
“我……我想重新追求你。”零拿出一個盒子。打開，裏麵有一隻戒指。很精致的鏤空花紋。他笑的有點兒靦腆。他說：“你願不願意跟我在一起？”
“你說什麽呢？咱們不是一直就在一起麽？”陳沫淡淡的笑了。她一隻手撫上他的頭。說：“這是鬧的什麽呢？”
“小沫。以前……我現在就是想說。我已經想通了。忘記以前的那些事情。然後，我們好好的在一起，怎麽樣？”零眼中的希冀灼傷了她的疲倦。
你知道麽？你現在可以放下了。可是我放不下了。人生有許多選擇，但是卻真的有的時候，我們都沒有辦法選擇。看似光芒大盛的世界。
“好。”她點點頭。
他很仔細的給她帶上戒指。
重新開始。怎麽重新開始？陳沫靜不下心來。要從這個姓林的男人身上挖掘出過去的證據。蔣女士做的一切事情如果有了證據的話……那麽一切就可以處理了。
“哎？小沫。你在想什麽呢？”零問她。
“沒有。沒有。”
零湊近她。以前從來沒有注意過她的睫毛，卷曲而修長。而且她的眼皮的內雙的呢。零笑笑。然後一寸一寸的吻她的肌膚。
同床共枕和同床易夢這兩個詞很相像。但是卻完全是不一樣的意思。陳沫的疲倦讓零不忍心要求她太多。兩個人相擁而眠。
她的呼吸綿長，零以為她睡著了。自己也就慢慢的進入的夢鄉。
很長時間之後。
深夜裏，一雙眼睛睜開，陳沫偷偷的走出來。她現在必須去找陳碧霞，至少她會知道一些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多年前的事情。那個女人曾經作過的事情。
陳沫記得，她已經很久沒有跟陳碧霞好好的說過話了。
也很久沒有進過自己的那個家了。
陳碧霞坐在門口。眼神暗淡無光，她麵前蹲著一隻髒兮
兮的流浪狗。狗的前麵有一塊跟它一樣髒兮兮的饅頭，它一
點一點的咬碎那塊饅頭，遲疑了很久才吃下去。
“陳碧霞……。”陳沫喊她。覺得這個名字已經生硬的
無法順利的同喉嚨裏發出來。
“你是誰……我是誰……它是誰……是誰是誰……。”
陳碧瞎瘋瘋癲癲的笑啊笑，笑著笑著就站起來，一搖一晃的
走到陳沫的身邊。“是你嗎？你是誰……。”
陳沫的雞皮疙瘩瞬間蔓延的全身。
“你別裝瘋賣傻的，陳碧霞，我問你，多年前的事情，
你知道多少，告訴我。”她說。
“多年前……多年前，我還是個小姑娘。小姑娘。麻花
辮，花手絹……”陳碧霞奇異的笑著，粗糙的手掌握上陳沫
的手。“花手絹……”
“你先跟我進來。”陳沫狠狠的拉住她的手，把她往兩
個人曾經住的屋子裏拉。陳碧霞的眼光閃爍著，被狠狠的推
進去的時候，她笑的更大聲了。
“多年前。我知道你記得。”
記不記得。端要看一個人想不想記得。或者說，想不想
知道，並不是聽一個說出來就做數，有的時候，從蛛絲馬跡
裏看出來，才是最真實的真相。
所以，你告不告訴我並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