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節 和親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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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去降城的路上,公主已經沒有昨天的那種歡快的興緻。
雖然雪山一座比一座高大,草地一片比一片廣闊,羊群一群比一群龐大。
我們一路將近二千多號人馬,蜿蜒在高闊的蒼穹下。
沿途的牧民和士兵都舉目看來,有些牧民還騎著馬跟著我們跑。
公主掀開馬車的帘子,一副痴痴的樣子。
我跑過去說:「需要休息吧,已經走了半天。」
她望了望我,但沒有說話。
我只有先叫隊伍停下來,現在確實需要停下來,即使馬都有點累了。
公主的侍者馬上準備好了休息的場所,公主走過來,坐在已經備好的座椅,我也走過去,那也有我的座椅。
我們中間是個可以摺疊的手工精巧的木桌,上面擺好各種水果和食品,有飲料以及正在溫的奶茶。
我說:「公主,向來這樣排場?」
公主端正了一下身體,說:「薛將軍何出此言。」
我說:「休息片刻,吃不了那麼多。」
公主便吩咐侍者,說:」依將軍之言。」
我說:「你這是何必,我只是隨口一說,不必這樣當真。」
公主把她的頭髮往後面一收拾,扎了起來,因此可以看得見她更多的臉,之前由於頭髮太多以及頭飾也多,她的臉就被遮掩太多,想必也熱。
休息過後,她又在馬車中換了套輕鬆的衣服,她覺得穿多了熱。
公主雖然是和親公主,但她的不拘於繁文縟節,讓我更加刮目相看,而且讓她原本的美貌更加富有魅力。
公主騎馬還是不錯,但她要騎的卻是我的西域馬,因此有點擔心她騎不慣。
但她卻認為,西域馬的剽悍讓她更喜歡。
所以,我也不知該如何奉勸。
我說:「初次騎西域馬要注意點,它們在性情和速度方面都不同。」
但公主已經騎著馬奔跑在前面,把隊伍甩在了後面。
我一邊叫隊伍加快速度,一邊又快馬加鞭去追趕公主。
公主跑在比較遠的前面,我一時都趕不上。
當只有我和她跑在雪山之間時,我卻覺得有些興奮,昨天扶住她的手臂的感受,讓我再次想起。我想,沒錯,這個女子是我所喜歡的類型。
我在後面喊她:「你跑慢點,別迷路了。」
但她依然自顧自地跑著,然後她居然轉入了另一條路,照她這樣再跑下去,估計晚上要在雪山下過夜了。
於是,我拿出標記撒在路口,以告訴我的屬下。
距離路口不遠轉座山,其實是個天然隧道,那裡面以前不乏屍骨,後來才為人們所清理而用。
我看著公主的馬跑進去,它似乎並沒有聽騎著它的公主的指揮了。
我也跑了進去,隧道裡面的光線不太明亮,不過我還是看到公主摔在地上,或者說我預感到會這樣,所以能馬上發現地上的她。
我跳下馬,跑過去抱著公主,擔心她摔傷了。
公主只是在低聲的呻吟,顯然她摔傷,我也不敢抱著她起來,因為她的身體需要稍加恢復,馬上動起來對傷者是很痛苦。
我看著她,說:「我在這裡,你很安全」。
公主的眼淚流在臉上,身體和腦袋緊緊的依偎在我的身上。
這種摔傷的感覺,其實我也熟悉,而且也是剛開始騎西域馬時摔,但我當時只是抱著一塊大石頭。
過了很一會,她才能夠說話。
她說的第一句話是,她說:「薛玄,我覺得自己已經要死了。」
然後她往我身上更緊緊的依偎著,而我抱著她,開始吻她的身體。
我想,我沒瘋。
我想,我們是最相配的二個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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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身體也好了起來,能夠做一般的動作,比如走路、彎腰拿東西都是可以。
我便扶著她坐上馬,我就坐在她後面用一隻手抱著她。
駿馬慢慢地走出這個陰暗的隧道,外面還是明亮的陽光。
遠處山頂的雪跡,彷彿一把把白色的鋒利的刀器。
找我的屬下也正在趕過來,他們紅色的軍服彷彿一團團鮮紅的火焰。
「將軍。」副將先向我說道。
我沒有回答他,我先扶著公主下來。
所有的部將都跳下馬來,都站在旁邊,我不說話,所以也沒有任何人會再先說。
很快後面的隊伍也趕上來,隨行的郎中認為公主不宜馬上趕路,所以今晚需要在這裡過夜。
站在帳篷的門口,公主掀開遮擋門口的帘子,看著外面的景色,月光下的雪山和草地分外靜謐。
公主說:「薛玄你作首詩給我。」
她咧著嘴笑著,帶點調皮的風味。
我說:「寫什麼,就以此時此景寫一首邊塞詩嗎?」
她說:「只要是你想出來,我都喜歡。」她說著,就去為我拿溫熱的奶茶。
我開始沉思著,直到她把奶茶給我。
她說:「有靈感了嗎?」
我笑,說:「有點了。」
一會之後,我打好了詩的腹稿。
我要她拿筆寫下,她便準備好紙筆。
「靈州晚秋夜,帳外有兩人。
男吟詩獻媚,女溫茶傾聽。」
我吟詠完。
她便說:「好詩,不過這種寫法從沒有見過。」
我笑,說:「五字一句,朗朗上口。」
她說:「你還沒有起個題目。」
我說:「初贈詩薛夫人,」接著又說:「就這個為題。」
她揚起手閃亮的打了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