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記憶融合

  「我不想死！」

  三年前，當屍變發生在蘋果台總部大樓的時候，幾乎沒有人願意相信這個事實。尤其是末日劇組的人員，等到他們反應過來的時候，一半以上的劇組人員已經領了便當。

  眼看顧舒曼即將落入喪屍口中，只剩下半截身子的導演死死抱住了喪屍的腿才救下了顧舒曼。

  瀕臨崩潰的顧舒曼被方小敏拉扯著，這才一路踉蹌地逃離了現場，來到了23樓長廊綠棚內。

  當天沒有綠棚拍攝內容所以這層樓還算空蕩。

  「舒曼，舒曼！聽我說！相信我，我們可以活下去的！相信我！」躲在錄音棚內，看著精神恍惚的顧舒曼方小敏著急地搖著她的肩膀。

  「小敏！我怕！」顧舒曼回過神來聲音顫抖地說。

  「別怕！有我在！你聽我說，這層樓以上是獨立電梯，我記得30樓上面正在裝修，23～30層人員今天也大都放假，只要我們爬上樓鎖住樓梯門，喪屍就上不來了，就算上面也有喪屍肯定也不多。只要我們爬到天台上求救，肯定會有人看到我們的。」方小敏握著顧舒曼的手安慰到。

  「現在你先在這裡躲好，我去看一下這層樓的道具間有沒有什麼可以防身的東西。」

  神情恍惚間，顧舒曼的靈魂產生了動搖，而她不想死的念頭穿越時空和另一個陌生的靈魂產生了共鳴。一種類似民間傳說鬼上身的靈異事情發生在了她身上。

  「好暈……這是哪裡？」三年後獵鷹團團長顧楠靈魂飄散的瞬間一股神秘的引力吸引。他的靈魂記憶穿越時空回到了三年前的這裡，被神魂動搖的顧舒曼吸到了體內。

  「誰？是誰在說話？」原本神志不清的顧舒曼突然得到一股陌生的靈魂記憶，嚇得神智清晰了起來。

  「你是？」借著玻璃的反光，顧楠看清了自己的樣子，「你是那個活喪屍？顧舒曼？不對！你現在是活人？這裡？為什麼不一樣了？」顧楠借著著顧舒曼的視角看清了四周乾淨整潔的布置，一下子有些分不清現實。

  自己還活著？不對，自己看到的並不是自己的身體。

  「喪屍？喪屍！別過來，別過來！」聽到這個敏感的詞，顧舒曼又想起了自己剛才被喪屍撲倒的噩夢，踉蹌後退著摔倒在地。噩夢中那咬掉小腿肉的疼痛讓她的神智又模糊了起來。

  「小曼你怎麼了？你怎麼了？」方小敏拿著一桿道具鐵鍬跑了過來，看著跌坐在地上的顧舒曼突然發現了一個恐怖的事實。

  「舒曼！你的腿……」

  跌坐在地的坐姿露出了顧舒曼長裙下的小腿，那缺了一塊肉的恐怖傷勢觸目驚心。看到自己的腿傷，顧舒曼終於找回了一點神智，原來自己已經被感染了，難怪頭腦昏昏沉沉的甚至還產生了幻覺。

  「小敏，你走吧……我……」顧舒曼說不出話來，她平日里再堅強的人設，也敵不過她只是個普通花季少女的事實，面對死亡的威脅她終於哭了出來。

  「該死，這裡是末日發生的時候，我現在只剩下靈魂記憶了，難道我又要死一次了？」顧楠看到了熟悉的方小敏一下子搞明白了狀況。

  這是三年前的方小敏，當時的她還留著一頭飄逸的馬尾長發，是顧舒曼經紀人。喪屍末日發生后的幾年，缺乏水資源的情況下，為了防止髒東西和病毒附著，方小敏的髮型早就換成了更加幹練的短髮。

  這麼說是靈魂的共鳴使顧舒曼的身體產生了招魂的條件把自己的靈魂從三年後吸引了回來？現在自己在顧舒曼的身體里？

  「誰在說話？誰啊？啊！小敏，你聽到了嗎？有人在我的腦子裡說話，我是不是要死了？是不是要死了？」顧舒曼情緒崩潰地哭喊著，這使得猶豫不決的方小敏下意思地後退了幾步。

  她看著顧舒曼病變發青的小腿，還有逐漸失去的理智，咬了咬牙，下定了決心。

  「對不起」方小敏捂著嘴哽咽著說了聲抱歉，含淚轉身向樓梯間跑去。徒留情緒崩潰的顧舒曼在身後獨自哭泣。

  「閉嘴，別哭了！」顧楠被哭聲煩的頭疼，試圖捂住顧舒曼的嘴，竟然真的控制著她的右手捂住了她自己嘴。

  顧舒曼終於停下了哭泣，疑惑地看著不受控制的右手：「唔……這，這是怎麼回事？有別的意識在控制我的手？」面臨死亡的威脅顧舒曼反而冷靜了下來。

  「是我在控制，我在你身體里。說起來這大概就是民間傳說的中邪吧，或者是那些巫術中的招魂？一種吸引死者附身活人的情況吧。」顧楠自己也搞不清現在的狀況。

  「所以你是死人？」顧舒曼壯著膽子問。她覺得一個能溝通的對象，即使是鬼似乎也比那些只知道吃人的喪屍更親切一點。

  「你才是死人，不過按道理來說我確實應該死了，只是這次的情況好像有點特殊，我是在三年後的這裡死在了你的手裡。」顧楠努力解釋著自己已知的穿越情況。

  「你穿越了？你說三年後死在我手裡？難道那時候我還活著？」顧舒曼終於理清了思路，激動地問。

  「事實上三年後的你已經變成了一個喪屍，不過屬於感染較小的那種活喪屍。」

  感受著意識的消散，顧舒曼已經沒有了太多的恐懼，雖然搞不清現在的狀況，但是死前有人陪著何嘗不是一種幸福？

  「真不好意思啊！害死了你一次又要你陪我再死一次。」顧舒曼想要控制身體坐起來都已經做不到了。倒是逐漸接管了身體的顧楠幫她站了起來。

  「對了我有一個事情想拜託你」顧舒曼強撐著意識不散說。

  「我現在控制不了身體，你可不可以幫我去鎖上樓梯的門，我想盡我最後的力量幫小敏阻擋一下那些喪屍。」

  原來喪屍病毒真正的發源地是在17樓一下，那扇鎖住的門是顧舒曼為了防止喪屍上樓自己鎖上的，難怪三年後鑰匙就在她腳邊。

  「放心吧，我也認識小敏，就算你不說我也會這麼做的。」顧楠笑著說。

  他拖著顧舒曼染病僵硬的身子走向樓梯門，身後傳來了喪屍的吼聲。

  「如果有機會，真想多活一次啊！」顧楠鎖上門的時候感受著身後的血盆大口嘆息道。

  再次感受到逼近的血盆大口顧楠已經沒有了太多的恐懼，不過第一次遭遇這些的顧舒曼還是感到了無盡的絕望。

  「我不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