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草曹家三代他媽
醫院走廊盡頭的廁所裏，劉正山也打通了校長秦無涯的電話。
“你不用管，秉公處理。”
電話接通，劉正山未開口，那邊秦無涯頗有威嚴的聲音已先說道。
“秉公處理？”劉正山沒有領會到其中深意。
“不管是不是畢達的兩個孩子所為，曹家都要一個宣泄口、一個交代。我們什麽都不做，才能不得罪曹家，又不落老賈的口實，老賈向來護短，你知道的。”
“但曹勝逼我代表學校表態。”
“現在不會了。”
結束通話後，劉正山仍有些不甚明了校長的意思，當他走出廁所回到病房時，他恍然懂了。
因為他聽見——曹勝報警了，要將此事交給警方處理。
根據未國的法律，滿十六歲便要負刑事責任，很明顯，曹家這是打算借用刑法，要毀顧衝、廖星星的一生，憑曹家的能量，聘請最頂尖的律師，完全能讓刑期在法律範圍內以最重量刑判決。
……
聽見曹勝當他們的麵撥打報警電話時，顧衝、廖星星、郭強民三人都很錯愕，也沒有料到曹勝竟會以報警的方式來解決。
“讓他們報警，怕他個鳥？我們又沒做錯什麽。”
廖星星嗤之以鼻。
顧衝卻隱隱感到了不好，皺起了眉頭。
郭強民的臉上也從他進醫院後，第一次露出了憂色。他心思再淳樸簡單，也畢竟是活了四十來年的人了，清楚裏麵的某些門門道道。
很快，九院學校附近的公安局民警趕到了醫院，了解情況。
曹勝直指顧衝與廖星星惡意傷害攻擊曹棟，以致重傷，並將所有責任都推到了顧衝頭上，說是他事先通過網絡挑釁，再從線下約戰曹棟。
整個事件，都被曹勝顛倒黑白，反了過來。
顧衝冷笑反駁，點名讓彭飛等三人出來對質作證。
“我作證，是顧衝昨晚找到了我，讓我帶口信給曹師兄，說要向他發起挑戰，顧衝恃才傲物，覺得曹師兄不配再坐文學社社長的位置，應該讓給他。今天曹師兄赴約，我親眼所見是顧衝打得他重傷吐血！”
彭飛站出來說道，好一副義憤填膺之態，卻跟他之前的闡述，完全不一樣。
“彭飛說得對，我也作證，事實經過就是這樣。”廖大誌也說道。
毫不出意外，王強也馬上站了出來，執同樣的證詞。
“你們這三個王八蛋說什麽？你們剛才可不是這樣說的，不是睜著眼睛說瞎話嗎……”
郭強民聽他們顛倒黑白，勃然大怒，再也忍不住，就要衝上去。
“這位同誌，請你冷靜一點，你敢威脅證人，小心我們告你妨礙執法！”
一名警察同誌大喝道。
“劉主任、梁教授、唐教授，剛才你們也聽見了彭飛他們剛才的話，你們現在倒是說句公道話！”
郭強民勉強克製住自己，衝劉正山、梁峰喊道。
梁峰搖頭，劉正山卻道：“他們剛才說了什麽？我怎麽記不太清了？”
唐經天最無辜，道：“老郭，我才到醫院就進去看病了，真什麽都沒聽見。”
“好好好……我終於懂了。”
郭強民霎時心灰意冷，冷靜了下來，他黝黑的臉上寫滿失望。
顧衝也已經懂了——自己到底還是太年輕，低估了曹家的手段，他們剛才那段時間不僅收買了彭飛他們，連劉主任、梁教授這等人物都跟著睜眼說瞎話，是他萬萬所料未及。
見人證俱在，警察同誌便讓顧衝跟廖星星，以及彭飛等在場目擊證人，一齊回警局協助調查。
顧衝道：“警察大哥，這些事情跟廖星星無關，都是我幹的，你要帶人就帶我回去調查吧。”
秦麗琴卻立刻大叫道：“不，警察同誌，那個胖子是最大的幫凶！”
“蔥哥，沒關係。”
廖星星對顧衝露出了一個苦笑。
……
學院街的公安局，顧衝上回作為證人來過一次。
沒想到很快他又回來了，這次自己成了被告。
顧衝跟廖星星分別在兩個審訊室錄了口供。
毫不出意外，兩人的口供完全一致，因為他們陳述得原本就是事實，當然，除了關於是否是顧衝將曹棟擊成重傷這個問題上，他們說了謊，都一口咬定是曹棟自身的問題，反正也不怕警方對顧衝做武力檢測。
麵對顧廖二人，跟旁邊彭飛三人，雙方截然不同的證詞，，偵查經驗豐富的辦案民警其實也已看出了些端倪，向上級有關部門做了專門匯報。
不久後，一個“熟人”走進了顧衝所在的問詢室，是處理黃小山謀殺案的張哲。
……
賈又城接到郭強民的電話時，正躺在樹下的涼椅上，悠哉看書。
“我日他屋裏先人，劉正山、梁峰兩個龜兒子，是明目張膽幫曹家欺負我畢達咩？”
賈又城氣得從涼椅上蹦了起來。
掛了電話，他怒氣衝衝，向校長辦公室趕去。
……
海連群島，曹家的臨海豪宅裏。
曹家家主曹希光盤坐在棋盤之前，他幹枯卻依然穩定無比的手撚著棋子，走完黑棋之後，又移動白棋，深情很是專注投入。
他在跟自己下棋。
曹希光不但是海連名門望族曹家的家主、三曹集團的掌門人，也是海連有名的圍棋聖手。
因為難逢棋手，所以他隻能自己跟自己下棋。
“爸，李律師已經趕往報案公安局；另通知了十幾家線上線下媒體前去做專題報道。您放心，一定讓棟兒這件事，成為近期海連最熱的社會新聞。
但我不太明白，這樣豈不是會讓九院名譽受損、讓秦校長難堪？”
一名年過五十的貴婦人在房間外掛斷電話後，走到曹希光身後說道。
她正是曹希光的長女，曹勝的姐姐曹菱。
曹希光沉思，下完一手棋後，才緩緩道：“老秦沒讓學校出手和稀泥，便已經是偏向我們。我出動媒體，其實是助老秦在學校以退為進，給賈又城那條老瘋狗一個交代，表示曹家為了此事已經怒不可遏，不怕與老秦翻臉。
嘿嘿，至於九院名聲嘛，記者一杆筆，全看怎麽寫，到時候我再公開為九院說上兩句話，幫他圓回來就是。”
曹菱讚歎道：“爸，您的智慧，我們真是一輩子都學不來。”
曹希光不再說話，繼續專注下棋。
……
顧衝這件案子，嚴格意義上來說，同樣屬於武者類案件，所以依然是張哲接手。
張哲拿著顧衝之前的口供，又與他對了部分細節，基本搞清了來龍去脈。
“兄弟，你攤上了大麻煩。”
張哲歎了口氣，毫不掩飾對顧衝的同情。
“即使我相信你，但最終落實還是在證物證人上，唯一在場的三名證人已被曹家買通，隻要他們一口咬定是你打傷曹棟，你自己供詞裏也說曹棟是在對你出手時受傷，這便足以坐實你百分之八十的罪名。”
顧衝心情前所未有的糟糕，道：“可他們沒辦法證明我有重傷曹棟的實力。”
張哲道：“這就是剩餘的百分之二十有爭議的地方了。正式立案後，曹家肯定會聘請最頂尖的律師，爭取最大的努力打贏對你的訴訟。不過你放心，案子沒宣判結果之前，都可能有轉機，我會盡力幫你。”
顧衝苦笑道：“謝謝張警官。”
與張哲聊完後不久，顧衝跟廖星星得知警方已正式立案，他們將直接被押送到看守所。
兩人被押著上車轉移時，剛走出公安局，忽然一陣喀嚓聲，伴隨著刺目的閃光燈，對著他們閃個不停
原來公安局門口，竟已圍了一二十個拿著話筒、扛著攝像機的記者，他們見顧衝跟廖星星被押著出來，便一窩蜂湧了上來，警察攔都攔不住。
“同學，聽說你跟曹家公子爭風吃醋，才痛下殺手，請問是這樣嗎？”
“顧衝同學，你現在是否對自己的所作所為感到後悔？”
“你是否會向曹家道歉，爭取從輕處理？”
……
一大堆諸如此類的問題，向顧衝拋出。
“曹棟、曹勝，冤枉誣陷我，我草他們媽！”
顧衝被問得心煩意亂，怒從心中起，忽地抬頭，對著鏡頭一聲大吼。
全場頓時寂靜下來，人人驚訝地望著顧衝。
“我也要草曹希光他媽！”
廖星星弱弱地在後邊跟了一句。
在場媒體中，不乏在網上直播的自媒體，於是，全國很多人民都知道了，有兩個叫顧衝跟廖星星的人，加在一起，要草曹家三代男性他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