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軍需
天啟六年七月六日乾清宮
天啟看著手上這張從張家口傳回的紙條，對身邊的李若璉說道：「那收網的時間就定在八月初三早上卯時正。朕會安排京營八月初假借演練之名，在八月初三一早包圍張家口堡。你安排在宣府的五百緹騎八月初三封住張家口關任何人等不得進出關隘，給宣府總兵下朕的手諭要宣府兵當日不得離城。」
李若璉忙點頭應是。
天啟看了他一眼說道：「這事做的很好，此事了結之後。北鎮撫司就要往遼東看，看能不能去建虜那邊刺探消息。」
李若璉開口道：「若安排明人，在遼東寸步難行，即便是當商販也處處會被建虜為難。小臣想要不在歸附的蒙人中挑選一下，讓他們去遼東或許會有所獲。」
天啟說道：「這事怎麼辦你做主就行，朕只想了解建虜那邊的所有事。誰和誰交好，誰和誰有仇，一石米多少一斤肉多少。」
李若璉告退後，天啟對方正化吩咐道：「派人去跟信王說下，讓他明天來見朕。」 ——
天啟六年七月六日西山神樞營靶場
朱由檢、孫傳庭、曹文詔、王正恩、孫元化、滿桂等人，正在打量京營輔兵昨日打制出的近兩百輛盾車，這些盾車分散遍布在正前方五十步一線，整個盾車陣寬約二里，而今日大將軍炮及佛郎機炮都分列在陣線兩側。
神樞營的炮兵，操縱著火炮斜向瞄準那些盾車。
「轟」的一聲巨響，左側一門大將軍炮第一個向盾車開火。由於大將軍炮射程能達到兩里，儘管炮兵將炮管調到了幾乎與地面平行的角度，這一發炮彈還是從盾車上方劃過落在了盾車的側後方向。
「轟，轟」又是幾聲炮響，這次的炮聲遠比大將軍炮來的小，是佛郎機炮在開火。佛郎機炮的射程在三百步左右有，這幾發炮彈全部落在了盾車附近。炮彈落地后又彈起繼續向前翻滾了數十步才停下。總共四發炮彈，有三發跳動后的路徑都經過了盾車後方，如果此時建虜靠著前方的盾車抵禦明軍的火銃，那麼此時的三發炮彈至少也能收割十數條人命。第四發炮彈正好擊中了一輛盾車，雖然沒有完全擊毀，但這輛盾車看上去也是無法再推動了。
朱由檢放下了手裡的望遠鏡對諸人說道：「嗯，佛郎機炮這樣使用對付盾車效果不錯。大將軍炮還要將射角調低一些。」
神機營現在訓練都是由孫元化及王正恩二人負責，孫元化介面道：「射角再低一點的話，那必定要對炮架做一些改動，下官這幾日就測算一下改動一門看是否能合用。」
此時，曹文詔有點擔心道：「如果建虜騎兵直接向我炮兵陣線衝擊，我方如何處置？」
孫傳庭說道：「炮兵布陣之前，先安排輔兵挖絆馬坑、放置拒馬。炮兵之前再排一個司的火銃手，只要能讓建虜騎兵不能要一下突入我炮兵陣地，則我方騎兵可乘機沖入被拒馬攔住的建虜騎兵。」
曹文詔接著說：「就怕兩軍剛一接觸，建虜趁我軍立足未穩之時來個騎兵衝鋒。」
朱由檢回道：「那這就要看我神樞營的夜不收能放出多少里了。至少要五十里之上，才能有足夠時間給神機營布陣的時間。」
滿桂說道：「神樞營現在五千騎兵，其中可用作夜不收的不過數百精銳。夜不收不但要看騎兵的騎術，對馬匹的要求也相當高。現下我大明的戰馬還是不如建虜所騎乘的蒙古馬。」
朱由檢點了下頭道：「這沒辦法，前幾日本王問了陛下關於馬政之事。陛下說現在馬政頹廢，所飼養馬匹只能用做挽馬。而與蒙古互市所購馬匹皆為閹馬。九邊每一處現在都缺馬匹，不止京營的神樞營不如建虜騎兵，本王估計關寧軍對上建虜騎兵也有所不如吧。」
說完看了眼滿桂和曹文詔，只見這兩位在關寧大捷中與建虜交過手的將領也不由自主地點了下頭。
幾人在說著話，炮手們開炮並未停止。直到炮管有些過熱后，才停了下來。
朱由檢對孫元化和王正恩二人說道：「炮手每日實彈訓練現在是幾發？火炮總共都有多少？」
王正恩回道：「大將軍炮每日兩發，佛郎機炮與虎蹲炮每日四發。現下兵仗局每月能送一門大將軍炮、兩門佛郎機炮、四門虎蹲炮過來。」
朱由檢默算了下，搖了下頭說：「大將軍炮每日四發，佛郎機炮和虎蹲炮每日八發。新鑄的火炮估計每個月也就這麼多了，兵仗局每月能拿到的木炭只有那麼多。」
說完又問曹文詔道：「曹將軍，現在五軍營第一第二兩營腰刀手和長矛手皆披甲了吧？」
曹文詔點了下頭說道：「第一第二兩營皆披甲，火銃手皮甲鐵盔、長矛手腰刀手俱鎖子甲鐵盔。」
朱由檢對曹文詔說道：「後面那三營的腰刀盾牌長矛這個月就能分批送到，鎖子甲現下每月能產出一千領，火銃到下個月預計產量能上升到四百把。」
說完，朱由檢又對諸人問道：「現下諸營還缺軍械軍備嗎？」
王正恩介面道：「火炮一直有送來，但現在神機營挽馬不夠。」
朱由檢對王正恩說道：「挽馬不用急，陛下已經將朝鮮的養馬地濟州島監管了。以後島上出產的良馬都將用於京營以及在登州的勇衛營。」
朱由檢正好將盧象升在登州籌建的勇衛營之事，向諸人簡單說了一下。
諸人聽了此事，不由得面色各異。沒想到陛下不但重編了京營，更是在登州招募遼民建設勇衛營。
朱由檢又想到一事要先交代一下，說道：「陛下最近釀了一些白酒，這些白酒不是給京營士卒喝的。這些白酒皆是為了以後若有傷員，給傷員傷口消毒所用。這幾天諸位先在營中遠離火藥庫的地方，建個庫房吧。本王這幾天也會教導那些伙夫如何使用這些白酒消毒。」
朱由檢看著遠處那些盾車說道：「諸位還需盡心竭力，本王估計最遲明年，陛下就會讓京營與勇衛營去遼東找建虜尋機作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