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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三二:曲阜城嶧山墨氏學堂

  公元前459年,仲秋,曲阜南城郊外,嶧山腳下,三顆蒼天銀杏樹呈「品」字形而立,一處學堂,落於樹下。

  這嶧山卻是不得了,後世雖名聲不顯,但卻是一直具有「鄒魯秀靈」、「岱南奇觀」美譽。那老子也曾到此修鍊,其他孔子、孟子、莊子、李白、杜甫、歐陽修等人也曾鍾情於嶧山,留下足跡、墨寶。

  更甚者,一代君王秦始皇也曾東上嶧山,與眾臣子議封禪望祭山川之事,並做石刻,碑文如下:

  皇帝立國,維初在昔,嗣世稱王;

  討伐亂逆,威動四極,武義直方;

  戎臣奉詔,經時不久,滅六暴強;

  廿有六年,上薦高號,孝道顯明;

  既獻泰成,乃降專惠,親巡遠方;

  登於繹山,群臣從者,咸思攸長;

  追念亂世,分土建邦,以開爭理;

  功戰日作,流血於野,自泰古始;

  世無萬數,陀及五帝,莫能禁止;

  廼今皇帝,壹家天下,兵不復起;

  災害滅除,黔首康定,利澤長久;

  群臣誦略,刻此樂石,以箸經紀。

  由此可見,此嶧山如何之名聲顯赫。

  這嶧山,有一天然山泉名曰朝天泉,在附近一凌空旁出的巨石之上,泉水彙集,不涸不溢,汩汩清流常年不竭。極頂五華峰有五塊巨石並立,若含苞芙蓉,秀立雲空。探海石傲立峰頂,伸首引頸,拱東而立,與壁立數十丈的錦屏岩遙相對峙。據說風清日朗之時,站立石上縱目遠眺,東海萬頃,恍惚可見。

  這學堂佔地倒是蠻大,兩套木製茅草屋。

  其中一套連體五間,屋頂兩側各立出一個煙囪,中間一屋卻是廚房,左右各兩間,這套草屋卻是學生吃住場所。這草屋設計十分有趣,自那廚房鍋灶下,兩側各延伸一條煙道至那煙囪處,這煙道自草屋炕內蜿蜒走過,在那出口處有一類似閘門的木板。若是夏日,那木板完全拉開,做飯燃燒的熱煙自那炕下快速流過自煙囪冒出,那炕也不會熱。若是天氣寒冷之日,則將那木板合上,只留小部分縫隙,那做飯的熱煙由於出口小隻能在炕下煙道內徘徊,熱煙的熱量傳遞到炕上,這樣夜間睡覺之時,那炕上就十分熱乎。

  另外一套也是連體五間,中間一套是老師的讀書辦公房間,左右側則是弟子學習使用。

  兩套房屋朝南採光而建,前後各有一處空曠的場地。北側後院一處場地,邊上擺放著一些木製刀兵以及一些石鎖之類,南側前院一處場地則是有幾排桌椅。整個院落四周圍有木製柵欄。中間大門處,木製牌樓上書寫四個大字「墨氏學堂」。

  此刻的墨氏學堂後院,有那十幾個少年正在演練武藝,那年紀或十歲到十三四歲左右,在有使刀的,有使劍的,還有在玩那石鎖打磨力氣的,一旁站立一個身穿白衣的年輕男子,背負著,正監督這些少年。

  那前院,卻是有著十幾個十五六歲的少年正端坐在椅子上,前面一位面色微黑,身穿青褐色麻衣的男子,正手持一卷竹簡,在那授課。

  這時,就見那大門外走進來一人,身穿灰袍,行走間腳步沉穩,但卻面帶笑容,手中一柄羽毛扇,彰顯風度翩翩。一進門來,沖著那教書的男子笑道:「墨翟,還沒下課么?」

  「原來是飛哥回來了,稍等片刻,我這就好。」那被稱作墨翟的男子回應。

  那飛哥笑呵呵的點了點頭,向後院走去:「子牧,你這也沒下課么?我回來了。」

  「喲,原來飛哥回來了。」那白衣男子笑道,上前與飛哥擁抱了下,「可是出去有段時間了。」遂又轉頭向那群少年叫道,「先停下吧,今天放個假,你們的飛叔回來了,都過來拜見下。」

  那一群小小少年一個個聞聽不用練了,趕緊放好手中器物,也不顧擦拭臉上的汗水,紛紛跑過來,圍在那飛哥周圍,七嘴八舌的叫著「飛叔」,還有那年齡小的且又調皮的上前,笑眯眯的問道:「飛叔,可是好久沒見你,我們老想你了,這次回來,可有帶些什麼稀奇好吃之物?」

  那飛哥將那隨身包裹打開,笑罵道:「一群小猴崽子,想我是假想我包裹里的好吃的才是真吧?」說罷,將包裹中的外地特產甜點取出,散放到桌子上。

  一群小孩童蜂擁而上一搶而光。那其中一個孩童見此忍不住叫道:「大家都手下留情啊,前院的大哥哥們還沒有呢!」

  那飛哥笑呵呵摸了摸那孩童的腦袋:「還是孟山懂事,放心吧,給他們留著呢,飛叔知道這些小狼的德性,所以留了一手,哈哈!」說罷又從包中單獨取出一塊甜點遞給了孟山。

  「謝謝飛叔!」那孟山很是懂事。

  就在這時,前院的也下課了,一群大的少年,紛紛來到飛哥面前,很有禮貌的行禮,問候。那飛哥,取出剩下的甜點,遞給其中一個年級略大些的少年:「風離,把這些甜點分下去吧,這是晉國的特產,口味還是不錯的。」

  那叫風離的少年謝過飛哥,將那一些甜點拿去分與師兄弟們。

  這時,那叫墨翟的男子方走了過來,上前與飛哥擁抱了下,笑呵呵的打趣道:「飛哥這次回來,可是增添了幾分儒雅。」

  「哈哈,墨翟又在取笑於我,我即便再如何增添儒雅,卻是拍馬也追不上你啊,你那才叫儒雅!」

  書文到此,大家或許也明白了,這墨翟,正是當年的子墨,那飛哥卻是兒時的玩伴騰飛,那子牧也是。

  話說當年子墨在師父赤松子離去之後,遂閉關三年,出關后,向父母告別,說是要遊歷一番長長見識。

  這子墨久聞曲阜孔子大名,遂直接奔向曲阜。此時孔子傳言去世多年,子墨來到那目前祭拜了下,也代父親祭拜了一番。便去尋訪孔子的門人,欲要了解孔子儒學的精髓。

  一番打聽,得知曲阜城有一曾子,那曾子正是孔子的弟子,自十六歲拜師,頗得孔子真傳,且十分守孝道,以孝著稱,那孔子去世后,其守墓三年,如若父喪,深得世人好評。那曾子在曲阜城辦了個「曾子學堂」傳播發揚孔子思想,而且孔子的孫子孔伋也在其門下學習。

  書中暗表,這孔伋,字子思,乃是孔子的兒子孔鯉之子,其父去世較早,孔子臨去前將孔伋託付給曾子,讓其照顧。這孔伋卻也十分了得,聰慧異常,不愧為孔子之孫,曾子所傳知識幾乎一講就通,而且善於聽他人的意見。後世的《中庸》、《孝經》等名著均出自其手,其門人又收弟子,那弟子也是了得,再為一代聖人,孟子是也。

  子墨探得足夠的消息后,遂尋到那曾子學堂,向其自薦,準備到其學堂之上聽聽儒家思想,但其有個小小的要求,自己前來聽講,只交學費但暫時不拜師。那曾子一聽不高興了,問其,既然不拜師那還來學什麼?這子墨遂告知,自己已經有了老師,有了那老師則不可再拜別的老師。那曾子好奇,遂與其談論了一番,這一番談論卻是讓曾子甚是驚訝子墨的學識,上至天文,下知地理,前談歷史,后講法理,這子墨如此年輕卻胸中包含萬象,堪稱無所不知無所不曉,最後二人商議這子墨就在曾子堂下旁聽。那曾子自非尋常之人,不僅將那孔子思想發揚光大,還融入了自己對老師課業的理解,一番授業自是聽得子墨受益匪淺。課間時分,二人還互相探討。

  這聽學的問題解決了,可還要解決肚子問題,於是那子墨利用閑暇之餘,為解決在外遊歷的開銷問題,就選了一處場地,展示了一番自己的武藝,這武藝一施展頓時得到了周圍百姓的認可,三天後,便租賃了一個場地開始招徒,面對對象自是一些十幾歲的孩童。起初時間是每兩天傳授些武藝,休息兩天讓孩子們在家中自行練習,自己也順便去找曾子做下旁聽生。

  如此過了三年,對那儒家知識大致了解了差不多,也知悉孔子的一些理念。對那些理念,雖有很多收益,但某些方面卻是不敢苟同。可不管怎麼說,那孔子畢竟也與自己有些淵源,曾子的德行又是十分令人欽佩的,而且孔伋的年齡與自己相仿,論輩分,兩人倒是同輩,言語間也談得來,日常間,子墨稱呼孔伋為子思師兄,在子墨與曾子探討時,孔伋也會經常加入進來,可謂「三人行必有我師焉」,這儒家思想加入了子墨這一支新生力量,卻也令曾子、孔伋受益匪淺。那後來孔伋的中庸思想,很多源頭就是來源於子墨。

  三年後,也就是公元前461年,子墨20歲。按當時禮制,年滿20,要行冠禮。子墨抽了個時間,趕回徽山,由子簡挑選吉日,邀請附近的親鄰做見證,奉上供品祭祀天地、祖先。冠禮進行時,由至親好友依次加冠三次,依次戴上三頂帽子,先加用黑麻布材質做的緇布冠,這表示從此有參政的資格,能擔負起社會責任;接著再加用白鹿皮做的皮弁,就是軍帽,這是表示從此要服兵役以保衛社稷疆土;最後加上紅中帶黑的素冠,是古代通行的禮帽,表示從此可以參加祭祀大典。一番準備完畢,子簡對子墨說道,「今日,你既行弱冠之禮,則表示你已真正成人,一舉一動要合乎禮法,為方便以後稱呼,特給你取一字,其字為『翟』,翟,雉羽,靚麗羽毛也,帝王出行攆車裝飾也,希望你以後大有作為,同時愛護自己的羽毛。」

  這以後,再稱呼子墨,就稱其墨翟。行過冠禮賜了字,墨翟相約兒時的夥伴,一同去那曲阜城闖蕩。返回曲阜城,墨翟來到曾子學堂,告知曾子,自己準備教武的學館改為文武都教的學堂。那曾子聽聞,長嘆一口氣:「以你的才學若入儒門,儒門必將再創輝煌。但我也知,金鱗豈是池中物,儒門難以留你。去吧,去闖蕩出一片天下,子簡生了個好兒子啊!」

  「先生如何知曉家父的名諱?」聽到曾子這番話,墨翟大驚。

  「哈哈哈哈。」曾子捋著鬍鬚大笑道,「我如何不知?你長得與子簡師弟如此相像,只是臉龐略黑了些,後來我就寫信與你父親溝通了一下,果真如我之判斷。」曾子站起身來,拍了拍墨翟肩膀,「你那父母的媒妁之禮還是我牽線的呢,只是你父親沒有和你說起罷了,他是想讓你獨立成長,而且我也知道了你的老師,的確,有赤松子他老人家做你的老師,你自不能拜入我的門下。」

  墨翟一聽,俯身拜倒:「墨翟今日方知原來父親也是儒門中人,見過師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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