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想想都害怕
西門霸皺眉,隨即卻又嗤笑。
「現在?白相是不是還在夢中?」
白皓天老臉驟現窘色,連忙擺手。
「當然不是此刻!老臣雖不常到茶肆酒坊,但也知道它們的開市時間。所以就下午申時吧,申時老臣在南街清風閣恭候王爺大駕,還請賞臉!」
西門霸挑眉斜眼地盯了半天,確定白皓天不是開玩笑,這才從嗓子眼裡哼了一聲揚長去了。
白皓天卻頹然倒地,若不是後來的大臣扶著,後果不堪設想。
「白相爺!您這是怎麼啦?可需要臣下去請御醫?」
那大臣關切地望著白皓天。
顫顫站起來的白皓天,笑著擺了擺手。
「不妨事!就是適才走得急了些。葉尚書,老臣在此謝過了啊!有時間還請來相府喝杯茶水!」
「臣下不敢!只要相爺無礙便好!臣下告退!」
那葉尚書說完,便低著頭走了。
白皓天苦笑。
看看吧,少卿!
日後父相若不在了,你就憑著這些畏首畏尾之輩,怎麼對抗西門霸啊?
……
攝政王府。
西門霸剛睡了半個時辰,就被吵醒了。正要發怒,王德戰戰兢兢地進來了。
「王爺……是顏夫人!」
「不好好安胎,一大早的哼哼唧唧幹什麼?」
西門霸劈手將一個枕頭扔到王德頭上。
「讓她滾!告訴她!若是她肚子里的孩子有事,她也不用活了!」
王德連忙諾諾應了,出得門來才敢擦了擦頭上的冷汗,顏夕卻一見他就笑了。
「王管家!王爺答應見我了是不是?是不是?」
「顏夫人!王爺吩咐了,讓您回去好好養胎!小心身子!」
王德暗裡橫了一眼,面上卻堆著笑,可惜顏夕不懂他的意思,還是一再嚷嚷著。
「我不信王爺不見我!定是你騙我!王爺!王爺——」
王德無奈,只好招來兩個丫鬟,將她強行送走了。再回頭,西門霸已經黑著臉站在了門口。
「王爺……」
「日後若是她還來,就直接押回去關了!」
西門霸余怒未消,紅袍翻飛,轉身去了他的卧房。
王德再度擦擦額角冷汗,嘆息。
難道王爺真是中邪了?為了一個戰纓,竟然肯自己睡書房?唉……這王爺的心事越來越難猜了!
戰纓還在睡著。
西門霸立在床邊愣愣看著她。
縱使他閱女無數,也不得不承認戰纓的美,是獨一無二的。她的身上沒有任何脂粉香,卻有著一般女人都沒有的魔力。
這魔力,似雪無暇像梅孤傲;既有茶的清香悠遠,又有酒的醇厚甘甜;令他莫名其妙地就想靠近。
窗外旭日越升越高,縷縷晨暉透過低垂的窗幔透進來,有些正好落在戰纓的臉上。她似乎覺得有些刺眼,嚶嚀一聲翻身朝里繼續睡了。
可就是這個小動作,竟然讓西門霸嚇得出了身冷汗,並抬腳跑了出來。
要不是昨夜給她服下那御醫的葯,恐怕剛才早已醒來。要是醒來看見他站在她的床頭,估計掐死他的心都有了。
哎呀!想想都后怕!
西門霸拍著胸口,暗自長舒了口氣,還好沒醒。
一旁靜候的兩個丫鬟,見了這詭異的一幕,登時嚇得掩住了嘴。只把眼睛睜得大大的,見鬼似地盯著她們的王爺。
這還是那個生殺掠奪高高在上的王爺嗎?
不知從哪裡鑽出來的王德,則是不等西門霸察覺,便向她們做了個殺頭的動作。那兩個丫鬟,這才面如土色地趕緊垂下頭。
偏巧西門霸這時回過頭來,吩咐好生照料裡面的戰纓。王德忙指派那兩個丫鬟進去了。
西門霸見此,才放心地去了書房。
這是他多年的習慣,早朝回來後會在書房處理政務。也就是批閱本該西門博批閱的奏章,然後讓西門博只蓋個璽印。
這便是他作為大昭攝政王的象徵。
時間過得很快,眨眼就申時將至。想起與白皓天的約定,西門霸起身出了書房,策馬離去。
清風閣是京師比較清雅的茶樓,只售茶不供妓子,但有琴師或者棋手為客人服務。共三層,除了一樓大堂,二至三層皆是供清貴們品茶聊天的雅室。
西門霸到了后,將馬韁繩甩給迎上來的店夥計,便噔噔上樓了。
「老臣已恭候多時,攝政王請坐!」
正喝茶的白皓天一見,忙起身相迎。
西門霸也不客氣,紅色袍角一旋,徑自在白皓天對面落座。
一旁靜立的茶女當即上前,將茶水斟好,然後便盈盈退後。
白皓天卻在這時,將手一揮。那茶女見了,立馬退出雅室並把房門輕輕帶好。
西門霸心不在焉地吹著浮在杯麵上的茶葉,不時斜眸瞥向對面的白皓天。
雅室中有片刻的靜默。
牆角的沙漏卻不曾停止,聽在耳中還很像心跳的聲音。
良久,白皓天一口飲盡杯中茶,將那茶盞重重反扣在茶几上,才擲地有聲地開了口。
「攝政王!老臣也不跟您兜圈子了。今日請您來,實是因為那叛王之女。聽聞她被您拘進府中,不知竟為何故?」
西門霸眉梢一掀,斜眸輕笑。
「哦?白相日理萬機,怎有閑心關心起本王的私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