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海妖之心（3）

  看見莉薩醒來，面前那位美麗得不像人間所有的人露出溫和的微笑，「你好，初次見面，我叫塞因。」

  「我叫莉薩……」

  莉薩揉著脹痛的太陽穴，慢慢坐起來，茫然地環視四周。

  這好像是一處戈壁海岸，目光所及，到處亂石嶙峋，讓莉薩意外的是，她在不遠處望見了好幾位下半身是魚尾巴的……男性？

  應該是男性吧？

  莉薩這時將目光移回身前，果然在面前男性的腰部以下也看見了一條色彩絢麗的魚尾。

  是妖精嗎？

  好像沒聽說過這種妖精呢……

  「這是哪裡？」

  對上人魚的目光，莉薩如是問道。

  「這裡是海妖的領地，」人魚塞因輕輕拍打著他的魚尾，他把手臂支在岸邊一塊岩石上，托臉看著莉薩，「我聽說你們人類把這裡叫作人魚灣。」

  「人魚灣……」

  莉薩輕聲咀嚼著這個名字，表情看起來有些獃滯。

  「你還好嗎？你的臉色看起來很不好，是有哪裡不舒服嗎？」

  這條人魚似乎對她的狀態很關心。

  不太好……或者說，相當糟糕。

  莉薩的眼前彷彿又浮現出父親死前的畫面，還有那隻吸血鬼蒼白得讓她覺得噁心的臉。

  莉薩搖了搖頭，沒有說什麼，只是問：「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嗯……這個問題我也很想知道，」人魚友好地打量著她，「你還記得出現在這裡以前的事嗎？」

  記得，但她不想回憶……那讓她本能地想要嘔吐。

  看見莉薩驟然變得難看至極的臉色，塞因似乎意識到了什麼，面露愧色，「抱歉……是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情嗎？可以不用回憶那些，我只是想知道在這之前有沒有發生一些對你們來說不太尋常的事情……比如說，有沒有聽到一些特別的聲音？」

  特別的聲音……經他這麼一提醒，莉薩想起來了，在她失去意識之前，確實聽見了一些特別的聲音。

  應該算得上是特別吧……

  那聽起來是一名男子的歌聲，彷彿來自大海深處，深邃，幽遠，讓她回憶起小時候和父親一起出海的時光。現在回想起來，好像還能記起那時海風拂過臉頰的舒緩溫柔。

  是特別動人的歌聲。

  「我想起來了，」莉薩抬眼看向人魚，「我那時候聽見了歌聲，很優美的歌聲。」

  塞因臉上露出不加修飾的驚訝神情。

  「怎麼了嗎？你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嗎？」

  「啊……大概知道。」

  塞因抬手撓了撓下巴，然後偏頭向她示意周圍的人，「喏……她們都是和你一樣，被海妖的歌聲誘惑而來的人。」

  莉薩順著他的目光望去，就見幾乎每一隻海妖身邊都跟著一位人類女性。

  「都是女性嗎？」

  莉薩不由地發問，「你們海妖只對人類女性感興趣？」

  「談不上感興趣與否吧，只是基本上九成的海妖都是男性，就是因為族群里雌雄比例不協調，為了種群的繁衍，才有了用歌聲蠱惑人類伴侶的傳統。」

  塞因很有耐心，基本有問必答。

  「為什麼一定是人類？」

  「這個我也不是特別清楚，可能……你們人類比較容易被蠱惑吧。」

  說完這句，塞因似乎意識到這話有些冒犯，連忙又補充一句，「而且，比起形態各異的妖精，還是你們人類比較符合海妖的審美。」

  聽到這話，莉薩認同地點頭。

  確實，除了她以外，其餘的人類女性都是前凸后翹的性感美女，別說海妖了，她都覺得賞心悅目。

  「那我聽到的是誰的歌聲？」

  莉薩打量著面前的塞因，「是你嗎？」

  塞因的表情看起來似乎對這個問題感到為難。

  片刻的沉默之後，他搖了搖頭，「其實我還不確定你是不是被海妖歌聲蠱惑來的……你好像不是海妖會喜歡的類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