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海妖之心（2）

  就在這時，莉薩身後的房門被推開，莉薩下意識地回頭看去，就見吉姆拿著元素槍站在房門外。

  想來是剛才的槍聲驚動了隔壁的父親。

  吉姆持槍的身影剛剛映入莉薩的眼帘，忽然就有一隻手從她背後伸出來，五指一張，扣住了莉薩的脖頸。

  「莉薩！」

  父親驚恐的吶喊在耳邊響起，莉薩也讓這突然的情況嚇得渾身僵住，不敢動彈。

  「放心……只要你乖乖聽話，我不會拿你怎麼樣的。」

  尤加利的聲音在她耳旁響起，好似一條冰冷滑膩的蛇游過她的耳廓。

  「別碰她！離她遠一點！」

  吉姆雖然舉起了槍，但是礙於莉薩就站在他身前，不敢貿然開槍。

  「好啊……」

  尤加利微笑著回答，「把元素槍的圖紙交給我，我馬上就走。」

  「你……！」

  吉姆咬緊了牙，怒視著尤加利，然而即便他的目光再兇狠，也不會影響到尤加利分毫，這個銀色頭髮的吸血鬼少年臉上依然掛著有恃無恐的笑容。

  無奈，吉姆只能轉身拿來元素槍的設計圖紙，將它交到尤加利的手上。

  「比我想象得還要輕鬆很多啊，」拿到元素槍的圖紙，尤加利的目光打量著手裡輕薄的圖紙，臉上完全沒有目的達成后的喜悅，從鼻子里哼出一聲輕蔑的氣音。

  「現在可以放開我女兒了吧？」

  聞聲，尤加利抬起頭，看著幾步之外為女兒緊張的吉姆，沉默了一瞬，忽然露出惡劣的笑容，「沒問題，不過……」

  以吸血鬼溝通元素的能力，幾乎是無法使用法術的，於是尤加利單手從口袋裡抽出一張鐫刻了法陣的捲軸，當著父女二人的面，將捲軸撕開。

  鋒銳如刀的青色風刃一瞬間脫離了捲軸的控制，瘋狂地噬咬過尤加利面前的每一寸空間。

  等到這場吃人的青色風暴平息，莉薩的房間已是一片狼藉，幾乎看不見一寸完好的牆面。

  而鐵匠吉姆就立在這片狼藉的廢墟之中，捂著他被風刃割開的喉嚨，慢慢地倒了下去。

  血色蔓延開來，一點點填滿地面上那些被風刃割開的溝壑，莉薩感覺自己彷彿能聽見那鮮紅液體流淌的聲音，彷彿能聽見它們一寸一寸侵染石灰地面的叫囂聲。

  她張嘴想要尖叫，卻始終沒能發出聲音。

  要活下去……

  逃出去，活下去，然後……殺了這隻吸血鬼。

  莉薩混沌的頭腦里，只有這樣一個聲音依舊清晰。

  尤加利走到她身前去，彎腰去看吉姆死狀可怖的屍體，莉薩就趁著這個機會，舉槍對著尤加利的後背一股腦地將剩下的五顆子彈全部傾瀉而出，然後轉身衝上露台，從二樓的露台上躍下。

  吉姆的鐵匠鋪沿溪水而建，莉薩跳下露台，直接就掉進了湍急的溪水之中。

  她其實不太會游泳，但也不至於把自己淹死。

  正當她努力在水面上保持呼吸，並順水逃亡時，就聽見身後傳來重物落水的聲音。

  「咚」的一聲重響，彷彿是死神前來收割的協奏。

  莉薩回頭看去，就見尤加利正以一種人類遠遠達不到的速度在水中向她逼近。

  逃不掉嗎……

  絕望的陰影覆壓在莉薩心頭，她暗自撈起水底下手旁的一塊大石頭，在尤加利接近的瞬間，她猛地舉起石頭對著他的腦袋砸下去。

  石頭碎成了小塊，尤加利卻只是吃痛地悶哼一聲，看起來仍像是沒事人一樣。

  緩過氣來的吸血鬼惱怒地掐住她的脖子，將她的腦袋按進水裡。

  即將窒息的前一刻，莉薩恍惚間好像聽到從什麼遙遠的地方傳來歌聲。

  像是海妖立於懸崖峭壁對月而歌，歌聲深邃寂寥，穿越了大半個海國，傳到月亮下的另一個國度。

  窒息的感覺湧上來，不知道持續了多久，忽然有那麼一個瞬間，莉薩就感覺周圍好像忽然溫暖了起來。

  那感覺就好像此時此刻她正躺在純白的沙灘上，溫暖的陽光正灑在她身上。

  「小姐？」

  耳畔傳來一個低沉磁性的聲音，莉薩睜開眼，就看見面前一張放大的精緻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