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冊:少主,老奴有一計
「明修棧道,暗渡陳倉。事情的起因和經過,皆都是因南荒而起。即使中洲沒有成為那眾矢之的,因和氏璧的出現,也一樣會讓中洲陷入困境,這也便是無王,和那有王之分別。」
中洲無王的局面,不會因為塗陌的到來而打破,既然他順應了天命,便就承了這其中之因果。只是他心中之所念,就只有如何的了斷了這當中的因果。平定了中洲的內亂,若是還有些不夠,那麼,他就奪了這天下,他只手握一劍,意欲逍遙而已。
這也正應了梧桐山莊莊主之言,這逍遙二字,又豈是那麼容易。
如若塗陌不是鬼谷流派之傳人,中洲的局面是否又好過了如今?視人命如草芥,沒有任何一方會願意見證一個白起的崛起,那殺伐之果斷,和那一顆淡薄的心性。
「少主。根據梧桐山莊,和我們布置的一些暗眼傳回的消息來說,中洲王城之內聚集了很多江湖上的一流高手,他們散在了城內各處之後,便就沒了蹤跡。而我們埋伏在攝政王身邊之人,在這幾天的夜裡,都是感受到了幾道很是不友善的目光注視。」
星辰子挪動著步伐,伸手拿起了桌上的茶壺,給塗陌倒上了些許泛黃的茶水之後,便躬著腰,退在了塗陌的身後。
「風,要起了。」
塗陌抬手,指尖輕握著茶杯,他的雙眸有些深邃。攝政王已經被盯上了,而中洲的那些一流的高手,還不足以能夠殺了攝政王,只是潛伏在暗處的幾位武道巔峰,才是那一柄柄真正的斷頭利刃。
指尖的撥動,心中之計謀,那散出的迷霧,也就只是為了迷惑,牽制住一些人的布防罷了。
「少主。據前線的探子傳回消息,在我們失去的城池之內,如今也都在緊鑼密鼓的集結著兵力,而南荒的數萬鐵騎,也都南荒的邊境,整裝待發,靜靜的等待著那一聲聲戰鼓的擂動。」
一發而牽動全身,再過五日,便就要出兵,這暗潮湧動之下,各方之中都是有著很多的情報傳回,那無一例外的便是,那些傳回而來的情報,全部都是讓星辰子心中沉甸甸的。而他,也就只有著重的稟報於塗陌。
塗陌的放權,可讓星辰子很好的處理了那些不大不小的事宜。
「星辰子,按你之推算,這南荒是否會讓我們儘快的收復失地,還是會讓拖延住我們的步伐?」
塗陌指尖握著茶杯,放於了唇間,淺泯了一口,他的嘴角邊,露出了一絲的笑意。梧桐山莊的人,不止是被塗陌散於了中洲的各處,在這之中,又加上中洲先王生前的一些布置,這就便是很大的一張情報網。這也讓的塗陌能夠很好的知曉那四方的情報,這南荒是一頭猛虎,張牙舞爪,目光嗜血,而在南荒身後的人,也同樣是一頭猛虎,爪牙也是鋒利無比,這一山之中,卻是同時容下了兩頭猛虎的盤踞,只是那口中之食物,又怎麼會夠他們分食?
「少主。我們出兵的目的,其一,便是真的收復失地,中洲寸土不讓。其二,就是穩定了這軍心,以免這亂上加亂。其三,周旋於其中,中洲失地收復之時,便是摒除中洲內亂之日。若是按照南荒目前的局勢來看,我們便是他們手中一柄利刃,可作那牽制之用。依老奴之見,南荒或許會和我們相呼應,同時拖延著己方腳下的步伐。」
星辰子眸光閃爍著,他彎了彎腰,便分析出這當中的蜿蜒曲折。而這,便就只是他心中之猜想,他卻是不敢太過於篤定。
「這南荒的心,著實有些大了,如今他們腹背受敵,又要周旋於其中,這荒天笑心中之所想,手中所為,皆是逃不過那幾人的耳目。」
逃不過,那又如何!塗陌的語氣幽幽,他的眉目一凝,終是發出了一聲的嘆息。「我們想要拖延,卻是要被迫於南荒相互契合著,我們要在南荒和東土破除了牽制之前,收復了失地,摒除中洲的內亂。」
即使知道對方的意圖,卻也就只能依照他們計劃好的來做,若是想要逃離,卻是要棋高一著,險勝了那一分。
「少主,目前的局勢很是混亂,南荒和東土周旋於其中,都想要脫身而出。西域的目標,或許並沒有在我們中洲的身上,返觀北漠,卻是一直是坐山觀虎鬥的模樣,在這其中,來至北漠的威脅,可是比之那三方更加的可怕。」
星辰子埋低了身體,在塗陌的耳旁,細聲細語道。「少主,老奴有一計…………」
隨著星辰子口中的話語落入了耳中,塗陌嘴角邊的笑容,越是濃烈。
「少主。按照此法,可讓七殺老人的方寸大亂,我們也可以得以修身養息,緩過氣來,重整了旗鼓。」
話語一落,星辰子便直立起了身軀,只是他嘴角邊的笑容,似是有著一抹的殘忍。
「明日你便安排下去吧,切記,有一人很是至關重要,他不能輕易地被殺死。」
塗陌抬著雙眸,望著宮殿的門口,他的耳旁聽著那越來越臨近的腳步之聲,有些的急促,便開口說道。「星辰子,有客人來了,去迎接一番吧。」
「是,少主。」
星辰子領命之後,邁開了步伐,挪動的身體,來到了門口處,隨之也就打開了宮殿的們。一抹的光亮頓時照射進來,驅散了逍遙殿內的一些陰暗。
塗陌端坐於木椅之上,手指指尖敲打著木桌,他一臉平靜的望著星辰子迎進的兩道身影。
年過花甲,身著錦衣,眉宇之間,卻是有著一抹的慌亂。
中洲王城。
食為仙客棧之內,二樓的客房之中。
「少主。北漠少主已經到了中洲王城,就下榻於我們旁邊的廂房之中。」
才從外面回來的墨雲,模樣之上有些風塵僕僕。
「墨雲,王家之人去了何處?」
對於白畫會和她下榻去同一客棧之內,這也是在雪如煙的意料之內,整個中洲王城之中,也就只有這一家客棧,沒有各方的眼線。既然白畫已經到來,她便也就不在急切了,只是她的眉宇之間,頗是有些在意王浩和火長老的去向。
「稟少主。王浩和火長老去了靖西鎮之後,便就失去了蹤跡,屬下去查探過一番,有過打鬥,也有些新鮮的血跡,而最主要的便是一個土坑,顯然是剛挖掘出來不久。」
墨雲彎了彎腰,便把她的一番查探如數的說了出來。
「血跡?土坑?難道他們在靖西鎮遭遇了伏殺?」
雪如煙搖了搖頭,王家雖是樹敵過多,那些人卻是不敢在中洲明目張胆的出手,這王家有多深厚的底蘊,她雪如煙的心裡,可是一清二楚。
「罷了,他們離開了那便是最好不過了。水長老已經潛入了中洲王庭,王家隨行而來,他們也就盡到了他們的作用。」
雪如煙偏過頭來,她眉目如畫,臉頰上未施粉黛,卻是有著傾國傾城之姿。她抬眼看著墨雲說道。「墨闕是否來找過你,不知他如今過的可好?」
「墨闕叔叔!」
雪如煙的一雙秋水眸子內,有過一絲的懷念。那是一位身著碎花裙,面容如瓷娃娃一般惹人憐愛的小孩童,在一位身著黑衣的男人的肩頭之上,笑的是那麼的開心。
「少主。他………未曾來找過屬下,屬下已經見過他了,他只是站於遠處,遠遠的眺望了少主一眼。」
有功無過,以他之血肉之身,擋住了那萬劍之痛楚,只是為了一個孩童。
「我墨闕的衣冠琢,終是不存於墨家!」
一襲黑衣擺動,在風中飛舞著,他的臉上血跡斑斑,嘴角邊的笑容又是那樣的凄涼,手捂殘軀,也終是成了那不歸之人。
「墨闕叔叔………」
雪如煙的眸子中,瀰漫著水霧,那一襲黑衣,便是她心中最大的念想。兩行清淚,悄無聲息的劃過了臉頰,又如一顆顆水晶一般,滴落了身下。
「少主。」
墨雲有些不忍打斷了雪如煙,只是目前的一些局面,還是不利。
「呵呵……我竟然失態了。」
雪如煙抬手,用她的衣袖輕輕擦拭著臉頰兩旁的淚痕,有些梨花帶雨,很是凄美。「往事如煙,便就讓它隨風而去吧。」
「墨雲,我們明日便離開中洲,啟程返回東土,王家一事,不能再有拖延了。」
雪如煙輕輕的搖了搖頭,她也放下了有些濕潤的衣袖,只是有些泛紅的眼眸,水光流轉著,更加的楚楚動人了。「我們的布局如何了?」
「稟少主,已經安排妥當了。他們設下的埋伏,也就是只能化作一場空。」
墨雲說道。
「好。或許過不了片刻,白畫便會尋上門來。我們都在中洲待上了許久了,如果捕魚不成,反倒成為了那竹筐里的大魚,那便是大大的不妙了。」
回過神來的雪如煙,亦如了往常一般模樣,雖是美的驚心動魄,卻是少了幾分的煙火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