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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冊:血屠(求收藏求關注)

  「少主。塗陌以回到中洲,如今的中洲也徹底內亂了起來。我們要不要暗中除掉,東土,西域和南荒在中洲的布局。」

  小葵的一抹纖細身影,站立在白畫的身側,雙手相合,行了一禮后,便開口說道。

  「無妨。這北涼亭和塗陌有著一個十年之約,十年未到,北涼亭也只會在背後做一些無傷大雅之事。而荒天笑本就高傲,他又豈會在意他在中洲的布局。只是這雪如煙,心思縝密,她在中洲的布局,又豈是那麼容易破去的。」

  「只是,如若破了任何一方的布局,中洲暫時的平衡也將會被打破。塗陌也將會成為眾矢之的,我的計劃也將付諸東流。」

  白畫手拿起摺扇,立於眼前,擋了擋有些刺眼的陽光,步伐有些緩慢的移動著。白畫微眯著眼眸,望著前方的荷塘,嘴角邊露出了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少主。如果讓中洲保持著短暫的平衡,對我們北漠有利,而對於其餘三方來說,卻是有些不妙。東土的雪如煙不會眼睜睜的看著我們得利於中洲,南荒和西域亦是如此。」

  小葵雙手垂在腰間,跟隨在白畫的身側。一雙眸子轉動間,很是靈動。「如果我們把矛頭指向西域,那麼雪如煙也暫時不會對我們出手。中洲攝政王一事,雪如煙肯定會出手相護,就是南荒想必也不會坐視不理。這攝政王的身後,站的可是那位!」

  衣擺飄飄,白畫和小葵來到了荷塘邊,荷塘之水,在烈日的照耀下,宛若給荷塘之上鋪上了一層碎金,耀耀生輝著。

  「此話怎講?」

  白畫把放於眼前的摺扇握於胸前,輕輕的搖晃著。他的目光深邃,只是嘴角邊的笑容,卻是讓人捉摸不透。

  「北涼亭雖說和塗陌有十年之約,但是戰爭瞬息萬變,此中變數太多。即使北涼亭不對中洲出手,也會讓我們北漠無暇顧忌中洲。這西域可是和南荒一樣,都想隔岸觀火。如若我們放任東土在中洲大刀闊斧,斬去各方在中洲的布局,少主認為荒天笑是否能讓一個女人踩在他的頭上。」

  小葵說道。裸露出的雙眸,彎曲成了一個好看的弧度。

  一個王權之人,且心高氣傲,他又怎會讓人站立於他的頭頂之上。

  「不錯。此法雖然看起來是在暗中幫助雪如煙,實則上也是在保全著我們自己。雪如煙如此聰明的一位女子,想必是不會拒絕來至我北漠的好意。」

  白畫頓住身影,合上摺扇,握於手中。「只要塗陌還在,我北漠在中洲的布局,讓雪如煙破去了又何妨!只是這攝政王,想要他死的人,可是很多啊!」

  栽贓嫁禍於中洲,借刀殺人於塗陌。

  這塗陌,白畫要保。這攝政王,白畫也要保。

  「少主,我們是否可以動身前往中洲了。」

  小葵說道。

  「不急。等雪如煙動身之後,我們再動身也不遲。既然她喜歡取得先機,就讓她取了便是。」

  白畫口中發出一陣爽朗的笑聲,合上的摺扇在白畫的手中又再次的打了開來。「小葵,叫暗沉隨時待命。我有一種預感,暗沉或許已經暴露了。既然雪如煙想要破掉我布的局,讓她破了便是,就讓暗沉給雪如煙提個醒吧!」

  得有所失,失有所得。不能完美,也就只有近乎完美。

  「是,少主。」

  小葵領命,彎著身軀,便向後退去。荷塘邊上,只留下了白畫一襲白衫,手搖摺扇,站立著,抬眼眺望著,這荷塘之中的景色。

  中洲。

  五元城。單名一個「酒」字的酒館內,塗陌在等待著,而那位懷抱著驚虹的少年,卻是在兩位老者的引領之下,離開了此處。

  沒了驚虹,塗陌也感覺到了有一絲的無趣。街上的叫賣聲,吆喝聲,混雜成一片,讓五元城裡熱鬧非凡,人聲鼎沸。

  就在驚虹離開之後,二樓的樓梯口,便響起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而近。

  「少主,老奴可算是把你給盼回來了。」

  一位身著錦衣華服,髮絲有些花白的老人,人未到,聲音卻是在塗陌的耳旁響起。

  待老人站立在塗陌身側后,雙手一合,雙腿便要彎曲而下。卻被塗陌手中的劍給阻止了他下跪的軀體。

  「無需如此。我能來中洲是奉我師傅之命,順應天命而已。和他無關。你也不用叫我少主,我對中洲的王權,沒有半分興趣。」

  待老人的身體重新站直后,塗陌便收回了掌心處緊握的劍,垂吊於空中,示意老人坐下之後,塗陌便開口說道。

  「如果直接喚少主的名諱,這當真是折煞老奴了。」

  老人躬了躬身,神色有些驚慌,他站立在塗陌的身側,雙手垂於腰間,腳步卻是不敢移動分毫。

  「隨你吧。」

  君臣有別,而身為中洲先王獨子的塗陌,更是身份尊崇。這君臣之禮數,老人卻是不敢逾越半分,這便是身在王權家,身份尊卑之區別。

  在這滾滾的紅塵之中,那看似繁花似錦,榮華富貴的背後,卻是有著一道道鐵一樣的秩序,在制約著他們。

  「少主,老奴名為星辰子,已伴隨先王三十餘載了。」

  星辰子立於塗陌身側,低著頭顱說道。

  「星辰子!號稱血屠!」

  塗陌對這個名字絲毫不陌生。整個天下,共有十位出類拔萃的謀士,伴於王權之人的身側。而這其中,便就只有星辰子是出身平民,伴於中洲先王身側,計謀百出,又一計助中洲先王奪下了中洲王權之位。

  錦囊妙計,層出不窮。

  而他的計謀,陰險,狠辣。在他的算計之中,險有人會活著出來。這也是他被冠以血屠稱號的由來。

  「我無手握王權之意,更無爭權奪霸之心,我回到中洲,中洲從此以後,便無新王。」

  塗陌的語氣平緩,只是他等之人,是星辰子,卻是讓塗陌有些意外。如若手握王權之人身死道消,那伴於他身側的人就只有陪葬一途。

  生,陪於身側。死,亦要伴於身旁。

  想必這星辰子,是他的故意為之吧。塗陌的眼眸轉動間,有些深邃。

  「少主不要王權,可是要那帝位?」

  星辰子說道,眼角的餘光看著塗陌年輕的側臉。虎父無犬子,這金龍又豈會潛入淺水。

  中洲先王的畢生遺憾,便是只做了中洲之王。而不是手握天下的皇權之位。

  「只有天下一統,中洲的命數才會改變。我此次下山,只為改中洲命數,其他的,便和我無關。」

  塗陌搖了搖頭,淡淡的說道。他伸手拿起桌上的酒杯,小酌了一口之後,便放眼望著街道上來來去去的人影。

  酒有些辛辣,卻是回味無窮。也亦如這人生,酸甜苦辣咸,缺一不可。

  「少主生性淡薄,對任何事物都看的透徹,唯獨卻對中洲一事,有著些許的糊塗。」

  星辰子挪動著身體,給塗陌身前的酒杯倒滿了酒液之後,便開口說道。

  「糊塗與否,我只在乎因果,順應天命而已。」

  塗陌說道,只是一雙眸子內,卻閃過一絲莫名的亮光。因果,有因也有果,有果必有因。即使因果不斷,塗陌也唯有一劍,斬碎了它。

  「少主,如若是天命所歸,讓你手握皇權,身處帝位,這此中因果,少主可會接受?」

  星辰子垂著雙手,重新站立在塗陌的身側,話語一落,他的嘴角邊便彎曲出了一抹弧度。一雙有些混濁的眸子中,也是漸漸的清明了起來。

  「我意不在此,我想做之事,便無人能夠阻我。如果是天命難違,我便手握一劍,斷了這天。做那逍遙之人。」

  星辰子跟隨中洲先王三十餘載,深知中洲先王的遺願。而塗陌的心性堅定非凡,一時半會兒卻是改變了不了。

  那讓所有人都為之瘋狂,趨之若鶩的皇權霸業,在塗陌的眼裡,還不如逍遙二字來的快活。

  「少主所言,老奴心裡謹記。」

  星辰子雙手一合,躬著身說道。他行了一禮之後后,雙手便垂在身側,開口說道。「少主,先王知道少主心性,便在逝世前,把政權和軍權分開。攝政王主內,少主主外。這樣一來,便如少主所願,既不握中洲王權,又能改變中洲的命數。」

  「如若真是這樣,那便是最好。」

  塗陌的從口鼻處發出一聲冷哼。讓攝政王當政,他又豈能讓塗陌手握軍權,安於身側。至塗陌踏足中洲土地的那一刻開始,塗陌便身在了中洲先王的算計之中。

  「少主心性淡泊,先王只是想讓少主有一個慢慢接受的過程。」

  至塗陌的話語一落,星辰子便趕緊開口道。如若讓塗陌誤會了,那中洲先王的一片苦心,便會付諸東流,而他星辰子,死後便再無顏面去見中洲先王了。

  那他,星辰子,將會是中洲的罪人。

  「我到中洲,才是中洲內亂的開始。而當我結束中洲內亂之時,便是一統天下的戰爭開端。他的算計,我心裡自是清楚。而另外四方又把目光投放於中洲之上,我也瞭然於心。既要暗渡陳倉,又不想破釜沉舟。殊不知,這世間因果循環,卻是一報連接著一報。」

  塗陌腳步挪動著,端坐於凳子上,把杯中酒一飲而盡,一股辛辣便在嘴中化開,直達肺腑而去。

  「少主所言極是。如今的中洲是一發而牽動全身,我們的一舉一動,會被那四方瞭若指掌。如若少主想要脫離俗世,去尋那逍遙二字,也唯有結束戰亂一途。」

  塗陌潛心修道二十餘載,不僅心性淡泊如此,更是連事情的本質都看的如此透徹,端是有些可怕了。

  如果塗陌真有稱霸天下之心,這天下的戰火,將會燃燒的很旺,很旺………

  星辰子心裡也唯有一嘆,如若真要爭奪天下,他的計謀還有些不夠。想要手握皇權,也必將生靈塗炭,腳下將會踩著無數屍骸堆積而成的一條帝路,扶搖而上。

  「興,百姓苦。亡,百姓苦。這天下之根基,是這尋常百姓家,而戰火最直接燃燒的,也是尋常百姓家。」

  最是無情的戰火中,人的性命卻是如那草芥一般。塗陌不在乎人的性命有幾兩重,卻很是在乎這其中的因果關係。

  世間萬事,有因必有果。他日種下因,來日必結果。

  「少主,你回來的消息,攝政王已然知曉,他如今以在王城之中設下酒宴,就等少主回歸王城。這是一場鴻門宴,還望少主小心謹慎。」

  星辰子話語一落,便從懷裡拿出一封信,和一枚可以調動中洲幾十萬兒郎的虎符,小心輕放在桌前,塗陌的跟前。「少主,這是先王臨終前,囑託老奴親手交給少主的東西。」

  星辰子把一封信和虎符放好后,便垂著雙手,退到了塗陌的身側。

  「如若這攝政王能殺了我,我便把這調動三軍的虎符送於他又如何。」

  塗陌伸出手,拿起桌上的信和虎符,放入懷裡。信,塗陌不用看,也能大致猜出上面的內容。也就無需在費力打開了。

  塗陌很是自信,也不會無故放矢。倘若這份心性都沒有,又如何在這戰亂之中,無敵於天下!

  我手握一劍,持一顆淡然道心,便可斬殺一切阻我之敵,斬破一切魑魅魍魎,還我一世的逍遙。

  「去中洲王城。」

  塗陌從懷裡掏出些散碎銀兩,放於桌上之後,便站起了身來,邁開步伐,抬腿走出了雅間,下了閣樓,出了酒館。

  一老一少的身影,衣擺飄飄,漸行漸遠,最後被淹沒在了街道上有些擁擠的人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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