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若蘭你個小賤人，你竟然敢這麼對我。」牡丹向我沖了過來，抬起手狠狠地扇向了我。

  「牡丹，住手，你在幹嘛！」

  我往前微微地伸了一下頭，「啪」的一聲，我感覺到臉上火辣辣的痛。

  我順著巴掌的力道跌坐在地上，伸手捂著臉，眼淚在眼眶中打轉。

  抬眼，一臉委屈地看向急匆匆走過來的媽媽。

  「嗚嗚，姑娘，嗚嗚.……嗚嗚嗚嗚，你疼不疼啊？」

  和媽媽一起趕來的小丫頭桃枝將我扶了起來，看著我紅腫一片的臉，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這個小笨蛋，哭得讓人心疼，不過戲還得演下去，等結束了，再哄哄小丫頭吧。

  我安靜地低著頭，眼淚從眼眶中掉出，砸在地上，暈成一團圓圓的水漬。

  我和小桃枝，兩個人，哭得一靜一鬧。

  對比之下，更加顯得我受了委屈還默不作聲。

  媽媽抬起手，卻不敢碰我紅腫的臉，一臉心疼地看著我臉上的傷。

  「牡丹！你為什麼要打若蘭？啊？」

  媽媽轉身手指著牡丹的鼻子，氣得面色赤紅。

  牡丹呆呆傻傻地看著怒氣衝天的媽媽和無聲落淚的我，張嘴準備說些什麼。

  我在心裡暗暗地想了各種可能的情況，想著她會把我們下午商量的話告訴媽媽，或者指責我是我誘引她這樣做的，導致搞砸了這次的演出。

  我都一一想好了對策。

  「媽媽，不是你說讓若蘭好好休息，我來代替她演出的嗎？」

  我看著牡丹紅了眼，委屈地朝著媽媽大吼的時候，我連淚都忘了流了。

  對不起，是我的錯，我居然把你當了對手，還為你下了一個這麼麻煩的套。

  唉~

  「我什麼時候說讓你代替若蘭上台了？我是讓你自己準備好自己的演出，你算個什麼東西，你以為你還是當年那個人人捧著的牡丹仙子嗎？你這些年外頭雖傳你只屈居於若蘭之下，但別人不清楚，你自己還不清楚嗎，還不是你當年那些恩客賣你當初一個情？啊？你看看你現在的姿色，年老色衰，還不給我安分一點！」

  媽媽一知道牡丹給她惹了這麼大的麻煩，氣得破口大罵。

  一轉頭，看見我委屈地低著頭，一句話也不說，硬生生地憋住氣，轉而一臉心疼地握住我的手。

  「若蘭啊，委屈你了啊。」

  「不委屈，是若蘭不好，讓姐姐誤會了，都是若蘭的錯~」

  我一幅可憐小白花的樣子。

  但我知道，並不會有人同情，為我出頭的媽媽也不過是因為，我是一棵好用的搖錢樹罷了。

  心裡微微有些發苦。

  「媽媽，我家姑娘太可憐了，您看看我家姑娘臉上的傷，您看看，嗚嗚~姑娘一定很疼吧，我們趕緊去上藥好不好？」小桃枝突然插話。

  她的話徹底讓牡丹逃不過一罰了。

  但我此時卻沒想著這些，只是覺得心裡暖暖的。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這件麻煩事上，只有她關心我的傷，我到底痛不痛。

  我揉了揉她的小腦袋，笑了。

  笑容里也帶著幾分真誠。

  媽媽彷彿突然被點醒，「是啊是啊，若蘭快去上藥吧，晚了臉上更嚴重了就麻煩了。」

  媽媽趕忙催促我。

  我帶著桃枝頷首，準備離開。

  這時，牡丹也終於意識到被我擺了一道，正準備開口揭穿我，卻被媽媽的下一句話打入了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