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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考驗

  韓秦?


  蘇秋漓嫣然一笑,“大公子這般直呼生父名諱,可有違孝道。”


  “凡事皆是兩麵,有足夠的德行,才能擔得起足夠的敬重,韓秦雖是小民生父,卻從未給過小民一絲一毫的父愛,反而任由高氏母子作踐於小民,連小民母親去世都不聞不問。”韓庭和是溫潤男子,身上帶有一種渾然天成的清雅氣息,然而此時,那份清雅卻被熊熊燃燒的恨意所取代,隻見他喉結微動,勉強按耐住心底不停翻湧著的激動情緒,繼續道:“母親臨死前目光緊緊盯著門口,希望韓秦能來看她最後一眼,可最終什麽也沒有等來,因為就在前兩天,他才納了第六房妾室,那會兒正忙著跟嬌妾蜜裏調油,如何還記得隻剩下一口氣的發妻?”


  日複一日的等待,日複一日的失望,夏氏的日子,想必也是這麽熬過來的吧?

  冷清的男人,何其涼薄。


  南宮宸,他……會不會同樣如此?


  蘇秋漓隻覺得心底某處如窒息般難過,深吸一口氣,逼著自己不去想那虛無縹緲的未來,隻凝聲道:“就是從那一刻起,你決定不再委曲求全?”


  “是。”韓庭和回答的幹淨利落,“小民本該是堂堂正正的嫡子,一朝零落成泥也並未有分毫怨懟,隻想憑本事考取功名,帶母親離開韓府安度後半生,可就連這樣簡單的要求,高氏都吝於恩賜。”


  王氏的死讓韓庭和明白,所有的尊嚴地位都是爭取來的,一味忍氣吞聲,隻能讓敵人得寸進尺,變本加厲。


  “你能從愚孝的枷鎖裏掙脫出來,很是不易。”


  許是經曆相似產生的惺惺相惜之情,蘇秋漓格外欣賞韓庭和,在示意其起身後,似笑非笑道:“過了今日,高氏母子越發要把你當成眼中釘了。”


  “無論有沒有今日之事,她都視我如骨鯁在喉,巴不得吐了痛快。”韓庭和深深望了蘇秋漓一眼,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小姐自幼喪母,又莫名癡傻多年,個中苦楚定比小民多上數倍,小姐能煥然新生,必定有所求有所願,小民不才,願意追隨小姐,以盡綿薄之力。”


  “哦?”蘇秋漓把玩著腕上的羊脂玉鐲,幽幽道:“那你倒是說說,本小姐求什麽?”


  “尋常人或許會覺得您的癡傻是病症,但小民卻明白,那是有人處心積慮害的。”既然存了投誠之意,韓庭文自然坦言相向,“因為高氏當年也想用同樣的辦法來害小民,隻不過母親警覺,才沒有讓她的陰謀得逞。”


  “你的母親把你保護的很好。”這一點,原主並沒有韓庭和那樣的好福氣,若不是她的魂魄意外而來,這會兒早就化成一捧黃土了。


  韓庭和並沒有順著蘇秋漓的話說下去,而是繼續條分縷析,“柳氏雖然被貶下堂,然而百死之蟲,雖死不僵,更何況她身後得以倚賴的皇後一黨正如日中天,隻有把他們連根拔起,才能永絕後患。”


  蘇秋漓最大的敵人是皇後一黨,韓庭和同樣也是,因目標一致,他才敢毫無保留地把這些大逆不道的話宣之於口。


  蘇秋漓不予置否,隻淡淡含笑,“你倒了解的清楚。”


  “小姐突然由癡傻變得聰慧,更兼被陛下親旨賜婚為宸王妃,小民就算捂著耳朵也有所聽聞,何需刻意了解。”韓庭和明白今日隻是初相識,就算蘇秋漓對他有幾分欣賞,也必然有所顧慮,是以並未催促,隻不卑不亢,“小姐恨著的,亦是小民深惡痛絕的,若有機會盡些綿力,願粉身碎骨,萬死不辭。”


  有了蘇秋漓和南宮宸這重倚仗,高氏必不敢再明目張膽地為難於他,隻不知蘇秋漓要如何考驗他的忠心,或是能力。


  “這話為時尚早,不過……”蘇秋漓抬眸看韓庭和一眼,“若本小姐沒記錯的話,過幾天就是科舉的日子了,若無小人作祟,以公子的才學通過鄉試會試應該不難。”


  蘇秋漓並沒有把話說的太直接,但言外之意已十分清楚,她會保障韓庭和平安順利走到殿試,但隻有殿試取得好的名次,他才算徹底歸於蘇秋漓麾下。


  強者,需要的合作者,也必須是一等一的強者。


  “多謝小姐。”韓庭和起身深作揖一禮,“小民必不負小姐期望。”


  “很好。”


  塵埃落定,韓庭和也算徹底放下心來,將話題轉到銀刀上,“此刀雖好,但要滿足小姐的要求,隻怕還差了些,母親在世時曾提及外祖多年前曾尋得一塊質地堅毅的隕鐵,直到去年才打磨好,小民修書一封,小姐派隨從帶著書信去到安陽,外祖必不會吝嗇。”


  他雖然不知道蘇秋漓小小年紀是在哪學到那麽一身彪悍的斷案本事,卻明白其對銀刀感興趣絕不是想用來削水果,所以才有此言語。


  隕鐵做出來的刀子跟現代的鎳合金手術刀自是沒得比,但在這個年代,已是難得一見的珍惜品,蘇秋漓求之不得,自然沒理由跟韓庭和客氣,點頭道:“若老人家願意忍痛割愛自然是好,如若不願,我也不會勉強。”


  “是。”韓庭和再次拱手施禮,淡淡笑道:“這會兒,府中隻怕要鬧翻天了,若小姐沒別的吩咐,小民就先告退了。”


  “以後見麵,直接以姓名相稱,我不希望再看到你對任何人低三下四。”蘇秋漓語氣柔和卻不容置疑,“嫡子之位本就應該是你的,我想,你因該也希望你母親能夠以嫡妻身份堂堂正正供奉入韓家祠堂,安享後世子孫香火。”


  如果說考取功名證明的是才學,那麽徹底在韓家掌握主動權,考驗的便是能力,想要在官場站穩腳跟,這兩點缺一不可。


  “小姐教誨,庭和定會謹記。”


  “去吧。”


  茶樓包間很是寬敞,送走韓庭和,蘇秋漓並沒有急著離開,而是躺到貴妃榻上假寐,午後帶著金色的陽光灑在身上,暖融融的,蘇秋漓本無困意,曬了會兒太陽也忍不住迷迷糊糊要睡過去。


  尚未入睡,隻覺一陣熟悉的香風撲麵而來,下一刻整個人已落入到男子堅實寬闊的胸膛中,蘇秋漓並未掙紮,隻找了個舒適的位置貓著,懶洋洋道:“殿下偷聽壁角的水平見長。”


  從大門到貴妃榻有很長一段距離,南宮宸竟然悄無聲息地過來了,若是敵人,蘇秋漓這會兒已經去跟閻王大人請安了。


  南宮宸並沒有就著蘇秋漓的話說,而是有意加重手上的力道,“你到底還有多少我不知道的秘密?”


  “時間久了,殿下自然什麽都會知道。”蘇秋漓連眼睛也懶得睜,隻將這些天尋到的關於寶藏的線索撿重點跟南宮宸說了,隨後抬眸道:“聽說這些年京城發生了好幾起懸案,直到現在都沒破?”


  這是蘇秋漓前些日子偶然聽府中上了年紀的嬤嬤提及的,因著職業的特殊性,她對難以破解的懸案格外好奇,便著雯兒去打聽的仔細些,這一打聽不要緊,竟發現死的都是當時極有地位的高管,而且死因不明,嚴查之下尋不到任何線索,為了保全朝廷顏麵,隻好以暴斃掩飾過去。


  然而這世間不會有無緣無故的事情,更何況還連續牽扯到幾個高官,其中必有不為人知的蹊蹺。


  “你想追查?”


  既是蹊蹺,對案子有所懷疑的就絕不止蘇秋漓一個,南宮宸也著人調查了許久,隻是耗費大量人力物力,最終也不過是徒勞。


  “我看了那幾個人的履曆,多多少少都跟夏家有所關聯,或許查清了案子,就能找到那批寶藏的線索。”蘇秋漓從南宮宸懷中撐起身子,神色鄭重,“你相信我麽?”


  現代那麽多棘手的所謂懸案,蘇秋漓都一一破解了,她對自己很有信心,但同時也需要南宮宸鼎力支持。


  因為她不是朝廷官員,根本沒有資格調取那些早已封存在刑部檔案室的卷宗來查看,而這一點,對南宮宸來說,簡直易如反掌。


  南宮宸神色複雜地跟蘇秋漓對視,好一會兒,薄唇方才再次張開,“雖然是同一張臉,但有時候,本王還是忍不住想,你到底是誰?”


  “我就是我,真真切切在王爺麵前,無論從前還是以後,都跟您站在一條線上,不是麽?”她顯露的才能太多,別說警惕如南宮宸,就是尋常人也會起疑心,可那又有什麽關係?

  南宮宸隻需知道自己對他沒有任何威脅,反而還大有助益,就足夠了。


  “好好把你的聰明藏起來,別反誤了性命。”南宮宸輕輕捏了捏蘇秋漓的下巴,似警告也似囑咐,“柳氏不會坐以待斃。”


  心裏被仇恨填滿的人,想出來的招數隻會一次比一次更狠毒,雖然南宮宸知道蘇秋漓留著柳氏自有她的道理,但從心裏來講,還是不讚同的。


  在他的字典裏,隻有死人,才能永絕後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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