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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解剖查驗

  仵作精瘦的臉上原本就沒有多少肉,隨著眉頭深鎖,更是如菊,花般擰成一團,“你的意思是,把屍體刨開來看?”


  倒不是他能力不濟,隻是死者為大,屍體的完整性便顯得尤為重要,幾乎沒有親眷會同意解剖屍體,以免讓九泉之下的死者魂魄不安。


  “這便是糊塗話了,解剖屍體會讓死者魂魄不安,難道查不到真凶含冤莫白,魂魄就能安了?”


  這話並不是蘇秋漓說的,當然,更不是張卓,而是從堂外輕飄飄傳來的。


  蘇秋漓唇角嚼著一絲似有似無的笑意,隻覺得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那家夥,原本就是個最愛湊熱鬧的主兒。


  心裏的念頭還未轉完,那道熟悉的淺紫色身影便卷著嗆死人不償命的濃香撲麵而來,蘇秋漓向來不喜香料的味道,哀怨地瞥了南宮宸一眼,下意識地屏息後退。


  南宮宸“美名”在外,別說張卓,就連京城百姓也少有不認得的,不知誰先喊了一聲,眾人齊齊跪下請安。


  “都起來吧,起來吧!”南宮宸心情很不錯,慵懶地朝眾人笑了笑,隨後竟親自虛扶了張卓一把,“本王閑來無事出來走走,見你這京兆尹府似乎熱鬧的很,就過來瞧瞧,張大人不會不歡迎吧?”


  冷不丁橫卷進來一個身份不明實力莫測的蘇秋漓,就已經夠讓張卓頭疼的了,怎麽可能希望再來個‘天大的麻煩’,隻是這樣的大實話,無論如何都不能宣之於口,隻恭謹行禮道:“宸王殿下千金之軀親臨,實乃讓整個京兆尹府蓬蓽生輝,如何會有不歡迎之說。”


  “那就好。”


  見南宮宸很好說話,並未找麻煩,張卓懸起來的心稍稍安定些,連忙把南宮宸往上首的位子上引,“殿下請坐。”


  “本王隻是看個熱鬧而已,如何能喧賓奪主呢?”南宮宸手中的折扇輕輕揮了揮,乘風會意,立刻著人搬了把精致的金絲楠木椅子進來。


  張卓瞪大眼睛,呆愣愣地看著價值萬金的楠木椅從自己麵前挪過,要不是年紀不算太大,隻怕會立刻噴出一口老血來。


  看熱鬧的見的多了,可誰見過看熱鬧還自帶座椅的?簡直就是‘有組織有預謀’啊。


  蘇秋漓倒是習慣了南宮宸的不按套路出牌,隻無語地望了望天花板,心想跟這家夥比起來,‘吃瓜群眾’什麽的,簡直弱爆了。


  南宮宸仿若沒看見蘇秋漓,蘇秋漓也樂得暫時把他當空氣,隻神色如常地站在旁側,就連一直咋咋呼呼的韓庭文,也像個被鋸了嘴的葫蘆,默不作聲。


  見韓庭文總算還有些分寸,張卓心底再次暗暗呼出一口濁氣,稍稍斟酌片刻,將案件由來撿重點跟南宮宸回稟了幾句,遂拱手道:“殿下英明睿智,微臣歎服已久,隻是礙於殿下太過忙碌一直未敢登府求教,今日既有幸得見,還請您稍稍指點一二,微臣感激不盡。”


  說罷,深深揖了一禮。


  “原來是這麽回事。”南宮宸並未推辭,隻稍稍抬眼看了看韓庭文,“為了一個下人,將親哥哥訴至公堂之上,可見韓公子正氣淩然,深明大義,若本王不能主持公道,豈非讓人寒心?”


  南宮宸的‘善解人意’讓韓庭文很是愣了一下,旋即麵露狂喜,連連拱手道:“宸王殿下英明,還請殿下清斷!”


  蘇秋漓眼角輕掃,見韓庭和跪在地上的身子僵了僵,但到底沒開口為自己喊冤,隻繼續沉默不語。


  倒是個沉得住氣的,可堪大用。蘇秋漓暗暗想。


  “好說,好說。”南宮宸還是那副慵懶模樣,他似乎才想起有蘇秋漓這麽一號人存在,悠悠問道:“本王適才離得遠,未聽真切,你說能從深層刀口判斷出作案凶器?”


  “是。”蘇秋漓也不謙虛,隻屈膝福了一福,隨後道:“隻是在這之前,還需要確定一件事。”


  “什麽?”南宮宸微微挑眉。


  他怎麽不知道這丫頭還懂得破案?倒是小瞧她了。


  蘇秋漓看了南宮宸一眼,並未答話,隻把目光落到韓庭和身上,“韓公子,這把刀在被衙役拿走之前,是否始終在你手裏?”


  韓庭和答的肯定,“是。”


  蘇秋漓跟仵作對視一眼,眉目間是同行才有的默契,那仵作點點頭,朝張卓道:“大人,依著死亡時間推斷,衙役抓到韓庭和時,傷者已經大出血奄奄一息,所以,若能證明死者腹中傷口並非此短劍所傷,便可證明韓庭和並未殺人。”


  “如何判斷?”張卓戴上仵作遞來的手套,掀起衣服比對了一下兩處傷口,眉頭不由蹙的更深。


  真要剖屍麽?他總覺得這件事哪裏有些不對。


  “可以根據刀口的寬度,深度,形狀,棱角等等。”蘇秋漓是做慣了這些的,此時說起來自然條理清晰,“不過,這些都需要順著傷口把腹部剖開才能確定。”


  南宮宸雖然看上去養尊處優,實際卻是經受過大風大浪的,聽到這些眼睛都沒眨一下,“既然如此,那就剖吧!”


  一語畢,空氣瞬間安靜。


  話顯然是對蘇秋漓說的,難不成宸王殿下想要一個女子來解剖?


  這……就算她有那麽大膽子,也絕不能有這個能力啊。


  張卓想的沒錯,最起碼南宮宸也是這麽認為的,然而,很多事之所以神奇,就在於猜中了開頭卻猜不中結局,隻見蘇秋漓麵不改色,隻抬眸向仵作道:“麻煩借用一下刀。”


  看來是時候準備一套專業刀具了,否則還真是不方便。


  想到這些,蘇秋漓眸光再次落到那把精致的銀刀上,這工匠的手藝倒是不錯……


  當然,蘇秋漓並沒有太多時間思考刀具的問題,因為她很快發現,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齊刷刷落到自己身上。


  震驚,懷疑,不敢置信。


  額?

  其他人蘇秋漓倒是不在乎,隻是要好好想想此事過後,要如何應對南宮宸的盤問了。


  “這位姑娘,你……”仵作顯然有所猶豫,但終究還是開口道:“還是我來吧。”


  “就是。”


  韓庭文原本極力反對解剖,但有南宮宸拍板,那反對便也忽略不計了,隻想著能穩妥些。


  畢竟從一開始,蘇秋漓就是偏幫著韓庭和的。


  “也好,我來輔助。”蘇秋漓並沒有堅持,立刻同意仵作的話。


  按照現代法醫學的慣例,無論何處器官受創引起的死亡,都要自胸腹部開始解剖,如此就可先一步將體內留存的血液放幹淨,以防不慎割到血管引起出血,那樣,血液便會浸染肌肉或其他器官,影響法醫對死者死亡原因的正常判斷。


  對這個案子來說,無疑更簡單,因為死者的致命傷原本就在腹部,這一點並未引起爭議,隻是開膛破肚這等血腥之事,當著旁聽百姓的麵進行顯然有所不妥,是以先由衙役將百姓疏散離開,又準備好了各式刀具,方才準備開始。


  仵作手中的尖刀剛要劃破死者皮膚,突然有守門的衙役匆匆來報,“啟稟宸王殿下,府尹大人,大理寺少卿韓大人及夫人在外求見。”


  哦?來的倒挺快。


  蘇秋漓微微勾唇,也好,若他們不來,這出戲倒是很難演下去。


  這般想著,南宮宸的話已傳入耳中,“讓他們進來吧!”


  “是。”


  衙役聞聲退下,未過多時,帶了一對舉止優雅的中年男女進來,韓秦應該是在大理寺處理公務,緊急得了消息,連官服都沒來得及換就匆匆趕了過來,高氏雖然隻是外出上香,穿著打扮亦不見絲毫馬虎,一身正妻才可穿著的正紅色織錦長襦並月白色撒花裙,裙上的鳳凰牡丹花色皆以金線繡製而成,並以銀線點綴,襯的原本就十分出眾的容色更加明豔華麗,頗有一府主母的尊貴氣質。


  二人知道南宮宸在內,攜手上前行了禮,待得到允許起身後,韓秦方才垂手道:“犬子無狀,區區家事竟鬧到京兆尹府,還驚動了殿下,實在是微臣管教不周的罪過。”


  早先在下人處得知原由,韓秦就恨不得一巴掌拍到韓庭文腦門上,倒不是有多心疼韓庭和這個庶子,隻是尋常人家出了這等醜事,少不得悄無聲息地遮掩過去,以防讓政敵抓住把柄大做文章,哪有嚷嚷著鬧大的?


  這不,果真就撞南宮宸手裏了。


  韓秦能想到的,高氏自然也能想到,隻見她憤恨的眼神如浸了毒的刀子從韓庭和身上掃過,隨後匆忙請罪道:“妾身教子不嚴,汙了殿下清聽,還請殿下恕罪!”


  “韓大人韓夫人言重了。”南宮宸不以為意地笑笑,隨後指一指身側的椅子,“坐吧。”


  韓秦哪裏坐的住,飛快跟高氏對視一眼,再次拱手道:“殿下,屈屈家務事實在不敢勞煩於您,還是由微臣回府處置吧。”


  “哦?”南宮宸似乎誤會了韓秦的意思,眼波一橫,似笑非笑道:“韓大人是覺得本王沒有資格主持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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