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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仿冒品

  自作出選擇那刻起,徐嬤嬤就把自己全部身家性命都賭在蘇秋漓身上了,這會兒如何也不會反口,隻把頭埋的更低,“老太君,老爺,奴婢絕無半句虛言,那雞肉芝麻,紅棗蟹腿肉一旦同食皆有劇毒,您若不信,可傳府醫來細問。”


  “老太君,妾身區區內院婦人,又不是醫者,如何知曉什麽食物相生相克,再說,妾身跟大小姐無冤無仇,有何理由要害她!”柳氏斂衣跪下,淚眼盈盈地望著蘇賢,“老爺,妾身嫁予您近二十年,為您生兒育女主持家事,您還不知曉妾身的為人麽!”


  柳氏善於偽裝,平日裏總是一副溫婉大度的模樣,深得蘇賢的心,如今見她受委屈,如何能坐視不理,忙向老太君賠笑道:“祖母,柳氏向來和善,對孫兒對您都細致恭敬,絕不會加害漓兒的。”


  “照你這麽說,是漓兒心懷叵測,故意汙蔑嫡母了?”蘇老太君淡淡瞥了蘇賢一眼。


  這幾日,蘇賢屢次被蘇秋漓頂撞,心中正是怒氣難平,但考慮到蘇老太君一向疼愛蘇秋漓,隻好按捺住性子,淡淡道:“隻是一點小事罷了,這般勞師動眾把祖母請來,實在有失妥當,依孫兒看,若柳氏真要害人,大可以在漓兒癡傻的時候動手,何必要等到今日?”


  見蘇賢護著自己,柳氏略有些慌亂的心漸漸平複下來,抹淚道:“老太君,大小姐雖然不是妾身親生的,但這麽多年,妾身一直小心照顧,不敢有絲毫怠慢,不知道哪裏得罪了大小姐,竟要受此屈辱!”


  她抬頭看了蘇賢一眼,戚戚笑道:“老爺若不信妾身,妾身願意以死證明清白!”說罷,人就要往桌角上撞去。


  柳氏這般野心勃勃的女人最是惜命,怎麽會想死,之所以如此,不過是琢磨清楚了事情原由,與其一味推脫讓蘇老太君徹查揪出蘇清言,倒不如以退為進做足苦情戲,反而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更何況,這隻是徐嬤嬤的一麵之詞罷了,不能排除蘇秋漓故意栽贓陷害。


  “佩心,你這是做什麽!”蘇賢大驚失色,連忙起身拉住柳氏,同時冷冷道:“來人,把這個汙蔑主母的惡奴拖出去亂棍打死,本侯倒要看看,從今往後誰還敢忤逆犯上!”


  說是杖斃徐嬤嬤,但蘇賢話裏話外的意思,已是給這件事來了個蓋棺定論,認定錯在蘇秋漓了。


  “大小姐!大小姐您救救奴婢,奴婢絕沒有一句虛言啊!”見兩個身強力壯的家丁快步朝自己走來,徐嬤嬤急急抓住蘇秋漓的裙擺,就像抓救命稻草。


  “給本侯堵住這個刁奴的嘴拖出去!”蘇賢黑著臉低喝。


  “父親,事情還沒弄清楚,您又何必惱羞成怒呢。”蘇秋漓冷冷一記寒刀眼,將那兩個家丁瞪在原地,轉頭看向蘇賢時,卻是一副淡然神情,“掌家之道在於公平公正,如此,才能讓人心服口服,如今事情原委尚未弄清,母親就急著一哭二鬧三上吊,這要讓外人瞧見了,還以為是哪個妾室爭風吃醋,平白失了體麵。”


  見蘇秋漓諷刺自己沒有教養,柳氏氣的臉色發青,無奈撒潑之事的確是她做出來的,一時無力反駁,倒是蘇賢替她出頭道:“祖母您都瞧見了,蘇秋漓這般頂撞嫡母,半分教養也無,孫兒是管不了她了,還請祖母做主,找個教習嬤嬤好好調教一番,省得日後在宸王府惹出禍端,牽連咱們定遠侯府滿門。”


  明明是嫡親女兒,但卻怎麽看怎麽不順眼,連蘇賢自己也覺得奇怪。


  “漓兒說錯什麽了?”蘇老太君銳利的眼眸,在鬢發有些蓬亂的柳氏身上淡淡掃過,“細算起來,你由貴妾晉為平妻也有十年了,怎還這般毛毛躁躁。”


  這些年,柳氏暗地裏對蘇賢那些妾室做了什麽,老太君嘴上不說,心裏卻再清楚不過,但妾室地位低下,隻要有正當理由,主母是可以自行處置的,她也不好多加幹涉,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如今,卻是更加不滿。


  柳氏心裏暗罵了一句‘老不死的’,麵上卻忍住恨意,恭順道:“老太君教訓的是,孫媳知錯。”


  在柳氏之後,蘇賢亦不甘心地低低道:“祖母,孫兒魯莽了。”


  “你是魯莽。”老太君微微歎息一聲,語氣中已含了幾分嚴厲,“定遠侯府一脈興旺與否,不僅在你,也在漓兒,策兒,言兒身上,你做父親的,要好生教導,而不是一味地偏頗指責。”


  蘇老太君身為太祖皇帝的嫡出公主,當年原本有更好的歸宿,然而緣分天定,偏偏男扮女裝偷跑去演武場練箭時偶遇了當年的定遠侯,對定遠侯一見傾心的老太君回宮後就直接去求賜婚,得太祖皇帝成全後二人喜結連理。


  定遠侯和老太君成婚後和睦美滿,一度被傳為佳話,然而美中不足的是,二人在子嗣上極為艱難,隻育有一個體弱多病的兒子,到了兒子這一脈,也僅有蘇賢一位嫡子並一位多年前嫁予蜀地藩王的庶女。


  如此,蘇老太君對蘇賢的重視可以想見,蘇賢年少時,有老太君時不時教導著,人還算爭氣長進,否則夏光大將軍也不可能把夏氏嫁予他,但隨著老太君年歲漸長,抱病的日子也多了起來,蘇賢失了管束,自恃清高急功近利的本質漸漸暴露,又有柳氏母女明裏暗裏的挑唆貶低,對蘇秋漓越來越刻薄,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老太君這般言語,對蘇賢來說已是很重,連忙躬身道:“孫兒多謝祖母教導。”


  “都坐下吧。”如此吩咐了一句,蘇老太君看向久未言語的蘇秋漓,溫言道:“漓兒,僅憑徐嬤嬤一麵之詞,的確不能證明此事是你母親指使,你可還有其他要說的?”


  蘇老太君看人極準,打從一進門,她就明白這件事隻是個引子,蘇秋漓想要做的絕不止於此。


  “回祖母的話,並非漓兒小人之心,隻是在用午膳之前,宮中來的太醫已診斷出漓兒體內被下有慢性毒藥,漓兒怕極了,又聽徐嬤嬤提及膳食中有毒,如何還能冷靜。”


  中毒之事,她原本不打算這麽早說出來,可既然有人要繼續作妖,那就全擺到台麵上好了,不止定遠侯府,她還要整個京城的人都知道。


  看熱鬧的向來都不嫌事大,及笄宴那日的風波尚未散去,又曝出身中慢性毒藥,這些事經老百姓添油加醋地傳揚開來,想來柳氏很快就可以成為京城惡毒後母的標杆式人物了。


  聽到‘中毒’二字,蘇老太君整個人都不好了,當然,這並不完全在於擔憂蘇秋漓的安危,而是她之前每年都請太醫給蘇秋漓診脈,卻沒有一人提及蘇秋漓中毒,可見那些太醫早早就被收買了,根本不說實話。


  至於收買他們的人?

  皇上主掌天下生殺大權,根本犯不著動這些微末心思,那麽,就隻有統領後宮的皇後柳氏了。


  連她都敢算計,柳氏,當真是個好的。


  “太醫可有說如何解毒?”震怒過後,老太君很快關切道。


  若說以前她格外偏疼蘇秋漓些,是覺得這孩子太過可憐,那麽現在,更多的則是因為對方的聰慧。


  從蘇秋漓身上,隱約能看到自己當年的影子。


  “曾祖母放心,太醫說毒性雖然棘手些,但暫時不會危及性命。”這般回了一句,蘇秋漓向雯兒使了個眼色,雯兒會意,立刻讓兩個家丁把一個大大的紅木箱子抬進來。


  “這是……”蘇老太君微微挑眉。


  “把箱子打開。”蘇秋漓再次吩咐。


  “是。”


  蘇秋漓隨手從箱子裏挑出幾件首飾遞到老太君麵前,“曾祖母,漓兒閑來無事,就想著把娘親留下來的嫁妝取出來整理一番,也算略盡相思之意,可細細一瞧,卻發現這些金銀玉飾竟都是仿冒品,就連地契,也是假的。”


  這個年代,鍍金那類足以以假亂真的東西還沒被發明出來,眼前這些假貨,假的那叫一個徹底,別說從小在富貴堆裏長大的老太君,就是三歲孩童都不會看錯。


  柳氏脊背一寒,該死的,她怎麽忘了這茬!


  蘇秋漓將柳氏細微的神情看在眼裏,淡淡笑道:“漓兒瞧著母親有些緊張,難不成您知道怎麽回事?”


  蘇秋漓是個非常討厭紛爭的人,若能順利跑出侯府遊山玩水去,她倒也不想跟柳氏翻這些舊賬,可是人沒跑成,又很快要嫁給南宮宸那個一看就很難纏的家夥,就不得不抓緊時間在她離開定遠侯府之前,把作死的柳氏母女料理了。


  也算給原主出口惡氣,讓她九泉之下魂魄得以安寧。


  柳氏又沒得失心瘋,如何會承認,隻見她比蘇秋漓還氣憤,兩隻手直哆嗦,好一會兒才狠狠吐出一句話,“那些個欺上瞞下的刁奴,當真是無法無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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