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顧子野的離去，南苑的大門也被他一同緊閉。

  小竹徘徊在門口，哀求道：「大少爺，少夫人身子本就虛弱，求求你讓奴婢進去伺候吧！」

  顧子野沒有理睬她，取下鑰匙就想離開。小竹抓住他的衣襟，撲通跪地：「大少爺，求求你了，求求你讓奴婢進去吧！倘若奴婢不在裡面伺候，萬一少夫人有個三長兩短可怎麼辦啊。」

  顧子野本就在氣頭上，不帶腦子的大話開口而出：「真若那般也好，眼不見為凈。」

  小竹惶恐，鬆開他的衣襟。她開始琢磨摸不透大少爺的心思了，大少爺明明就是喜歡少夫人的，可他此刻為何會說出這般狠話。

  時晚目送顧子野離開，在看不到他的時候，緊跟著他的腳步走到了院子里。聽到落鎖的聲音，她的心微微刺痛了一下，她知道他肯定被流言氣瘋了。直到最後，聽到最後那句話的時候，她的心就像被什麼碾碎了一般，她撫摸著小腹，緩緩後退：原來他根本就不在乎我的生死。

  南苑的大門未曾打開，直到晚膳，顧子野才端著食盤進入，只是那食盤上多了一碗湯藥。兩人相視，無言。時晚垂眸，繼續她的刺繡，顧子野則放下食盤，端起那碗湯藥直奔時晚。

  「喝了它。」顧子野命令道。

  時晚苦笑，她怎會不知這是什麼，但還是開口道：「這是什麼？我身體很好，無需再補。」

  顧子野冷笑，一步步逼近：「時晚，你無需再裝，乖乖喝了它。」

  時晚丟下手上的針線，快速起身，連連後退道：「不，我不要，你不能這樣，顧哥哥，他是你的骨血，你不能打掉他。」

  「我的？你是覺得我頭上的顏色不夠深是嗎？」說完，便捏住時晚的下巴，直接往裡灌。

  時晚不停掙扎，可她哪能犟得過高大威猛的顧子野。她像只任人宰割的兔子，死亡版凝視著顧子野，直到他的碗見底。一碗湯藥，侵濕了她的衣襟，也腐蝕了她的心臟。顧子野鬆開手的剎那間，她快速衝到門外，把手抵住喉嚨，迫使湯藥嘔吐出來。

  顧子野走到她的身後，冷哼道：「沒用的，即使你今日吐了出來，還有明日，後日，直到他落下的那一天為止。」

  時晚不敢再忤逆他，哀求道：「顧子野，你真這般容不下我，就休了我吧！」

  顧子野像是聽到什麼天大的笑話般，突然大笑：「哈哈哈……時晚，你太天真了。我顧子野不要的東西，就是埋進黃土也不會拱手讓給他人。」

  時晚側目而視：「顧子野，你太狠了。」

  「小晚，你何嘗又不是。」顧子野丟下這句，便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