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經太醫診斷,老夫人是氣急攻心而致的暫時性暈厥。不到半個時辰,老夫人醒了過來。與此同時,顧老爺和顧子瀟也相繼回到顧府。

  老夫人睜眼便看到床前的顧子野,眼淚止不住的往外流。

  「小野啊,你怎麼這麼糊塗啊!明知道時晚已不是乾淨之身,卻還要瞞著為娘。你可知,她肚子里的孩子根本就不是你的骨血。」

  「娘,不會的。小晚都說了,她是因為墜馬所致的。」顧子野趕緊解釋道。

  「你怎麼會相信這樣的鬼話?古往今來,哪有說這種事是摔一跤就沒了的。」老夫人嘆了口氣,繼續說道:「都怪我,我早該發現不對,都怪我被喜悅沖昏了頭腦,想到顧家有后了,就忘記了時間根本對不上。」

  「娘,你,你什麼意思?」顧子野開始緊張。

  「她和思音同時進府,相隔一天,卻相差足足一月有孕。小野,你還不明白嗎?」

  聽到這句,顧子野突然起身,往後連連退了數步。

  門外的顧子瀟早已聽不下去,他怒氣沖沖的走進內室。

  「娘,你不能憑空想向。別說六皇子不可能,晚姐姐就不是那樣的人,我相信晚姐姐。」

  顧子瀟又靠近顧子野:「大哥,你一定要相信晚姐姐,這件事,我會查清楚,你先別激動。」

  顧子野突然大笑,笑著笑著就沒了聲音。顧子瀟知道,此刻說什麼,他都聽不進去,只有眼巴巴的望著他離去。

  「娘,你不該那樣說晚姐姐,大哥有多愛她你難道看不成嗎?」顧子瀟失望的說。

  「可是瀟兒,你寧願讓你大哥痛苦一輩子嗎?時晚必須拿掉孩子,逐出顧府。」

  「你們不能這樣做,我會去找六皇子問清楚的。」顧子瀟說完就跑了出去。

  南苑廂房,時晚獨自坐在窗邊撫琴。那首她早已揮灑自如的曲子,今日卻被她屢次彈錯了好幾處音符。

  顧子野徘徊在南苑門口。

  大婚那晚,揭開蓋頭,時晚在看到他時的驚恐狀還歷歷在目。再想到第二日醒來的……還有回門那日二人偷偷哭泣互訴衷腸,以及早於左思音一月有孕。此刻,他比誰都堅信,時晚肚子里的孩子是六皇子的。

  他害怕了,心慌了。他怕時晚知道孩子是六皇子的會離他而去,他不能留下這個孩子。他想,那是在大婚之前的事,他可以原諒她。只要沒有了這個孩子,他就可以既往不咎,和她好好的度過餘生。

  琴聲停止,顧子野推門而入。

  時晚依舊坐在琴邊,望著窗外,對身後的人淡淡的問道:「你相信那些嗎?」

  因為顧子野此時的舉動,她很意外,她以為他會怒氣沖沖的質問她。

  「時晚,拿掉他。」

  這句話,聽在時晚的耳朵里,像是請求,更像命令。

  「所以你相信那些事是真的?拿掉孩子,再休了我是嗎?」時晚的眼裡已含了淚。

  「時晚,只要拿掉他,我可以既往不咎……」

  時晚打斷他:「既往不咎?只要不生下六皇子的孩子,你就可以無所謂是嗎?是因為不愛,所以才無所謂的是嗎?」

  顧子野聽她坦然自若的說出這句話,眼神開始躲閃。語無倫次道:「不,不是這樣的,我,我.……。」

  愛,他總是很怕說出口。

  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時晚失望了,她冷笑一聲:「如果我說不呢?我不拿掉他又怎樣?」

  「不行。」顧子野開始惱了,大聲呵斥道。

  「為什麼不行?你既然可以容忍我與六皇子有苟且之事,又何必在意多一個孩子。」時晚作繭自縛。

  顧子野一把抓起她的下巴,低頭惡狠狠的對上她的眼眸,咬牙切齒道:「你想生下這個孽種,我是不會讓你得逞的,你就死了這條心。」說完便是一個甩手離開。

  時晚撫摸著小腹,面無表情的望著他離去的方向,豆大的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珠子不停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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