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1章 此別無期
“尹伊晗，我要殺了你。”若昀手持長劍對著她，冷笑道：“不，該叫你，夏七念了。”
手裏的長劍滴著血，上麵的血液有些已經凝固，有些還是滴答滴答的落著，她臉色蒼白的望著三人，目光停留在若歌的臉上，若歌沒有任何表情，隻是滿眼淚水的看著身後頭發蒼白躺在地上的老人。
“二哥。”看著若曦她笑了：“好好照顧嫂子還有她肚子裏的孩子，那是二哥的骨肉。”
看著若曦，她知道自己罪孽深重。若曦的臉上她看不出情緒，不溫不火的，卻讓她害怕。
三個人誰都沒有說話，她轉身向大殿走去，若昀沉著臉色，手持長劍。一曲琴音婉轉淒涼，她靜靜的笑了，眸子看著若歌，她想看盡他的眼底和心裏，可是她知道，她已經永遠失去走近她心裏的機會了。
他們是仇人，不共戴天的仇人。
一曲終了，她起身拿著長劍看向若昀，輕笑：“你覺得你是我的對手麽？”
“夏七念，我是瞎了狗眼才被你蒙蔽。”若昀的目光幽暗，聲音沙啞：“天下你得到了，父皇的命給你了，為何你還要砍下父皇的人頭。為什麽？”
輕笑，她執長劍對著若昀的胸口：“因為這是我與可汗的約定，他幫我複仇，我必定要幫他取得狗皇帝的頭顱！”
“我不允許你這麽說父皇！”若宇拿著扇子快速的出手抵上她的脖子。
“這是我和她之間的事，必須做個了解。讓開！”若昀愣愣的看著她：“現在開始，我與你恩斷義絕。你這張臉多麽簡單樸素的一張臉，卻鬧得整個皇宮雞犬不寧。我那麽愛你，你為何要殺了我父皇……”
看著他割長袍，她突然的就笑了：“一直以來我對你都是虛情假意，你既然明白又何須自欺欺人，我對你，從未真心過。”
“那對我呢？”
看著若歌受傷的眼神，她心狠狠的顫抖了。可是她明白，此刻她不可以妥協，她已經沒有退路了。
“也沒有。從來都不曾有過。”
盡管心狠狠的痛，她也隻能如此。看著若歌瞬間的跌坐在地，她的身體瞬間被抽空，險些就跌倒在地，撐著最後一點的力氣，她肆無忌憚的笑了。
“尹伊晗，去死吧。”
二人衝到外麵的院子裏，落葉沙沙，劍聲碰撞，她長劍揮舞在若昀的胸口，招招致命，她發狠了，她要以這種方式讓若昀明白，她們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他不能心軟的，他不可以心軟。
看著她若昀的心很痛，晗兒，你竟然絲毫不停顧念往日的情分。
他的招招致命，她卻躲躲閃閃的，終於他一個後空翻落地，手裏的長劍狠狠的刺向她的心窩，猝不及防之際，手裏的長劍旋轉一圈，越刺越深，鮮血自她的肺腑湧出。
“晗兒”
若曦，若歌驚叫著，若昀隻是呆呆的看著自己手裏的長劍，那支劍在她的胸口不偏不倚的豎立著。
“若昀，對不起。”
她很很的拔出腹中的劍，就像是個慢鏡頭，一遍遍的重放著，一遍又一遍的停留著。她撕開臉上的人皮麵具，頓時便驚豔了整個世界……她的發絲在空中飄舞著，那張麵具重重的落入地上，濺滿了她吐出的鮮血，麵具下的那張臉傾國傾城，去不魅惑耀眼，與麵具一樣，淡雅寧靜。
若昀的心徹底的崩潰了……
他殺了自己最愛的人，殺了自己的幸福……不管是夏七念還是尹伊晗，若昀明白他是深深的愛上了，愛的那麽深，愛的那麽認真。
“不，晗兒，不”若昀抱著她哭著喊著，可是一切已經是無力回天。
若歌氣血攻心狠狠的倒在了地上，她看著他笑了，將自己的手指放入若歌的嘴裏，他的寒毒還沒有成功去除，可是，她就要離開了。
“若歌，我愛你，好愛好愛你。”
手裏的海棠簪子掉落在地上，玉碎了一地，點點的碎片滾落在若歌的腳邊。
最後一句話說完，她便閉上了眼：“不知道為什麽很想睡去。”
解脫了……她終於解脫了。好輕鬆，好想睡去……
“念兒，不可以睡去，不可以睡去。”若曦看著她急急道：“睜開眼看看我，你睜開眼看看我！”
“念兒。”若歌看著她，撫摸著她的臉頰：“這張臉我等了許久，卻是等來了你的死亡。”
滿園的海棠花再次開花，被風吹落了一地，分外的好看，落入她的身上。
若歌抱著她，釀蹌的站起來，由於跪的太久膝蓋生疼站起來又重重的跌落下去，若宇想要扶他卻被他生冷的眼神嚇住，他強迫自己站起來，抱著那句沒有溫度的屍體，一步一步搖搖欲墜……
“可汗，這是皇帝的頭顱，夫人派人送來的。”
玄木敬的眼圈紅紅的，聲音嘶啞，將包裹著的頭顱遞給端坐的人。
“她什麽時候回來？”可汗沒有看包裹，隻是抬起頭看著她淡淡的問。
“夫人說她不回來了，他回不來了”玄木敬癡癡的道：“念兒她死了，她最後說：很想睡一覺。”
端坐的人就那樣直直的到了下去，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氣。
前些日子她來信，說一切都好，結束了就回大蒙，那時他就知道，她不會回來的，此別無期，果然被那日賣糖葫蘆的老叟說中。
一連五天，若歌將自己關在書房閉門不出，陪著他的還有夏七念，那具屍體。
若昀從此消失匿跡，沒有了蹤影，桌上隻留下幾個大字，此別無期。
若曦靜靜的看著那四個大字，望著石橋上吹著笛子的若宇蹙眉。果然此別無期了，他與念兒，終究是無緣。
天佑二十四年三月二十，尹伊晗下葬，享年二十二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