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3章 成大事者不拘小章
裏裏外外都知道含妃是個貪睡的人，這不，太陽都老高了，也沒人叫她起來，準確的說：是不敢。
她曾得到皇上的批準，免了三跪九叩等一切行禮，既然身為妃子，在宮中她倒也不敢造次，隻是昨夜睡的晚，睡得沉，這一覺醒來便已經是中午了。
看著小蝶端著盤子進來，她責怪道：“這般時候也不叫我。”
“宮裏誰不知道娘娘您貪睡。”
小蝶笑著打趣，坐在床邊她撇嘴嘟噥，這丫頭是越來越美禮數了，平日裏沒少貫著她。
“就知道貧嘴。”
“娘娘想吃點什麽？剛才皇上來看過你，看您睡的熟，不許奴婢叫醒您。”
小蝶看著她有發火的苗頭，趕緊識趣的改口用敬語。
“突然想喝小米粥。”確實很懷念這個味道。
“奴婢吩咐小廚房準備去。”小蝶行了禮數便樂滋滋的跑開了。
帶著點心剛要進去的若曦聽她這麽一說，忙帶著點心又出去了，隻是不經意間的手抖打翻了一盤好點心。若宇盯了地上的桂花糕許久，抬起頭就是不懷好意的笑容。
“大哥。”
“行，你也別尷尬別不好意思了。”若宇幹咳兩聲，將身後的精美的小盒子掩蓋住。
“嗬嗬，知我們弟兄者還是大哥。”若曦尷尬一笑，“二哥要沒用膳就和二弟一起吧，夕月回了娘家，這王府裏就剩我一個孤家寡人了。”
裏裏外外的忙了個遍，便也就到傍晚了，尹伊晗望著將要落下的日光觸景傷情。
小蝶從後麵幹咳了幾聲，放下手裏的幾身皇上剛賞賜的新衣服，還不忘調皮侃幾句。
“娘娘是不是突然的詩興大發？”小蝶掩麵偷笑“這以後啊娘娘沒準是個落日詩人呢，還能名流千古。”
“去！去！”她蹙眉“你那張嘴早晚跑不了一頓挨打。”
“晚膳，太子請含妃娘娘一同用膳。明兒小主天天念叨您呢。”
“他們一家人用膳我去湊什麽熱鬧。”這話說的倒是醋意連連，她心裏嘀咕著。
“含妃娘娘”剛入了太子府，就看見小家夥東張西望的，看見她便歡快的跑來。
“天這麽冷，凍壞了吧。”她拉著明兒的小手戳著。
“進去吧。”若歌冷不防的出現在身後，她尷尬的笑了笑。
圓桌上她做的是主位，明兒硬要挨著她坐。若歌就坐在她對麵，姚舒子則是挨著若歌，挨著姚舒子的是位叫做玉搖妾室，氣氛不免有些尷尬，兩位妾室誰都不敢說話，若歌低著頭喝湯，她則是有一搭沒一搭的吃米飯。
就說不要來了……都怪小蝶那臭丫頭。忍不住抬頭，屋子裏早已經不見了那丫頭的影子。
“娘娘怎麽光吃米飯？是菜不合胃口麽？”姚舒子淡淡的問，對上她的眼神甚至有些怕。
“很好，方才來時吃了幾塊點心，不是很餓。”
說這話的時候，若歌抬眼看了她，隻是一個眼神的交匯他又低下頭幫姚舒子夾了菜，繼而又若無其事的喝湯。
“咦？大家怎麽都啞巴了？”明兒吃到一半時疑惑的瞪著大眼睛問。
“我吃好了。”妾室玉搖淡淡的笑了笑。
“娘娘要喝點湯麽？”姚舒子優雅的拿起口布擦了擦嘴笑著問道。
“小米粥來了。”小蝶端著粥，迎上她疑惑的目光壞壞一笑。
還真是勾起她的食欲了，一碗接著一碗，把那個妾室嚇得夠嗆，若歌饒有興趣的看著她打趣“父皇是不是虐待娘娘，平淡的小米粥也能讓娘娘這麽垂愛。”
“你懂什麽！”她白了眼若歌“平淡悠悠營養，這小米粥是大補的極品。”
看著鍋底剩下的，她實在是吃不下去了，打著飽嗝，捂住肚子，晃晃悠悠的超水月閣走去。
“將軍！”若昀笑道“三哥，你的棋盤，我贏了。”
若歌這才反應過來，看著被將軍的棋盤，氣急敗壞的笑了。
“三哥，今天心情不錯啊。來，和弟弟說說。”
“沒什麽！想到了好玩的事！”若歌淡淡道，腦海裏浮現她吃小米粥的模樣，繼而笑的更是暢懷了，惹得若昀在旁邊不知緣由的幹急。
“什麽事，能讓三哥笑成這樣。”若昀狐疑的看著他“剛才和嫂子盡興了？”
“去去去！瞧你那點德性！”若歌蹙眉。
“我怎麽了！你們都是有妾室的人，救我還光杆司令呢！”若昀撇嘴。
“父皇給你講了那麽多姑娘，你小子不滿意，還不是你小子眼光太高。”
“哎，二哥，什麽風把你吹來了。”若昀有些不悅“父皇許配的姑娘大多是歪瓜裂棗，真不知道父皇他存的是什麽心！放著好好的奏折不看，非要給我講什麽媳婦做什麽媒人，害得我四處躲，一個風流王爺就成了躲債鬼了。”
“你也別抱怨，幾個弟兄裏麵就數你和三弟命最好。”若宇笑著走來：“父皇這是垂愛你。”
“得，又來個吃飽了撐得。”若昀故作翻白眼狀。
幾個弟兄好久沒這麽聊天了，若歌凝望著月色。十五的月亮十六圓，明晚就是十五了。
“爺回來啦。”姚舒子淡淡的幫他脫下外套，吩咐下人打水給若歌洗臉。
“給爺請安。”小蝶路過書房時發現若歌靜坐在那裏，便走了進去，若歌看著她手裏的托盤淡淡的應了聲。
“時候不早了，早點休息吧。”
“是。”小蝶拿著托盤退了去，走到門檻時提醒：“明晚就是十五了，爺可要注意了。”
“恩。今日的牛奶待會送去水月閣。”若歌抬頭看了夜色蹙眉。
“送去了。”小蝶淡淡的答道。
“送去了？何時送的？”若歌看著小蝶疑惑。
往日的牛奶都是他親自調製，火候七成，水溫稍小，溫度恰好根據小蝶的步子，到了水月閣她恰好可以飲用。隻是今日……若歌蹙眉，小蝶疑惑的看著他。
隻是今日……他與若昀下棋倒也忘記了時間，想起來匆忙趕回來時，胃裏翻江倒海的痛，想要休息會再去煮牛奶的……
“送去有一柱香的時間了。”
小蝶疑惑的看著他。平日裏都是太子把牛還調好在門口貼了紙條，今日晚膳後，路過他的書房便看見了門上的條子……
“送牛奶你向外人怎麽說的？”
“是說皇上賞賜給娘娘的。”
若歌看著小蝶心裏一驚。
更了衣便看見桌上的牛奶，尹伊晗笑著端起。
“今日的牛奶倒是和平常有幾分不一樣。”她淡淡的品了口：“今日的牛奶太甜，水溫太燙……”她笑著，這麽久，若歌也有幾分明白她，喜歡甜食卻不能過膩，牛奶一定要溫水衝，這麽一說來，火候似乎也不對……
“要我看啊，今日的牛奶倒是香甜許多呢。”整理床褥的小丫頭閉著眼睛貪婪的嗅著奶香：“想必是皇上想給娘娘換種口味呢。”
她點頭笑著，“時候不早了，去吧。”
十四的月亮總是那麽殘缺，她喝完牛奶心裏想起了什麽。
咚咚
“爺，您睡了麽？”阿弩在透過竹門望了望。
“進來。”
若歌躺著椅子上，手裏端倪著奏折，眉頭多了許多汗水，平靜的臉上極力的掩蓋身體的難受。
“今天已經是十四了”阿弩頓了頓：“含妃娘娘讓奴才送來了這個。”
一碗血被放在了他的麵前，若歌蹙眉，濃濃的的血腥味冒著陣陣的熱氣，胃裏一陣翻江倒海，他便扶著門邊吐了起來。
“這個是她的？”
“是。古將軍說了，隻有她的血可以治您體內的寒毒，古將軍可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得到的，爺就不要計較了。”
“回去告訴古月峰，不是她的血我不喝。”
“爺，太子妃去了那麽多年了，您也選了新的太子妃，舊事就往卻吧，成大事不拘小節，爺，您是成大事的人那。以往太子妃在的時候也曾用鮮血幫爺治病，爺，不要辜負太子妃的期望。”
若歌靜靜的盯著碗裏的血，心裏很痛。若是她還在，也因為給他治病失血過多而死吧。
阿弩看了看若歌，隻好拿出最後的殺手鐧。
“若是你們太子不肯喝，就把這個給他。”
“含妃娘娘的大恩大德小的替太子謝過了，娘娘進去吧，外麵風大。”
“不了，有些困，回去安置了。”
希望這個可以讓太子改變主意，阿弩看了眼愣神的他一耀眼。
“太子爺，這是含妃娘娘讓奴才給你的。”
對上若歌疑惑的目光，阿弩尷尬的笑笑，跑了個沒影。
“帶我走！”若歌呢喃紙上的三個字，許久之後端起那碗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