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9章 禍起（2）
空蕩蕩的殿兩個人一站一跪。若曦跪在那裏手裏把玩著腰間的玉佩。
“跟父皇認個錯！”若歌的聲音很淡。
“我不是你，不會卑躬屈膝！”若曦含笑著，看著佛堂的一切，“這裏甚好！”
“再好也比不過榮華地位！”若歌仰著頭長歎一聲，挨著他跪下。
“榮華地位和念兒比起來就是糞土！”若曦的眸子變得很冷，直勾勾的望著若歌“誌不同，不相為謀！”
“二哥”若歌將她從地上拉起，迫使他於自己四目相對“你還沒看清楚麽？念兒的死於權貴……縱使權貴如糞土，我們卻不得不屈服”
“是！你屈服了！”若曦一把推開他，眼睛嗜血“可我沒屈服！為了夏七念權貴就是狗屁！”
“我不說，是因為說不口。而不阻止，也許，心裏也的確希望有個人能站出來揭開這一切。二哥，你看得懂天下嗎？”若歌望著寧靜的佛像，淡然笑了，“這就是帝王霸業，白骨換來的江山。”
“是啊，三弟心中的天下不僅犧牲了許多生命，還有一個女人。殊不知那也是我的女人！”
“你混帳！”
若歌狠狠的給若曦一拳，看著倒地的若歌，他怒吼。若曦淺笑，依舊是不溫不火，他的眸子很深，深不見底的憂愁，若歌突然覺得心絞痛。
為了夏七念，若曦可以不顧一切，而他卻不可以。
“你好自為之！我會像父皇替你求情！”若歌丟下一句話便急匆匆的走了。
“啊對不起”
尹伊晗捂著頭看著他，頓時花容失色。
若歌有些好笑的看著她，他不是什麽豺狼虎豹，這丫頭不至於一看見他就嚇得不知所措吧。
“起來吧！”
“是……是！”
站起來才發現若歌是一臉淡淡的微笑，心裏咯噔一下，她掩飾自己的不自在垂下頭。
“進去吧！”
若歌望了眼佛堂裏的某人，走過她身邊時不經意道“與他保持該有的距離！”
尹伊晗站在原地消化他的話，這是在警告她？
看著佛堂前呆坐在那裏的若曦，她快步走了去。若曦把玩著腰間的玉佩並未發現她，手輕輕扶上他的臉他心疼道“他打你了……”
“不是！他打的是混賬！”
若曦將她的手放在胸口，他的心在跳，劇烈的跳動。她可以感覺到他胸口的溫熱，不自在想要收回手卻被握的更緊。
“二哥，對不起！”
“念兒”若曦將她抱在懷裏“以後不要叫我二哥，今天開始我不是你的二哥，叫我若曦，我要你做我若曦的女人！”
“不可以”狠狠地推開他，她裏了裏衣服，輕聲道“我回來就是複仇，我與你是不共戴天的仇人，又如何做你的女人！”
“我不在乎！”若曦怒吼“我不是若歌，不會為了天下失去最愛的人！”
“若曦……”她欲言又止，最後隻是淡淡的歎氣。
“我明白了……我不強求！”若曦跪在那裏淡淡道“你出去吧！”
一步步走下石階，冷風吹來，心裏始終是冷的很。
爹娘，我知道你們在看。可是，我們付諸一切，又得到了什麽，終歸是風，一切都是風，什麽也抓不住。
縱然抓不住，也不能停留。
不知不覺走到了西宮的春暖閣，我不禁笑笑，潛意識裏怎麽會走到了林貴妃這裏。
正想轉身，聽見院子裏的嬉笑，走近幾步，竟看見是若曦府裏的妾室，她從前總是跟著四嫂進進出出，她心裏自然明了的。
四爺正一手摟著她，眼中含笑，“這一次，多虧了你。”
那女人撒嬌的環著他的脖子，“小事一樁，我真是受夠了二爺那種了。這樣的日子我可忍不了，過不了多久就要顯懷了，到時候怎麽遮掩過去？你還不想辦法把我帶走？”
那一瞬間，她似乎明白了些許，定定得走上去，兩人看她的眼神都是一愣。
她微微一笑，“我不會告到皇上那。”
見兩人迅速恢複自然的神情，她冷下笑容，瞥向那女人，“該去哪就滾回去”
院子裏隻剩下她和四爺。
她看著他，冷冷的，“為什麽？”
他隨意揚起的暖暖笑意刺痛了她的眼，攥了拳，一個耳光落在他的側臉。
他大怔，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她。
“不要用那種笑容，你永遠不配。”她的眼中不帶一絲溫度，“還沒回答我，為什麽？別糊弄我說隻是因為二皇子房裏的一個賤人。”
他一手掠過唇角，眯起了雙眼，“你倒是精明，你來說說。”
尹伊晗控製住再次發抖的右手，“對二皇子下手，讓太子失去左膀右臂，也弄得他一身髒。因為你也要……那個位置……”
“那個位置憑什麽不是我？憑什麽他得到的永遠都比我多，憑什麽是他被送去中宮不是我，為什麽他學得是為君之論，我學得是為臣之道，憑什麽他能娶來無比顯赫的女子，我卻不能。”
尹伊晗看著他，手已然不再顫抖。
“所以……逆向皇上要我……所以……我也是你的刀下魂……”
他沉寂了，看著她，不發一語。
她麵無表情，隻是淡淡的冷笑。
“伊晗，對於你，我是真心的……”
“對不起，我看不到你的真心！”
“伊晗”
她這是怎麽了？為什麽要這麽狼狽的逃跑，為什麽不能淡然自若？還是說，她愛上了四爺，還是說，她一時無法麵對這種欺騙……
“姑姑”禦花園裏姚舒子停住腳步，轉身看著身後的海棠花“二皇子受了牽連，關了禁閉！”
“那豈不是很好！你的夫君又可以進一步了！”皇後看著姚舒子淡淡的笑了“若璟那孩子還不成氣候！”
“姑姑，答應我的，還夏家一個清白！”
皇後的臉色冷了許多，怔怔的看著她“本宮當你不知情，這話也當你沒說！”
“如何不知情！”姚舒子黯然道“從聽從你的安排進宮那一刻我就知道自己的雙手必定沾滿血腥！隻是我不忍心看姑姑陷害忠良……導致天下亡也……”
“跪下！”
姚舒子慌忙跪下。
“何為忠良？本宮是為皇上除害為天下蒼生除害！我告訴你，在胡說八道我對你也不會心軟，你最好聰明些，聽從我的安排走向後命，不然我會廢了若歌！”
“啊”
尹伊晗被突然竄出來的貓嚇了一跳，反應過來，皇後已經站在她的麵前，依舊是不溫不火，麵帶笑容，可是這種笑容卻是最可怕的。
“皇……皇後……吉祥！”
“起來！”皇後微笑著將她拉起來，撫摸著她的秀發“你就是那個新來的女官……瞧，多漂亮的頭發！”
“謝謝娘娘美讚……”
“你怕我？”她眯起眼睛看著她顫抖的身體，輕笑著。
“娘娘，金樽之體，讓奴才們敬畏三分！”
“剛才聽到了什麽？”
“回娘娘，奴才什麽都沒有聽到！”事實上她確實什麽都沒聽到！
“很好！”皇後微笑著看著身後的若離“杖斃！”
“姑……母後不可以，這是皇上麵前的紅人！”姚舒子趕忙為她求情“她隻是丫頭！”
“既然是個丫頭，我杖斃她也不算什麽！皇上九五之尊不會為個丫頭生事端！這後宮到底還是本宮做主！”
被幾個年老的嬤嬤按倒在地，她狠狠的瞪著當年將她踹下山崖的女人。
“給我狠狠的打！”
她如當年不發出任何的喊叫，閉著雙眼接受棍棒狠狠侵蝕她的肌膚。
心突然的咯噔一下，皇後皺眉看著她，“你很像當年的她！”
“母後”
“閉嘴！在求情連同你一起罰！”
姚舒子無奈起身，慢慢的後退到旁邊的小路，轉身看了眼挨打的女子急匆匆的跑向朝陽殿。
被打的皮開肉綻，她始終是不吭聲。這下可怒了皇後，依舊是笑臉，她凝視著“毒啞她！”
“你怕了？”皇後看著嬤嬤手裏的毒酒冷笑，尹伊晗確實怕了，這個狠毒的女人竟然用當年對付夏七念的方法對付她。
是，她怕！她怕再次失去複仇的機會，可是她不願意求饒。
被狠狠的灌下毒藥，她拚命的咳著，想要將毒藥吐出來，她不甘心，不甘心就這樣再次死於非命。
“為什麽不求饒？求饒本宮就放了你！”皇後捏起她的下巴，逼視她。
“奴婢不知所犯何罪！”
“偷聽！”
“娘娘說話那麽大聲，經過的人都可以聽見，奴婢也隻是碰巧，況且奴婢經過時並未聽見不該聽的！”
“繼續打！”
她凝視著她。這個丫頭的性格那麽像她，那麽倔強。
“娘娘，她昏了過去！”
“給我劍！”她拿著劍冷笑“就是這張平凡的臉蛋讓二皇子，太子還有四皇子甚至皇上都為你大動幹戈……這張臉……本宮到要看看是這劍硬還是你的臉硬……”
劍的尖子刻進臉蛋的那刻，她隻覺得臉生生的疼。
她隻是輕微的抬頭沒有反抗，淡淡的笑了。
“住手！”
皇上一腳踹開皇後身邊的老嬤嬤，皇後瞬間丟掉手裏的長劍，帶著哭腔。她知道，皇上是用老嬤嬤警告她。
“臣妾，給皇上請安。”她依舊是不緊不慢。
“跪安吧！”皇上抱起尹伊晗冷冷的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