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二代天花板
這兩日鎮妖王府上的僕從們，都察覺到了徐氏的異樣和以往似乎有些不同。
以往裡徐氏對待下人雖然不嚴苛，但臉上也鮮有笑容，彷彿有莫大心事一般，透著股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淡漠。
但這兩日下人們發現徐氏變得精神煥發，臉上也多了許多笑容，彷彿碰到了什麼天大的喜事，給所有下人都額外發了賞銀。
下人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徐氏這種變化他們還是感到高興的。
王府深處的院子里。
蘇牧坐在窗戶邊上望著檐角掛著的風鈴，忍不住長長地嘆了口氣。
「我大抵是穿越了。」
蘇牧長嘆一聲，清俊的面孔上浮現出一絲惆悵之色，不知道該悲該喜。
他萬萬沒想到穿越這種虛無縹緲的事情，居然能落在他身上。
這運氣，去買彩票恐怕都能連中十次吧？
呃……好像不行，那不是看運氣的。
但總而言之，他穿越了。
早在一個月之前，身為五好大學生的他，趕在和學妹探討生物學的當晚，眼睛一睜一閉，便來到了這個世界。
可是穿越過來后，他卻發現自己沒法掌控這具身子，連說話都做不到。
這一個月內他被迫坐在窗前整日發獃，整個人都要麻了，簡直急的發瘋！
期間徐氏每日都會來找他聊天說話，雖然只是她說他聽，但這也是蘇牧這段時間來唯一緩解無聊的方式了。
前天儒聖五十壽辰，徐氏對蘇牧說了那麼一番話后，他心中非常不是滋味。
隨後不知道怎得他便發現自己可以動彈了，於是便有了之前的那一幕。
天可憐見，他那聲「娘」喊得是情真意切，而眼淚更是貨真價實。
沒辦法，太尼瑪高興了。
任誰跟個植物人一樣呆了一個月，然後突然可以行動，也會激動得淚流滿面。
蘇牧看向一旁書桌上擺放著的鏡子，望著鏡子里的自己嘖嘖稱奇：「真神奇，和前世的我居然長得一幕一樣。」
鏡子里的少年戴紫金冠，身著月白錦袍，劍眉星目，模樣清俊非凡。
除了穿著打扮不同，長相和前世高中時期的他一模一樣，簡直是一個模子出來的。
現在穿越也都挑同名同姓同長相的了？
不知道那裡是不是也一樣大……
蘇牧眼神一動，見四下無人，偷偷掀起自己的長袍與記憶當中的對比了起來。
「不錯，還真是一比一復刻。」
蘇牧滿意點頭。
正當他準備放下衣袍時，卻望見窗台上不知何時站著只肥碩的紅毛大鳥，正歪頭看著他遛鳥。
一人兩鳥，大眼瞪小眼。
蘇牧毫不臉紅地放下衣衫，理直氣壯地道：「看什麼？沒看過遛鳥？」
本來只是隨口一懟，但誰知他話音落下，眼前的紅毛大鳥居然張嘴發出了人聲。
「遛鳥見過，大白天遛鳥的還是第一次見，怎麼，你想讓它晒晒太陽？」
蘇牧聞言頓時嚇了一跳，後退一步，吃驚地望著紅毛大鳥道：「你會說話？」
眼前的紅毛大鳥看著也不像是八哥鸚鵡之類的，居然會說話，實在有些驚人。
「卧槽！難不成穿越到了仙俠世界？」
蘇牧心中忍不住震驚。
他雖然穿越到這個世界一個月了，可對這個世界依舊一無所知，畢竟到現在他都還沒有離開過這個院子。
對這個世界的了解也僅限於之前那個陌生娘親對他閑聊時說的那些話。
他爹是儒聖，還有什麼修鍊、魂魄、凝魂草什麼的，再加上這會說話的疑似妖怪的大鳥，一切都表明這個世界不簡單。
至少不是他印象當中的古代世界。
紅毛大鳥翻了個白眼后說道：「我會說話怎麼了，你會說話才驚人吧？」
「明明缺了天魂，一輩子註定渾渾噩噩，現在居然恢復正常，真是奇了怪。」
紅毛大鳥邊說邊叼起葡萄吃了一顆。
而這下子蘇牧確定這紅毛大鳥是真的會說話，而不是學舌之類的了。
吃驚過後，他便是感到好奇，上前去戳了戳紅毛大鳥后道：「你是妖怪么？」
紅毛大鳥聞言如同被觸碰到了痛點，頓時勃然大怒，拍著翅膀道：「你罵誰是妖怪？鳥爺我是靈獸！靈獸懂不懂？是神獸的後代！」
「不懂。」
蘇牧一句話便將紅毛大鳥給噎死了。
紅毛大鳥氣急，撲騰著翅膀想要給蘇牧來一口狠的，好好教訓下這個小輩。
然而由於體型太胖，一個不穩摔下了窗檯，反倒被蘇牧給抓住了翅膀，跟拎雞仔兒似的提溜在手裡。
「鬆開！快鬆開我！你這個無禮的小輩！我可是你爹的結拜兄弟，你得喊我叔！」
紅毛大鳥使勁撲騰著，不斷叫囂。
但是蘇牧發現它的力氣並不大，除了會說話、胖了點以外，和普通鳥沒什麼不同。
於是蘇牧將它抓了起來，一邊打量一邊問道：「紅燒和清蒸你更喜歡哪種？」
紅毛大鳥的叫囂聲戛然而止，它語重心長地對蘇牧說道：「年輕人不要戾氣這麼重，這樣不好。」
「那你是靈獸還是妖怪？」
「妖怪。」
蘇牧滿意點頭，放開了紅毛大鳥。
紅毛大鳥重獲自由，當即飛到了窗檯外邊，就想要繼續對蘇牧叫囂。
但當他看見蘇牧那不善的目光時，到嘴邊的話還是咽了回去，氣沖沖地飛走了。
「跟他爹一個德性，我就知道蘇家人沒有好東西，這破地方不待也罷！」
「嗯，先去找點吃的，吃飽了就走。」
紅毛大鳥朝著廚房的位置飛去了，他已經半個時辰沒吃東西了，有點餓。
就在紅毛大鳥剛離開不久后，徐氏拎著食盒來到院子，見到蘇牧後上前拉著他坐下，滿面笑容地道：「牧兒，娘親自下廚給你做了些點心，你嘗嘗怎麼樣？」
她說著打開食盒，將點心一樣樣取出。
每樣點心都做得相當精緻，蘇牧拿起一個嘗了一口，入口即化，味道非常好。
望著蘇牧吃東西的樣子，徐氏的心中滿是幸福，目光一刻也不願離開他的臉。
「娘做的點心真好吃。」
蘇牧吃了幾個后，笑著對徐氏說道。
這一句誇讚便令徐氏喜不自勝，笑著道：「你要是喜歡，娘天天做給你吃。」
「瞧你現在這麼瘦，都皮包骨了，這麼多年來都沒好好吃飯，得好好補補。」
徐氏捏著蘇牧的手，心疼地說道。
但其實蘇牧並不瘦，多年來他雖然一直處於痴傻狀態，吃飯都不會，但每日都服用上品靈液。
靈液這種東西是修鍊者才會用到的、用來補充靈力的珍品，比靈丹珍貴百倍，大多數修士根本用不起。
但蘇牧卻整整喝了十六年，僅僅是為他補充營養，讓他的肉身能夠正常成長！
要不是儒聖家家底殷實，一般的王公大臣家裡恐怕都禁不起這樣的消耗。
「謝謝娘。」
蘇牧自然不會拒絕母親的好意，又道：「娘，在這院子裡面待著好悶，我想要出去走走。」
他是真的想出門了。
一是之前被困一個月快被憋瘋了，二是他想要好好看看這是一個怎樣的世界。
徐氏聞言笑道：「好，你在府中呆了十六年，也是該出府了。」
說著她將目光看向一旁的管家趙福來。
後者微微點頭，隨後出去了一趟，不一會兒便領著一名和蘇牧年齡相仿的少年走來。
這少年比蘇牧高一些，有些黑瘦，因此顯得一口牙齒格外潔白，笑起來分外燦爛。
趙福來對蘇牧拱了拱手，道：「公子，這是老奴的兒子趙鳴。」
「他和老奴一樣修的是兵家，如今已經有七品的實力，日後便跟在您身邊了。」
趙福來說完以後，那名叫做趙鳴的少年對蘇牧燦然一笑，露出一口潔白牙齒。
「見過公子！」
兵家？七品？
而蘇牧聽完后心中卻是滿頭霧水，根本不懂趙福來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這時一旁的徐氏開口說道：「牧兒，福來跟了你爹四十多年，他們一家三代都侍奉我們蘇家，是值得信賴的。」
「你如今剛剛恢復意識，還很懵懂，有什麼不懂的可以多問問趙鳴，要出去玩的話，他跟在你身邊，娘也放心些。」
蘇牧聞言抬頭看向徐氏，見到她眼中的關切，心中也不禁感到一陣溫暖。
他前世是單親家庭，母親在他出生時便難產去世，父親也在十歲的時候不知所蹤。
而後便被舅舅收養，雖然舅舅和舅媽對他都非常好，可這份母愛是他沒感受過的。
蘇牧揉了揉發酸的鼻子，隨後張開懷抱緊緊抱住了徐氏：「我知道了，娘。」
「好，好，牧兒真乖。」
徐氏簡直快要高興得昏了過去，連連摸著蘇牧的頭說道，接著又從懷中取出一方印章，放在蘇牧的手心裡。
徐氏對蘇牧笑道：「這是你爹的印章，你帶在身上，有危險能保護你。」
見到這方印章，趙福來神色頓驚。
這是儒聖印章，威能極大，可以說是世間至寶！
蘇牧看向手中這方看似普普通通的印章，卻並沒覺得有什麼不同的地方。
「還有這個……」
徐氏還想拿出其他東西給蘇牧，趙福來見狀連忙說道：「夫人，在這盛京城，沒有人膽敢傷害公子的，印章已經足夠了。」
「老爺留下來的東西不多，您自己也得留幾樣防身才是。」
儒聖之子，只要報出身份，別說在盛京，哪怕去任何一個地方都會受到保護！
徐氏交給了蘇牧足夠的東西之後，也就沒繼續了，同時忍不住邊抹眼淚邊罵道：「那個沒出息的東西，一走十五年也就算了，也不知道給兒子留一些寶貝防身，天殺的……」
旁邊的趙福來默默低頭，不敢接話。
隨後徐氏又對蘇牧關切了許久，看著他把所有點心吃完后，這才滿足地離開了。
而趙鳴則是被留在了院子裡面，一臉興奮地對蘇牧說道：「公子，咱們現在出去嗎？您想去哪兒？」
「這盛京城大小地方我都熟悉，您是想去吃還是想去玩？儘管吩咐我便是！」
趙鳴的聲音里充滿了殷切。
昨日他聽說自己要被送到蘇牧身邊當貼身侍從，可把他給激動壞了。
他們趙家世代都是蘇家的侍從，他爺爺是，他爹是，他自然也不能例外。
蘇牧是儒聖之子，日後必然會繼承儒聖衣缽，成為一代大儒，而他到時候便是左膀右臂，榮光無限！
所以侍奉好蘇牧便是他的終極目標！
面對趙鳴的殷勤，蘇牧略微有些不適應，想了想后，挑了一個自己最好奇的問題問道：「先給我說說，我爹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吧。」
儒聖儒聖，顧名思義，儒家的聖人。
蘇牧前世也熱衷於看網文小說，能稱之為儒聖的人，肯定是非常了不得的存在。
不過他還是想要詳細了解一下。
聽到蘇牧的問題，趙鳴愣了愣，但他旋即想起來父親說過蘇牧才剛剛恢復正常，對這個世界一無所知，這才釋然。
他眼中露出崇敬之色，說道：「儒聖是世間最為強大也是最有學問之人。」
「他是天下文人的領袖，是我大炎王朝唯一的異姓王，更是我們人族的精神象徵。」
「而公子您是儒聖的兒子，您現在在大炎王朝的帝都盛京，這裡是您的家，鎮妖王府。」
……
趙鳴一點點地為蘇牧進行解答。
而通過趙鳴的敘說，蘇牧也漸漸明白了自己究竟處於一個怎樣的世界。
這個世界並非是他所熟知的華夏文明歷史上的任何一個朝代，而是完完全全的異世界！
楚、離、梁、齊、炎，五大王朝。
和華夏文明歷史沒有任何關係。
而這個世界可以修鍊，儒修讀書養氣，唇槍舌劍，詩詞鎮敵，當屬世間第一流。
兵修戰陣殺伐無雙，殺力最盛。
法家修士修國運，以律法定罪殺人。
醫家修士懸壺濟世，同時擅長毒理，能殺人於無形。
此外還有佛家修士修佛法，金身不滅。
九品到一品，每條道路修鍊到極致，便可稱之為聖人，舉手抬足毀天滅地。
兵家有兵聖、佛家有佛尊、法家有法聖、醫家有醫聖，儒家亦有儒聖。
而他父親，便是儒聖。
當世最強大的聖人，沒有之一。
「……儒聖是我大炎王朝，哦不，是我整個人族有史以來最為驚才絕艷之輩！」
「他八歲通四書五經，十二歲成秀才，十四歲中舉人，十六歲便成了狀元！」
「等到儒聖二十歲時，便已經官拜禮部尚書，實力也達到了三品的地步！是人族歷史上最為年輕的強者！」
「儒聖花了區區五年時間，便讓我大炎變得富庶強盛，隨後他便辭官歸家，潛心學問，並攜弟子遊歷諸國，拜訪諸聖並與之論道。」
「後來楚國、離國共犯我大炎，儒聖一人獨戰兵聖和法聖，解我大炎滅國之危！」
「數年以後妖族大舉進攻，欲以我大炎為突破口，進攻人族。也是儒聖力挽天傾，擊敗妖帝，鎮殺妖族百萬大軍！讓其餘諸國各聖得以反應，聯手抵抗妖族。」
「至此，儒聖之名天下皆知！」
趙鳴眼中充滿了興奮之色，儒聖的傳奇事迹對於所有年輕人來說都是耳熟能詳。
每每提及，便令人感到熱血沸騰！
蘇牧在聽完趙鳴的敘述后，也陷入到了深深的震驚當中。
「我靠，我是儒二代？」
「還是天花板的那種？」
那可是儒聖啊！能幹翻兩位同級別聖人、揮手滅百萬妖族的存在，猛得批爆！
這樣的存在居然是自己老爹？
這金大腿不是一般的閃亮。
雖然說父母雙亡的穿越者才最不簡單，但有個天花板強者父親……那還努力啥？
這特么出生就在羅馬啊！
一瞬間蘇牧連自己日後參加科舉的策論題目都想好了，就叫《我的儒聖父親》。
這種文章寫出來，應該不會有人會為難他吧？
想到自己不用做苦逼網文男主，蘇牧頓時神清氣爽，對趙鳴大手一揮。
「走！出去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