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章 董卓進京
飛熊營是義勇?要點臉吧!誰家義勇一個二個比將軍穿的都支棱?
護送少帝返洛,鹿北飛熊未出一人,劉滄說那是他家義勇,要不是怕打不過,董卓非噴他一臉不可。
想噴劉滄的不只董卓,劉辯、劉協也在其中。
那威武彪悍的飛熊營他們看在眼裡,念在心中。可從洛陽返回的劉滄一句話就將飛熊營驅散,最終讓他倆身陷西涼軍的『護衛』當中。
劉辯年幼,而比劉辯更小几歲的劉協,大概是因為從小耳聞目染了宮中的鬥爭,又好似比劉辯更成熟一些。
兩小從這些西涼兵身上沒有看出尊敬與崇拜,但卻看到了祈求?以及更多的貪婪。
『劉滄好像對董卓比對他倆更親近?劉滄懼怕董卓?』劉辯、劉協心中滴咕。
遠望大軍前方劉滄那騎乘著健馬的背影,劉辯忐忑不安,劉協眼神閃爍。而劉協的一雙大眼睛又滴熘熘的在劉滄與董卓之間徘回。
劉滄從洛陽返回,賈詡跟隨蔡邕留在洛陽。大福、四福隨行劉滄左右,確認劉辯、劉協無病無傷,劉滄任由董卓領軍護送少帝返洛。
董卓對劉辯簡短安慰后,卻沒顧上再跟劉辯套近乎,此時反倒是隨軍而行的劉滄在他看來更加重要。
「呵,華雄,近年強悍了不少嘛?有空可來陪孤練練。」
眾軍前方,巨虎山王邁步嘶風右側,山王巨尾搖甩觸碰會讓戰馬驚亂難撫,那比尋常戰馬還要高出幾分的肩高,也使得劉滄右方空出老大一片空曠。
「嘿嘿,殿下勇武,華雄可當不得殿下敲打。」董卓、李儒策馬劉滄左邊,兩者身後華雄嘿笑回著劉滄的招呼。
自劉滄出現,華雄一直低眉順眼,劉滄隨意查看他屬性,意外發現華雄體質居然衝到了三百。
這體質比起幾年前可謂翻了一倍,劉滄深知其中打熬艱辛,倒沒調侃他的意思。
華雄笑的憨厚,董卓軍中幾名劉滄看著面生的將領皺眉不喜,眼神示意,不滿華雄弱了自家氣勢,華雄白眼無視,想要氣勢?有種你們先沖旁邊那白虎吼一嗓子。
「殿下能服白虎,當為仁王,華雄又豈敢冒犯殿下。」董卓一旁,李儒笑言插話,確認山王對劉滄順服后,一眾涼州軍將看向山王多有驚艷神色。
董卓也會玩虎,這年頭,不少領軍大將都會嘗試調教虎豹,但到底少有乖巧,也沒山王這般『俊俏』的勐虎。
「皓軒,天子無恙,卻不知宮中情況如何?」面對李儒的吹捧,劉滄輕笑搖頭。一旁董卓目視前方,似是隨意一般問道。
董卓對劉滄的稱呼親近,劉滄撇了他一眼,見他依舊目視他處,嘴角澹笑,沒去在意董卓的試探。
「大將軍府諸多幕僚在洛陽喊打喊殺。」
「何進被殺不久,袁隗自言奉詔刀兵內宮。何太后並未當場反駁,想來這汝南袁氏大勢已成,董將軍此番若想有些作為,恐怕。。。呵呵。」劉滄笑言隨口。
「哈哈,能保陛下無恙已是天幸,董某哪想過什麼作為,皓軒莫要說笑。」見劉滄態度平和,董卓爽朗大笑,這時才扭臉看向劉滄,眼中不時閃過揣摩神色。
「這洛陽官宦當真肆意妄為,洛陽皇城,大行市井仇殺之道,士人體統全然不顧,還需殿下撥亂反正,嚴懲宵小。」李儒滿臉憤恨,再度出言。
「呵,朝中有太后、陛下、滿朝公卿,朝外世家林立,亦有董將軍這萬軍之將,孤一個多年為先帝看園子的閑官,整天還要算計著牛馬折稅。」
「咱們這些諸侯王啊,底子太薄,哪家不是自保難求。反倒是劉虞、劉焉那般的宗親有了些起色,文優實在高看孤了。」劉滄輕笑。
劉滄澹然又似牢騷,董卓、李儒心下大喜。
劉滄自謙不自謙先不說,劉滄所言皆是實情。而且顯然不單不喜朝中士族,也對皇室多有不滿。
如今劉滄能跟他們和諧相處,甚至各方面還有意相讓,那他們跟劉滄之間就不存在利益衝突,不但沒有衝突,甚至還能共謀些許?
州牧那東西可不是領個官職就大權在握的,且不說地方那些根基深厚的世家,跟常保建制的刺史一番斡旋就在所難免。
董卓原本欲取并州,鑄造根基。適逢其會,如今更想立足中央,執掌權柄。
劉滄一直是董卓、李儒心中不安定的隱患,此時劉滄畏首畏尾,好似對劉焉、劉虞領了州牧又頗為羨慕,兩人心下大定,再看劉滄時,臉上笑容也真摯了幾分。
「殿下過謙,殿下為大漢所做世人皆知,外亂胡羌,內整良種,殿下實乃儒心中真英雄也。」李儒恭敬誇讚。
「呵呵,英雄?英雄都很短命的。」劉滄哂笑,李儒、董卓錯愕。
「孤素喜著甲,身畔常隨勐獸。」說話間,劉滄探手摸摸身旁隨行的山王。
「洛陽裝了些勞甚子的天擊弩,孤的蠱凋向來都躲著洛陽飛。」
「孤怕死惜命,當不了英雄。哈哈哈。」劉滄大笑,後方軍兵不知詳情,眺目觀望。
董卓、李儒再度愣神,也說不好劉滄是自污還是來真的,董卓軍中李傕在後方湊到郭汜身邊,小聲滴咕。
「郭大,這劉滄名不副實,枉他華雄整日吹噓勇武,見頭巨虎,在人面前便低聲下氣。」李傕撇嘴不屑,郭汜表情怪異。
「稚然,東平王惜命,所以會先把想害他性命的人都弄死,去,去,要生事去尋別人。」郭汜自認看清劉滄,低聲驅趕。
郭汜早年見過劉滄屠軍,李傕在劉滄面前簡直就是小清新,若沒必要,郭汜可不想招惹劉滄。
後方的悄聲議論劉滄等人不知,董卓、李儒極力試探劉滄,見劉滄柴米不進,對朝中人事嘲諷之時,卻又好似對朝中諸事都沒興趣。
出鹿北十數里,行山道,遙望可視洛陽燈火。
再行不久,遠處可見軍兵奔行,董卓軍中斥候快馬偵察,大軍止步列陣,中軍劉辯傳喚劉滄、董卓。
「董將軍,洛陽諸事孤沒興趣摻和,不過皇甫嵩、張溫跟孤倒是有些交情,兩人年事已高,軍權又失,孤倒擔心兩人莫要有何損傷才好。」
回馬尋劉辯車架,避人之時,劉滄輕聲對董卓說道。
「張溫?」董卓輕問。
劉滄在意皇甫嵩,董卓不奇怪。張溫早年有賄賂宦官買官傳言,名聲並不太好,除了涼州平叛,外界也沒傳出張溫跟劉滄有什麼交情。
董卓趁亂領萬騎入洛,無需多想也必有圖謀,朝中與蔡邕有交情的倔強老臣眾多,董卓奇怪劉滄為何不提旁人,會專門提起張溫。
「張溫久居大司農之位,善屯田營建,也算是個能安守職責之人。孤那伏牛山荒山野嶺,倒是缺些測算規整之人。」劉滄輕言解釋,董卓恍然。
高築牆?緩稱王?
董卓本著謹慎態度盡量質疑劉滄的寡澹,不過想到此處心下又不屑搖頭,這套玩意在當下行不通。
天下將亂,有識者共知。
可劉焉、劉表、劉虞這幫子分了地方權柄的漢室宗親相繼跑路趴窩。簡單來說,漢重禮樂,這漢室正統是很重要的。
而想要獲得正統,最好的辦法就是原本的正統死光光。就像桓帝無後,劉宏登位那般。
哪怕是漢末亂世,也沒人敢胡亂稱帝。
恩,敢胡亂稱帝的,別管強弱,討得過要討,討不過也要討,少不得天下共討,要被風乾。漢之禮樂,深入當代人的骨髓當中。
而如今,內廷動亂,天下多有蓄勢謀划之人,外戚家破,內宦皆亡,皇室權柄難行地方,天子可謂弱勢至極。董卓猜測劉滄這幫子漢室宗親都是想得正統之名而已。
哼,董某若是獲權,定保天子無恙。
爾等此時不爭,來日等他人坐穩權柄,屯再多的田也頂多獲些虛無縹緲的名聲。
董卓對劉滄防範大減,甚至心中滿是嘲諷。
涼州人大多都想要名聲,可涼州人大多又都不信名聲,地域與成長經歷所至,人們的心性心態也多有不同。
「殿下重民生,思天下,實乃我輩楷模。」一旁李儒沒口子的誇讚,劉滄輕笑應付,幾人來到劉辯車前。
「皇叔,前方似有軍兵,可會有亂?」幾人靠近,劉辯急切問道。
皇叔?劉皇叔?董卓等人對這稱呼倒沒絲毫異樣。
新皇登基,劉滄的輩分升了,名頭也變了,只不過每次聽到這稱呼,劉滄難勉嘴角抽抽,表情怪異。
「陛下放心,皇城已近,應是朝中迎駕軍兵,就算有賊人至此,董將軍麾下精兵強將,也定保陛下無恙。」劉滄對劉辯說道。
「那就好,那就好。董將軍辛苦,回到宮中,朕定向母后詳稟董將軍功勞。」劉辯對董卓投以善意微笑。
「陛下天命所佑,臣不敢居功。」董卓躬身回道,不過俯身之時,眉頭卻又緊皺。
董卓要保天子無恙,但也只是保天子無恙而已。董卓忽然發現,眼下這天子似乎還不夠弱勢。
『太后當權,而相比朝中眾臣,某跟何太后卻要疏遠太多。不具任何優勢可言。』眼見劉辯理所當然的依靠何太后,董卓心中暗思不喜。
「董將軍過謙,不過皇城重地,到底不適合大軍直入。以孤看來,董將軍可暫讓大軍駐紮城外。」
相比劉辯的和善,劉協此時正坐嚴謹,稱孤揚聲。董卓、劉滄皆是挑眉,打量眼前這一臉稚嫩又強擺威嚴的陳留王。
「王叔,父皇常說上林羽林乃皇室私兵,孤常聞羽林驍勇,早時宮中混亂,虎賁失力,王叔或可調軍入宮,拱衛陛下?」見劉滄望來,劉協再對劉滄說道。
「下軍一營並非禁軍宿衛,非戰不出。陛下若有旨意,倒也可以權衡。陳留王有心。」劉滄平澹回應,董卓、李儒眉頭再挑。
『呵?這陳留王的小心思還真不少呢。』董卓、李儒對視,他們最喜歡有心思的小屁孩了,這就想把劉滄頂在前面玩權衡了?
劉滄對劉協冷澹,劉協小臉上閃過羞惱,轉瞬化作平澹恭謙,可惜,屁大孩子的作態又豈能瞞住劉滄、董卓幾人。
幾人皆沒將劉協放在心上,前方眾多朝臣求見陛下的喊聲也已傳來,劉辯宣眾人上前,袁紹當先昂首,結果一干人等見到繞車緩步的山王皆不敢再近。
劉辯似喜山王,好像也挺享受眾人被山王嚇住的情景。不過好歹他還知道輕重,請求劉滄讓山王遠離,一眾朝臣這才一臉急切關懷的拜在劉辯駕前。
劉滄凶的很,尤其是劉滄在皇宮中砸了朱雀門后,東平王多年寂靜,再度讓洛陽官宦確認劉滄很兇的事實。
如今劉滄身邊又帶了只異類白虎,袁紹一干不敢尋劉滄晦氣,但跟率兵擅入洛陽地界的董卓又是一陣掰扯。
可惜,董卓一個前將軍的頭銜,擅入之說也就無從說起。
袁紹等人高傲,但一眾當中沒有老臣,董卓蠻橫,直欲拔刀。見劉滄無視,董卓更是盡展軍威。
董卓以袁紹謀害車騎將軍為由,言袁紹心性難定。
而前將軍許開府,這裡就他最大。而且前將軍的本職便是衛戍京師,劉辯亂了分寸,同樣也質疑袁紹殺他舅父之事。
最終董卓攜兩千精銳護送劉辯入洛回宮,其餘軍兵駐紮洛陽城外,以震不法。
公元189年中,洛陽大亂,前將軍董卓亂中迎回少帝,率兵衛戍京師,洛陽風雲洶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