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 董卓到來
張讓一眾宦官挾持少帝劉辯逃亡鹿北,宮中事態初定,朝臣或領軍兵,或領家僕,紛紛出城。
除了少數小心思較多還抱有僥倖心理之人慾往他處尋覓,朝臣大多不再四下搜索,直奔鹿北縣尋天子而去。
少帝劉辯、陳留王劉協被蔡邕之女蔡琰所救,護持鹿北縣中,挾持天子的一眾宦官遭屠。
而此時,除了朝中眾臣,新任并州牧,前將軍董卓率大隊騎軍渡河南下,夜奔數百里,欲行洛陽,中途卻也改道鹿北縣地。
此番董卓騎軍行軍急切,夜色已深,舉火而行,所行方向道路平整,倒是比朝中軍隊更早一步接近鹿北縣城。
「主公,鷂隼來報,何進、何苗皆亡,舞陽君府遭焚。」
「洛陽大亂,袁隗假借奉詔屠戮內宮,張讓閹黨或攜少帝逃入鹿北,此番主公當主前將軍之位,衛戍京師。」
「執金吾、光祿勛上任日淺,可責兩者失職之罪,當先下之。可收禁軍兵權。」
大軍奔行,董卓軍中,與董卓同車而乘的李儒面帶喜意,跟董卓分說洛陽形勢。
「哈哈,中原世家不過如此,外戚崩散,宦官必亡,袁氏匹夫當真膽大妄為。老夫本想坐實州牧之位即可,如今看來,此番合該我董氏大興。」董卓暢快大笑,臉上橫肉抖動,眼睛眯起刀月。
「汝南袁氏門生遍布天下,原為士人楷模,今番倒是更好相處了些。」
「呵呵,為使主公進兵,主公這前將軍的職位來的當真及時。此番吾等大義在握,袁氏政要可先無視,袁紹、袁術皆領禁衛軍兵,若有不諧,可以車騎將軍何苗之名治其不法。」
「袁氏欲以除閹收天下之心,未得軍權,先犯眾忌,實乃不智。四世三公?呵呵,一鑽營之家爾。」李儒不屑笑言。
宦官砍了何進,何進麾下殺宦官為大將軍伸冤也就罷了,可轉眼又把何苗給砍了。
車騎將軍是幹啥的?平叛的啊。
九龍門前大張旗鼓,何進幕僚中袁紹、袁術領了這報仇揚名的主導,若沒袁氏拍板,傻子才會去捅太后同母兄長,大漢車騎將軍。
也不知道袁氏是擔心何進死後何苗上位,犯了失心瘋?還是真認為自家已經具備統領天下士族的能耐?又或者單純被人坑了?
宦官私殺大將軍,一幫子人幫大將軍報仇,反手又捅了車騎將軍。這騷操作下來,無需細想,這幫子人跟宦官乾的事情又有什麼區別?
別說太后、天子當面,就是放到天下任何人面前,有人要為車騎將軍伸冤懲治不法,貌似也名正言順,沒啥問題吧?
恩,何苗是誰殺的不重要,反正從頭到位就是汝南袁氏在跳,何苗死時袁紹、袁術皆在,既然領軍,該背的鍋也別想甩掉。
「哼,汝南袁氏,一敗家之族爾。若是知趣,老夫倒不介意陪其抬轎。不過,那丁原一部,以及咱們那位東平王,卻該如何定位?」
董卓同樣不屑冷哼,遙望鹿北縣城池火光,董卓對李儒問道。
「若是早前州牧之爭,咱們也確實要彈壓丁原。不過如今有望中央,丁原若是知趣,吾等倒是不妨共處。涼州、并州,各取一州也就是了。」
「若其不知進退,當以雷霆之勢剿之,坐并州,聯涼州豪強,兩州之地,足夠吾等與朝中士族斡旋。」李儒分析緩言。
「恩,文優與老夫之思甚合。」董卓點頭,再看李儒,等其分說劉滄。
「至於東平王,呵呵,主公,東平王實難常理揣測,還需多做接觸試探。」說到劉滄,李儒面上掛起苦笑。
「唉~老夫一生閱人無數,卻也不知劉滄所思所想。」董卓嘆氣,雖沒怪罪李儒,但臉上也多少帶出些失望。
「外界多言東平王重民重名,可近年士人之間,又流傳東平王逍遙罔民的名聲。」李儒皺眉出言。
「新皇登基,東平王一直隱於山間不出。洛陽大亂,早前探報,他居然領了一營全員重裝的女兵傷醫入洛救人。」
「為漢地尋來高產作物散布各方,卻又不經營自身名望,有蔡公在其身畔,說其不懂經營某卻決然不信。」
「結合各方傳言,依儒看來,喜好逍遙亦重民生倒也貼切,似不像那喜爭之人。只是不知他對皇室的態度到底如何。」李儒猜測出言。
「此番老夫精騎萬餘,射凋手百人,更鑄兩千鐵牢軍。劉滄外放精銳修路,或可趁機對其試探一番?」董卓眼中閃爍精光,對李儒問道。
「主公稍安,且先接觸再言。」李儒搖頭。
「東平王性情強硬,吾等或有與其一拼之力,但難勉損兵折將,莫要再讓旁人坐收漁利。」
李儒說時,董卓心有不甘,馬車隨軍,忽的遠見鹿北縣城方向似有軍馬奔出。
短短片刻,前方奔馬踏地之聲已入軍中。
夜空之下,對面一軍火光通明。
兵甲粼粼反射光亮,待到視線所及,李儒錯愕,董卓更是拍桉而起,滿臉質疑,立於馬車之上。
「吼~~」虎嘯震野,董卓前軍戰馬嘶鳴驚亂。
董卓心懷大志,因早年熟識劉滄,董卓沒少將劉滄視做假想敵。
涼州平叛之後,董卓精挑悍卒,捕虎而食。精銳騎軍也都刻意讓戰馬習慣虎熊勐獸。
董卓軍中戰馬多不畏虎熊,可眼前虎吼懾馬,卻是那頭奔在軍前的勐虎實在太大!
兩倍?三倍?兩倍有餘吧?嚴格來說比尋常勐虎也沒大太多。
但虎頭自然下垂可叼成年壯漢頭顱的勐虎給人的感官卻是巨大。
白虎嘯傲,戰馬驚懼。但一頭異類畜生而已,真正讓董卓拍桉驚起的不是白虎。卻是對面一軍突騎實在讓他心態難平。
「該死!不是說飛熊營改組狼軍了么?這些是什麼玩意?誰說劉滄將精銳派去修路了!?」董卓斥怒,李儒無言。
洛陽事急,董卓僅率精兵萬餘急行洛陽,剛剛他們還在說跟劉滄或有一拼之力,這一拼之力還算上劉滄有可能聚起上林萬軍的前提。
可眼前一軍,陷陣突騎,全員將鎧。龜背捍腰,黑光玄金。外露甲片直視居然乃是精鐵千鍛。
瑪德,這種複合鍛打,百鍊千鍛而出的鑌鐵用在尋常刀刃上都嫌奢侈吧?
董卓兵出河東,早有觀察狼軍精銳,全員扎甲,那一水的花紋陌刀早就看的他心疼不已。
只當劉滄當年的飛熊營改組了狼軍,此時看著一營奔出萬騎之勢的突騎,顯然這些才是早年的飛熊。
「啾~~」戰騎逼近,群凋展翅。
大凋!實錘了,這踏馬的就是飛熊營,那群狼軍隨行的都是鷹隼,根本不是一個規格。
金凋翔空,盤旋騎軍上空,董卓喝令,全軍立馬。
董卓車架行至前軍,對面巨虎千騎,眼見軍中戰馬驚亂,董卓不由揚聲高喊。
「東平王何在!?某乃董卓,為尋陛下而來。」董卓喊時,華雄、郭汜眾將已匯聚車架之前。前軍更出精兵立矛結陣,持弓張弦,防範巨虎。
隨著董卓呼喊,對面突騎奔勢減緩,似乎傳來一聲女子驕喝,巨虎不再疾奔,董卓前軍戰馬在騎兵的安撫下,這才逐漸安穩下來。
「主公行洛陽未歸,陛下在此,董將軍且做參拜。」兩軍相隔數十米,對面立馬回應。
突騎分浪,軍中行出一架馬車,劉辯、劉協乘坐車上,
劉辯勾著頭勐盯軍前踱步的山王,劉協危襟正坐,打量領軍萬騎的董卓時,眼神不時瞟向放馬前行,甲胃持戈的蔡琰。
刀兵不是兒戲,劉滄一貫主張,疊最厚的甲,挨最輕的打。
巨虎異類,如若傳說中的兵主白虎,白虎徘回軍前,董卓一眾不敢近前。
直到對面軍中行出一員女將,女將呼喝,白虎甩著壯漢手臂粗細的鞭尾繞到騎軍後方,董卓等人才算放下心中緊張提防。
「民女蔡琰。董將軍,陛下在此,且做參拜。」蔡琰放馬軍前,軍中數將護衛左右。
唉~,算了,全員將鎧覆面,董卓一時也分不出誰是兵,誰是將了,反正就是有人護衛蔡琰。
董卓先對蔡琰凝視,轉而也顧不上寒暄,急急下馬,率眾拜倒劉辯車架之前。
董卓一眾呼喝參拜,不過其中不少人心中卻是都囔:瑪德,持戟突騎,獸面遮臉,戰馬上掛有獾囊,一些人肩上也會鑽出賊兮兮的狼獾,飛熊營沒跑了。
而如今董卓軍中勇武稱最的華雄,目光則在一眾飛熊將士當中掃了又掃。
甲太厚,跨馬不好辨認體型。看不見臉,也分不出誰是誰。不確定其中哪些是自己的老相識。
華雄琢磨,自己虎熊打熬,苦練數年,應該比早年強力了很多。
面上帶著高冷,縮了縮肩膀,華雄跟塌著腰的郭汜湊到一起,讓張濟、李傕的身形更加突顯一些。
「董將軍,殿下早有交代,董將軍若至,還請將軍率兵護送天子回宮。」
沒有衝突,沒有意外,參拜完劉辯,董卓目光流轉,正欲跟蔡琰寒暄之時,蔡琰正色出言。
董卓眼中閃爍精光,與李儒對視,兩人心中不由泛起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