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予奪生殺

  花鈴慌忙地搖著頭，否認道：「不，我不是妖女，我不是！」

  看著他們離自己愈來愈近，花鈴知道，他們已經聽不得自己任何解釋了，她呼了一口氣，轉身就跑。

  「站住！」灰衣男子扔下傘，和他的兄弟們追了過去。

  風雨晦暝，鷓鴣點水，井市上人影變得模糊，燈籠在風中搖曳，直到糖人碎落在地，身後已無路。

  「你還有什麼遺言嗎？」灰衣男子執劍對著她，雷鳴電閃之間，他的臉半明半暗。

  宛如雨夜的作案殺手，卻是一副正義凜然的樣子。

  他身後的兄弟們將路堵住，花鈴看著向自己逼近的劍鋒，感覺有一刻不真實。

  難道，自己真的要喪命在這裡了嗎？

  哥哥……

  「鏘——」

  劍與劍碰撞的聲音，雨恰恰也在此時停歇。

  風雨過，天轉晴。

  綢緞在花鈴眼前飄過，紫衣少女護在花鈴面前，沉寂的瞳孔如夜，冷峻地說道：「這麼多人要殺一個小姑娘，要不要臉？」

  一位棕衣男子看著眼前的不速之客，狠聲道：「她是妖女啊，她殺了很多人，以命抵命，這是天理！」

  花鈴顫抖地拽著舒洵川的衣袖，帶著哭腔開口：「姑娘，我不是壞人，救救我，救救我……」

  舒洵川不由笑了笑，反問他們：「你說她是妖女，那也應當是殺人如麻，武功高強，而不是被你們追殺。」

  她收斂了笑意，寒聲道：「騙人，也要有個像樣的理由吧？」

  「姑娘，勸你不要多管閑事，否則，休怪我劍下無情。」灰衣男子抬手，幾個弟兄拔出劍，對著舒洵川，想要以氣勢嚇退她。

  「這閑事，我偏要管了。」

  舒洵川雲淡風輕地說出這句話，抱著花鈴躍至屋檐，「小心滑，我這就去解決他們。」

  花鈴看著舒洵川飛身下去與他們搏鬥，暗暗祈禱她無事，可是，他們又為何無緣無故說她是妖女呢？

  無風不起浪，難道失憶前的自己，真的殺了人嗎？

  她慢慢起身，站在屋頂，看盡廝殺，彷彿自己生來就是站在高處的人。

  「冷煙煙……」花鈴忽然說出這個名字。

  冷煙煙……冷煙煙是誰……為什麼我會記得這個名字。

  她又一個很大的猜想，不怕血不怕高，夢境與妖女，她又跟那個夢境中的面紗少女是什麼關係，她也會武功嗎？

  花鈴似乎想要驗證這個猜想，她閉上眼睛，踏至屋頂邊緣，衣訣翩飛，跳了下去。

  ……

  好像，並不會輕功呢……

  舒洵川剛將他們打倒在地，往屋檐一看，自己救的那個姑娘居然從上面摔了下來，心中暗道不好。

  她丟下劍，以最快的飛身過去，慶幸的是，還好接住了她。

  舒洵川放下花鈴，有些尷尬，她從沒保護過人，還把這位柔柔弱弱的姑娘扔在屋頂，這姑娘一定嚇死了。

  「不好意思啊，你嚇壞了吧？」舒洵川攬住驚魂未定的花鈴，輕聲道。

  花鈴搖了搖頭，皺眉看了看疼得在地上打滾的江湖人士，回道：「我沒事，謝謝你恩人，你叫什麼名字？你救我一命，我以後會報答你的。」

  舒洵川看著花鈴真誠的眼神，覺得可愛極了，她咳嗽了兩聲，裝作神秘的模樣：「像我這樣的好人，做好事是不留名的，當然，報答也不需要了。」

  「你……」花鈴一時無言，還沒等她想到說什麼，舒洵川便飛身離去，徒留孤傲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