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昭昭日與月28

  皇后壽宴這日，宮中早早就開始準備了。張燈結綵，人來人往，煙火繚繞。長秋宮殿門大敞，無數的貴婦夫人前來與宣后賀壽，壽禮堆了半間屋子。

  雖說聖上歷來崇尚節儉，皇后也不願鋪張浪費，可文帝打定主意要為宣后好好操辦一下生辰宴，各位大臣也交代過，是以這些命婦貴妻都拿出了十足的誠意，禮物要麼珍貴要麼稀奇，畢竟若能博貴人一笑，也是天大的榮耀。

  何昭君來的不早也不晚，此時殿中已經站了不少公侯夫人。她進宮請旨那日，曾受過宣后的恩惠，也在長秋宮留宿一晚，所以她心中對皇后是感激的。

  在府庫里挑揀半天，才選出一柄碧玉如意，如意頭上還嵌著一隻蝙蝠，有福壽雙全的寓意。又特意制了些靜氣安神的香囊，一併送出，不過沒有記在禮單之內。

  半晌，終於在壽宴快要開始前，前往前殿入席。文帝攜著皇后入席，今日，皇后與越妃都著了紅色的宮服，一左一右坐在文帝兩側。

  「祝皇后長壽安康！」眾臣下官眷齊聲道賀，絲竹之聲不絕，眾人入座，這宴席才算真正開始了。

  文帝今日心情甚好，滿面笑容，飲下宮婢滿上的酒水，又與越妃說著些什麼。

  此時曹成站了出來，朝著文帝稟道，「稟陛下皇后，三皇子在封地覓得新礦脈，現已將全新堪輿圖快馬送來獻上。」

  「好啊，此乃大吉！」文帝喜不自勝。

  此時，三皇子從席間走出，在大殿中跪下，即便跪著，他也自有一番風采，氣宇軒昂，貴氣天成，「父皇，兒臣近年一直命人堪尋新礦，終於在母後生辰前尋得了這新礦，此乃母后洪福，兒臣不敢居功。」

  聞言，一旁的太子默默低下了頭，而太子妃則是滿臉難堪，轉頭看了一眼太子。

  而後，便是太子兩人向前賀壽。

  「母后，此乃玉麒麟一對，乃是我們在西域尋得，寓意著好事成雙。孩兒祝母后，福壽延年。」

  「是啊，可花了不少銀錢。」太子話音剛落，太子妃便迫不及待地說道。

  文帝頓時臉色一變。

  這禮物本是中規中矩，雖不能讓人眼前一亮，可到底也是花了心思，也無處可指責。再說文帝崇尚節儉，可太子妃偏偏強調花了不少銀錢，一時大殿上眾人神色各異。

  暗地裡，心中嘲笑的，譏諷的，難堪的，都有。只不過礙於皇后情面不好表現得太過明顯。

  何昭君偷偷看了太子妃一眼，果真是難登大雅之堂，有這樣一個太子妃，太子怎能放心後院之事。

  這一世，沒有程少商的解圍，二人在殿中尷尬地跪坐了半晌。好在文帝看在皇后的面上，不想讓場面太過難看，攪了宣后的興緻，這才讓二人回了座位。

  隨後，五公主獻舞，二公主和駙馬奏樂，氣氛才好了些。何昭君坐在後方，默默觀察著眾人。

  太子往曲泠君的方向多看了幾眼，太子妃臉上的嫉妒憤恨便快要掛不住了。而小越候看見這一幕，臉上揚起了得意的笑。

  三皇子神色自若，自飲自酌，不經意一抬眼，與何昭君打量的眼神碰個正著。

  何昭君迅速移開了目光，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伸手斟酒。這可是未來的皇帝，雷厲風行不留情面，心裡真的有點發怵。

  三皇子有些疑惑地打量了何昭君片刻，便移開了眼。對於這位安成君，他確實是有些看不透，不過與他卻是無甚關係。

  絲竹之聲不絕於耳，觥籌交錯，君臣共樂，酒至半酣，眾人都微微有些失態。趁著醉意，和身旁之人眉來眼去，亦或是流露出平時不輕易外泄的情緒。

  何昭君卻是只飲了小半杯，眼見宴會快要到尾聲。突然有個侍女進來，在太子旁邊耳語了幾句，太子便跟在他身後出去了。

  見狀，何昭君也起身，悄悄地出了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