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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假扮夫妻

  落腳岷山城的時候,花顏並不覺得這裡和之前的那些城池有什麼不同,熙熙攘攘的商旅,扯著嗓子叫賣的小販,來來往往的人群,似乎只是一個比較繁華些的城池。

  「這城池表面看著倒是沒什麼問題。」花顏和玉澤到了一家客棧,定好房間之後,花顏便推開窗戶,臨窗觀察著底下的街市。

  「這般遠觀自然看不出什麼,更何況,雖說岷山城中暗地裡的交易不少,但是自然都是藏在底下。」玉澤道。

  安安乖巧的坐在一旁,跟著花顏一起看了一會兒街市便有些睏倦了,他撐著手臂糯糯道:「姐姐剛剛上來的時候,蹲在客棧遠處的那個人身上有淡淡的煤炭味道。可是手上卻沒有燒炭的痕迹,看他的舉止,應該是個私販武器的。」

  「啊?」花顏沒想到安安這般仔細。

  安如是羞澀的笑了笑,微微低頭,「我只是對這些東西格外留意了一些。之前跟著師父見過一些……」

  花顏並不懷疑安如是的眼力,他雖然年紀小可是卻自幼隨他師父練武,時常外出遊歷,對這些事情恐怕比她了解的還要詳細。

  「先歇息吧,今夜這小城有夜市,我們不妨去逛逛。」玉澤擱下茶盞提議道。

  花顏腦中靈光一閃,瞬間明白了玉澤的想法,便問道:「你是有什麼計劃了嗎?」

  玉澤看著乖巧坐在一邊的安如是輕輕挑了下眉,花顏也跟著看過去。安如是略有些意外的對上他們兩人的目光。

  「這樣真的可行嗎?」花顏戴著帷帽看向悠閑的玉澤。

  玉澤走在她前頭兩步遠的地方,隨手拿著一支簪子把玩,「隨機應變,來之前我曾了解過,這城中雖然不時有失蹤的人,但是你看,」玉澤走近她,掀起帷帽的輕紗,趁著把手裡的發簪放在她頭上比劃的時候說道:「我們在這裡的一路上未曾見到官府的公文,甚至連街頭巷尾的議論都不曾聽說。」

  花顏眼前的輕紗被他突然撩起,閃爍的燈火映入眼瞳,暖色的燈光里,玉澤一邊抬手把那支發簪扶正,一邊與她說著正事,呢喃的低語聲中,花顏的心神略微恍惚了一下,便定神道:「前者還好說,但是連風言風語都不曾有就有些不合常理了。」

  玉澤似乎是端詳了一下花顏戴著發簪的樣子,似乎還算滿意,便放下輕紗對那小攤的老闆說:「多少錢?」

  那老闆笑眯眯的看著玉澤,道:「不多不多,半兩銀子,公子這般俊俏想來夫人定然也是國色天香!戴著肯定好看!」

  花顏鬧了個大紅臉,連忙羞惱地拽了拽他的袖子。玉澤卻並不解釋反而和老闆攀談起來,「我也這麼覺得。這整座城裡的女子自然都是不及我夫人的。」後頭「夫人」那兩個字他叫的極為纏綿溫柔,似乎還帶著笑意。

  花顏不由得重重的拽了下他的衣袖,以示不滿。

  「看公子這樣貌不是岷山人吧。我在岷山城裡多年了,不曾見過公子這樣的人物。」

  「的確不是。我和夫人是從宣京來的。此行要去寒江府,」玉澤伸手取出錢袋從裡面拿了些碎銀子,「原是要去投奔親戚的,但卻人生地不熟,還要勞煩問下,不知這最近去寒江府的一趟車馬是何時的?」

  老闆看見銀子,眼中一亮,又打量了一下他們,道:「公子若是想要舒服些,就去城門西邊的那家商鋪,是專門走寒江到宣京的車隊。」

  「多謝。」玉澤有禮地道了謝,便拉著花顏的手走了。

  「安如是不見了。」花顏道。

  玉澤沉著臉色拉著她的手道:「上鉤了。」

  「那我們現在趕去城門口?」

  「嗯。」玉澤看了花顏一眼,「你倒是不擔心他?」

  「安安厲害著呢,」花顏其實也有些不放心,這件事原本和安如是並沒有關係的,若是他沒有跟著她恐怕還不會有這些事,但是她還是說,「我們可以放心。」

  兩人便按照那小販口中的地址找到了那家商隊。

  「你如何便確定這家商隊是有問題的?」花顏還是有些不解,「那小販雖然說謊了,但是表面卻也看不出什麼不對來。」

  「一句話是謊話就足夠讓人懷疑了,而且……」玉澤無奈的道:「你是不是忘了我們是有大理寺做後盾的,這些消息凌晏如他還是要給我的。」

  花顏有些尷尬的笑了笑,自己果真還是習慣性的覺得玉澤無所不知,還真以為他就是憑藉著和小販的幾句話就鎖定了懷疑的對象。走了一段路之後,花顏忽然反應過來,「所以你先前和那小販說話果真就只是在開玩笑嗎?」

  玉澤似乎是為難的嘆了口氣沒有回答。

  兩個人便隔著這樣有些莫名尷尬的空氣到了那家商隊前。

  為了偽裝,兩人穿的衣服都是很普通的布衣長衫,侍衛長他們進城之前就已經偽裝打扮成了行商之人先他們一步進城了,如今大概是盯著安如是那一邊。但是就玉澤的長相來說就不大可能是什麼落魄之家的人,果真,那行商的人一臉懷疑的看著玉澤道:「你們要去寒江府?」

  「是,」玉澤端著一副略有些倨傲的神色,「若非是迫不得已要趕路,也不會找你們這種小車隊!」

  那領頭的人當下就變了臉色,卻打量了下玉澤身後的花顏,意味深長的「哦」了一聲,招呼身後的人道:「帶他們去挑馬車吧。」

  身後的小弟趕忙上來,對著玉澤道:「公子,請吧!」語氣絕對稱不上好。

  他們走後,先前那個領頭的首領呸了一聲,「什麼玩意!一對私奔出來的野鴛鴦,裝什麼風流公子!真把自己當皇親了!」

  身邊的小弟略有些憂心道:「老大,我們當真要帶上他們嗎?」

  「你懂什麼?以為我們真是去跑商啊!我看那小娘子還不錯,雖說遮著臉,但是那身段比我們之前的那幾批貨可好多了!反正是他們自己撞上來的。」

  夥計還想說話,就見那首領自顧自走了,嘴裡還罵罵咧咧的。那夥計沉默的看著他遠去的背影,露出有些陰冷的神色。

  花顏被玉澤拉著手,亦步亦趨的跟著他。馬車還有一個時辰就要啟程了,兩人說要回客棧收拾下行李,那些人也沒懷疑。花顏和玉澤在回客棧的路上找到了安如是留下的記號,便鬆了一口氣,看來目前一切進展都還算順利。

  隨意的裝了個包袱,兩人便跟著商隊上了車。馬車搖搖晃晃的,自然比不了之前熙王府準備的馬車,花顏和玉澤坐的車上還有一對夫妻,看著面色略有些發黃,看見他們上來也只是低著頭挪了挪位置,除此之外別無二話。

  「你們也是要去寒江府嗎?」花顏問那位女子。

  女子唯唯諾諾看了一眼身邊的男人,「嗯。」

  「你們是寒江哪裡人啊?我們是去投奔親戚的說不得還在同一個地方呢?」花顏很快就進入了角色。

  身邊的男人道:「窮鄉僻壤的,沒什麼好說的。姑娘若是閑著不如睡一會兒,趕路還累著呢。」

  花顏碰了壁,看著夫妻兩個齊雙雙閉著眼睛不想再和她說話的樣子,花顏把身子略微靠近了玉澤一些,用帷帽遮住臉道,「他們不像是夫妻。」

  玉澤輕輕握了一下花顏的手表示知道了。

  車馬搖搖晃晃之中,駕車的人掀開帘子道:「天氣最近熱了,趕路勞累,不如喝些水解解乏?」

  那對夫妻中的男子撓了撓頭,接過遞來的水袋灌了一口之後遞給女人。那女人接過去喝了幾口。那男人看了看玉澤,輕輕地嗤笑了一聲,直接把水袋還給駕車的人。

  駕車人大概也了解過他們的脾性,換了水壺遞進來,「泡了薄荷的清水,公子別嫌棄。」這態度簡直和之前的夥計判若兩人。

  玉澤微微抬了下下巴,把水接過來,「這還差不多。」

  而後仰頭喝了一口,細細擦過唇角,而後遞給花顏。花顏聞到直衝鼻頭的薄荷氣息,對上玉澤的眼神,微微抿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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