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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陌上相逢

  花顏寫完所有課業的時候,恰巧收到哥哥送來的信,信上說不日宣京那邊會有一次宴會,原本應該是他作為花家的下一任家主去出席的,但是眼下另一邊的事情走不開,讓她和玉澤一道同行去宣京。

  信中詳細交代了宴會的一應事宜,花顏看完信時已經有了幾分主意。

  此次宴會名叫花詔會,該是各大世家的子女出席的,說是宴會,其實也是皇室對於各大世家的試探。

  來者不善,花忱以往都是自己小心應付,如今讓妹妹去,終究還是不放心。

  「如若有事,可尋世子幫忙。」

  花顏看到這句話,反應了一會才明白這是在說玉澤。

  哥哥雖然和玉澤相交甚篤,但是私下裡總還是對他有著距離感的,這是應該的。倒是她……花顏看了看鋪開的書冊試卷有些莫名的感覺,她似乎和玉澤親密太過了。

  「往後還是按著禮數來吧,這些日子的作為的確有些失禮。」花顏這般想著收拾了滿桌子的書冊,把哥哥的信收好放進錦囊里。

  剛剛出了書房門,就看見常服侍她的那個侍女臉帶喜色的走過來。

  「郡主,世子派人來傳話,最遲明日一早就能回府了!」

  花顏眼神一亮,語氣不由得也輕快了一些,「這麼快!幸好我把課業都做完了,不然還不知他要怎麼調侃。」開完玩笑,花顏卻由衷的有些欣喜,打算下午去街上買些東西,親自下廚給他們接風洗塵。

  下午日頭微偏的時候,花顏就帶著一個侍女出了門。

  雖說來了這許久也不是沒有出門,但是上回出門只顧著考察民生反而沒有好好看過寒江城的景色。如今正好難得有時間,花顏就慢慢的閑逛著。

  說是宴會,但是這次宴會恰逢大長公主的生辰,他們自然要前去祝賀的,那也自然要挑選些禮物,這禮物輕了不好,重了也不好,倒是愁人。

  花顏一路逛著竟是覺得寒江府的文人縱情恣意,不輸華清府。

  花家昔年舉辦清談會,那時候花顏被父親抱著去看過幾回,印象中士人學子高談闊論,羽扇綸巾,個個都是意氣風發,和此時寒江府的情景倒是有幾分相似。

  「玉澤是真的把寒江府治理的很好啊!」花顏不由得感慨。

  數年前,熙王在一次征戰之中受了重傷,雖然後來戰爭勝利但是熙王的傷卻留了病根,便向陛下請辭了軍權,把寒江府丟給玉澤就帶著熙王妃四處遊歷去了。

  說起熙王妃……花顏印象中只能依稀想起那是一個格外美麗,格外溫柔的女子,牡丹鬢斜,人若春風。出身南塘的女子,大都有這樣的氣質。

  當年他們一行人借住熙王府的時候,得了熙王妃許多照顧。

  她也是那個時候認識的玉澤。

  只是沒想到,當年那個溫柔的小哥哥會長成現在這般有些不羈的風流公子。

  「我那時候以為……」花顏呢喃著,想了想玉澤溫雅含笑的樣子,也是好看的。

  斜陽把暮雲染紅,花顏和侍女懷裡都抱著些東西,滿載而歸。

  暮色四合,噠噠的馬蹄聲由遠及近,若有所感一般,花顏回過頭。

  天色微微黑了,其實不太看得清,但花顏站在那裡,看著那個影影綽綽的身影不知為何就在那裡等著,似乎知道來人是誰。

  侍女沒聽見身後的腳步聲,好奇的回頭的時候,一副有些模糊的畫面映入眼帘。

  青年勒馬微微傾身,半束的頭髮一半從頸側垂落,明明還有些疲態,卻因為含笑的神情顯得繾綣。少女微微有些楞的抬著頭,獃獃的看著眼前的青年,這幅畫面在暮色被裁成一個剪影,像一盞才子佳人的花燈。

  玉澤似乎只是想逗她,只是傾下身子望著她,並沒有想說話的意思,花顏覺得空氣似乎都有些凝固,只得訥訥開口道:「不是說明日回來么?」

  「心裡著急,就甩了僕從先趕回來了。」玉澤輕巧的下了馬,牽著韁繩遞給一旁迎上來的小廝,順手接過她懷裡的東西,瞧了一眼后問道,「今日玩的可開心?」

  花顏還沉浸在他剛剛溫柔的眼神里,聽到他說話,定了定神道:「開心,寒江府很熱鬧,學子清談之風不輸華清,繁華之景也不差於越陽。」

  「那我便當你是在誇獎我了。」玉澤笑了笑,「看你買了許多東西這是要下廚?可需要我幫忙?南塘口味的飯菜的話,我該是做的不錯的。」

  「自然是在誇你!」

  進了內院,花顏才回過神,見他懷裡拿著東西,就跑上前去把東西都奪過來遞給後面的侍女。

  「你一路風塵僕僕,快馬加鞭,別管這些小事了,原本買東西就是給你接風洗塵的,怎麼好讓你下廚。」花顏裝作嫌棄的樣子輕輕推了下玉澤,「快些去沐浴一番,散散寒意,我讓廚房熬上薑湯,給你送過去。」花顏安排好一應事宜,看玉澤還站在那裡便催促道,「趕緊去啊!」

  玉澤好像晃神了,表情有一瞬間的空白,卻立刻帶上笑意應了一聲。

  那種笑,既溫柔又沉溺,似乎看著一樣極珍貴易碎的寶物一般,比之剛剛馬上凝視的神情,有過之而無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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